结果本来已经全面崩溃的叶赫部,在帝国这边内奸的帮助下,掌握了先帝御驾的位置。
并且在内奸指引下,躲避开无数帝国军队,偷袭了本来被团团保护的圣驾!
岳凡拼死在乱军中抢了先帝一路返回后军,结果后军在内奸指引下,支援错了方向,被困死在茫茫山林中!
岳凡只能带着先帝一路回到长城,又返回关外收拢部队,但此时战局糜烂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除了少部分部队突围出来,三十万帝国大军几乎全部命丧黑水边!
先帝经此一役,圣名有损,回归京城不久后,就莫名其妙的暴毙身亡。
岳凡虽然手持先帝留下的传位诏书和传国玉玺,但一无名分,二无足够势力,只能选择低调追查造成这一系列变局的内奸!
岳悲秋在这个时候,强势进京,凭借强悍的实力,在众多藩王侯爷支持下,一举将岳华推上皇位!
当时京中突然谣言四起,说岳悲秋父子正是当年叶赫败局的幕后奸细!这一切又引起了叶赫回归部将的严重怀疑。
岳悲秋本来就立足不稳,其根基又不在京中,一时间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没想到他快刀斩乱麻,直接祭起屠刀,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大肆杀戮清除叶赫一战的幸存者!
岳凡自然也在清理之列,他只能销声匿迹流落江湖,继续暗中调查。
也就在这个时候,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岳灵犀的母亲吕四娘,后来两人成婚生子。
但这个时候,一直追查传国玉玺下落的岳悲秋在查询宫廷隐秘内档时,发现先帝曾留下了传位诏书。
虽然不知道传位诏书具体内容,但左右不过是亲近皇族,所以岳悲秋开始极力打压皇族,实际上就是要把未来隐患消灭!
在这一过程中,岳凡出现在视线之内,作为先帝近侍头领,经过叶赫大败,先帝驾崩时又始终在身边服侍,无疑是最有可能知道传位诏书和传国玉玺下落的人!
在一系列追杀后,岳凡被逼入绝境,当时岳灵犀已经出生,为保住未来的希望,他选择独自回到安国侯府,由安国侯亲手将他交给岳悲秋!
以此换取安国侯一家能够保全,这世上也能有一个未来可以将岳灵犀引进皇族的人!而岳凡自己则在岳悲秋面前吞药而死!
自此后,安国侯退隐家中,不问世事。广纳侍妾,并且严禁家中任何人讨论岳凡,直到吕四娘带着年幼的岳灵犀找上门来!
安国侯才以大儿子岳尘的私生子名义把岳灵犀接进府中,给予皇族身份!
而吕四娘自己则凭借岳凡留下的旧部和忠于先帝的残存宫廷高手,奉岳凡为隐太子,组建了隐卫组织。
一方面继续全力调查帝国内奸,寻找当年叶赫大败的真相。另一方面就是不断谋划刺杀岳悲秋!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多年渗透和努力,吕四娘终于在京中具备了一击必杀的能力。
等到安国侯灭门,岳灵犀被发配边疆,吕四娘再无顾忌,最终在京中将杀夫仇人岳悲秋斩杀成功!
但自己也身受重伤,得偿所愿的她在临终前托付白蔷薇,如岳灵犀未来事有可为就全力辅佐!如事不可为,就不要打扰岳灵犀的生活!
白蔷薇身受岳凡夫妻俩恩情,誓死相报,始终隐藏在京城中,寻找机会继续刺杀京中天策府首脑。
而岳灵犀在幽州短时间内风生水起,更是给了她继续坚定刺杀岳承秋的理由,一方面是延续仇恨。
另一方面则是要继续为岳灵犀创造天下大乱的局势,给他制造火中取粟的机会!
第77章
父母为儿女之计深远
所谓父母为儿女之计深远,大抵不过如此。
无论是先帝对岳凡,还是岳凡、吕四娘对岳灵犀,这份不掺杂任何功利的付出让人唏嘘!
而先安国侯、白蔷薇、王昌龄包括今日死在春华楼的五人,还有更多寂寂无名的人物,对于主公的忠诚和追随已经被烙印在骨髓中,这更加的让柳不弃动容不已!
而岳灵犀和吕仁,此刻已经是虎目含泪!吕四娘带着岳灵犀离开吕家,就再没有出现过,未尝没有为家族避祸的考虑。
而她以千金小姐的女子之身,独立谋划执行滔天计划,间接促成了现在的天下乱局,这其中的忍辱负重、苦难风险,不问可知!
柳不弃对这位从未谋面的婆婆,油然升起一种惺惺相惜的莫名感受来!
吕四娘可以为了岳凡,以柔弱之躯扰乱天下!自己同样可以为了岳灵犀如此!哪怕背负祸乱天下,涂炭生民的声名也在所不惜!
如今吕四娘已经仙逝,那么就由自己来继续帮岳灵犀撑起这份仇恨,向皇室要个交代!
……
无论岳灵犀现在如何悲痛欲绝,也必须在最短时间里压抑情绪,出了这个书房的大门,他必须是主持天策府的安国侯,独霸幽州的都指挥使大人!
吕仁和白金晶、白蔷薇已经退去,将这一刻的岳灵犀全权交给柳不弃!
柳不弃太明白这种骤然听闻至亲离世,彷徨于天地间独怆然而涕下的感觉了!此刻,任何安慰都是徒劳!
静静的陪着岳灵犀坐在书房中,任凭烛台渐渐昏暗无光,柳不弃默默改口。
“白蔷薇说,母……母亲大人,在刺杀岳悲秋前,曾去过幽州,远远的看过咱们,她很高兴,你可以在幽州找到真正的快乐。”
“她想和你说,之所以一直没有去看过你!是因为她不想看你在断筋丸折磨下的模样,也不想事败后拖累到你!希望你能原谅她!
说着说着自己的眼泪却流了下来,前世素未谋面的父母,今生早逝的爹娘,还有从未见面的公公婆婆,似乎熟悉却很陌生的人影叠加在一起。
两个「孤家寡人」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怀念或者说追思过往烟云。
整整一夜过去,手拉着手并肩而坐的两人被白金晶打断。
“侯爷、夫人,长孙无我来了。”
此刻岳灵犀见到任何天策府的人都会充满了仇恨,但他必须忍耐,决不能让父母的心血白费!
但长孙无我还是在他按耐不住的杀气中中感受到了别样的情绪,好在柳不弃随后就解释说,今早接到幽州战报,长城攻防战日渐惨烈,守备军损失惨重,侯爷心情不是很好!
长孙无我理解的点点头,天策府也能每日接到幽州战报,战况惨烈已经超出以往,岳灵犀是沙场侯爷,自己手中的子弟兵日渐凋零,心急如焚也是应有之义!
他来候府是为了通报昨天连夜审讯春华楼一众闲杂人后得到的最新消息。
原来,探子当日禀告刺杀主谋在春华楼的消息没有任何问题,昨天下午时确实有两位客人分别光顾了已死的杨桃。
春华楼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什么时候离开,只是确定晚上围捕前大概一刻钟,杨桃房中还有客人。
长孙无我猜测,这两人应该就是刺客和幕后主使,进门商议完毕后,又乔装打扮、改变姿态离开了春华楼!
自己等人扑了个空,但刺客和主谋必定还在东西两市,一刻钟的时间,不足以让他们逃离现场。
现在天策府正在东西两市进行拉网式的搜索,相信很快就能得到好消息。
长孙无我走后,柳不弃赶紧找来白蔷薇,询问她是否还有其他在东西两市的据点,和她一起出现的人是不是已经离开?
春华楼是吕四娘经营数年的京中据点,除此之外还有几处无人的落脚点,白蔷薇似乎对那人能够摆脱追捕充满信心。
因为那个曾经刺杀过两任太子,却被发现姿态特征而暴露踪迹的女人,确实不是一般人!
无影剑姬公孙无悔。
太岳佳人榜评语:人如其名,剑出无悔!只见其剑,不见其人!
她是当年忠于先帝的宫廷供奉传人,声名赫赫,应该可以从容而退!
但柳不弃却不如白蔷薇乐观,公孙无悔的名声也许可以哄住寻常人,但绝对逃不过天策府众多狱案高手的追踪!
最重要的是,一旦确定无影剑姬在东西两市,恰恰说明她的嫌疑之大!
长孙无我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挖她出来,哪怕能够暂时逃出生天,也绝对会天涯海角的追杀下去!
找到岳灵犀商量了一下后,决定以助阵为名,他亲自去东市得胜楼中坐镇!
一方面,可以传递出暗语,让公孙无悔能够寻找机会进入得胜楼躲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可以方便隐藏王胜等人。
当然,岳灵犀这样过去封锁之地,也许现在还没有问题,但日后公孙无我仔细复盘时,还是会发现一些端倪!
但那时,自己几人要么已经返回幽州,天高皇帝远!
要么就已在这京城中,死无葬身之地!
……
东西两市的搜查进行了整整两日,除了扫荡出一批隐藏京中的江洋大盗外,还十分意外的挖出来关内侯在京中的一部分探子。
另外,还有一些京中权贵勾结关内侯的证据,这些把柄足够让天策府彻底握住这些人的身家性命,对于即将到来的大朝决战,信心更足!
但刺客的影子却始终没有被排查出来!长孙无我在柳不弃刻意引导下,也开始倾向于这是一只已经在京城扎根多年的神秘力量,毕竟已经有了春华楼杨桃的例子。
要不是为了隐藏白蔷薇进入地道撤离,已经来京五年的她在这种排查中几乎不会进入狱案高手的视线!
那么这种大张旗鼓的排查就没有太大意义了,东西两市乃是帝国钱袋子,两天的封市已经让天策府承担了巨大的压力!
接下来只能是像以前一样,继续依靠隐藏各处的密探在暗处探访!
不过,柳不弃却在这次排查中有了两个意外惊喜!
第78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柳不弃怀孕了!
这是一个超出所有人意料的大惊喜,特别是岳灵犀,几乎完全从突闻噩耗的波动中摆脱了出来,在白金晶诊脉确定消息后,更是欢乐的像个孩子!
这事还是多亏了白蔷薇,从独自返回幽州主持大局后,柳不弃月事就迟迟不来,自己只当是来回折腾的正常反应,以前自己长期出差、黑白颠倒时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回京后,虽然有时茶饭不思,时时感觉心烦疲惫,但也以为是因为琐事繁多,面对太子强推给岳灵犀的空头名号和宁王带来的空前压力所致。
陪着岳灵犀在得胜楼坐镇,柳不弃哈气连连的状况和吃不下东西的情况引起了白蔷薇的注意,侧面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后,多少有些怀疑是珠胎暗结!
柳不弃自己完全没有这个感觉,不过白蔷薇的连续暗示,已经引起了岳灵犀的关心,也只能让随行的侍女兼医生白金晶诊脉确定一下。
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喜脉!算算日子就是自己和岳灵犀在柳飞羽家中那一次。
这种一枪入魂的概率,实在让柳不弃有些哭笑不得,没有安全措施,果然不能轻易「任性妄为」,真容易出人命啊!
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有孕的消息,连在候府中的吕仁都被惊动,直接就冲破封锁来到得胜楼!长孙无我甚至都没有进行任何苛责,反而跟随过来道喜!
隐蔽许久的王胜,已经迫不及待的借助得胜楼的渠道向大河战场的王昌龄,长城战场的高义,幽州城坐镇的吕信分别报告这个大喜讯!
就是刚刚才辗转进入得胜楼躲避的公孙无悔看她的眼光,额!
不!是看她肚子的眼光都和此前完全不同,似乎随时准备出剑拦截任何妄图靠近自己,额!不!是自己肚子的人!
柳不弃实在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怀孕,当爹的岳灵犀开心,这很合理!
这帮子家臣、下属跟着操个哪门子心?就像员工可能会因为自己老板生重病而担心公司变动,但决不会为自己的老板娘怀孕而欢欣鼓舞到忘乎所以的地步!
当然,如果真的忘乎所以,那老板也得摸摸自己头上是不是多了什么了!
……
现在的柳不弃还不能明白,岳灵犀有后,甚至是仅仅能够证明有产生后代的能力,对于整个依附在两人身后的幽州、隐太子势力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方势力能够长久延续下去的根本所在!
在这个时代,一场感冒都可能死人的!自己跟着的主公再英明神武,也不敢保证无病无灾,平安终老!
多少偌大势力就因为主公的骤然离世而分崩离析!就说先帝,如果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后代,只要稍微靠谱一点!
哪怕岳悲秋人中龙凤,现在也得在属地盘着!哪怕关内侯强藩悍兵,也得在关内蜗着!至于宁王,还不得继续在荆州韬光养晦、辗转难眠吗!
而留有后代的主公,哪怕这个后代仅仅是一个孩子,那也是可以将一方势力延续下去的向心力!
那是所有为了这个势力付出过身家性命的人,能够赢得回报的最大保证!鲜花和牛粪有时可能仅仅是有没有一个后代的差别!
岳灵犀有后,还是正妻柳不弃所出,对目前幽州这个新兴势力来说,意味着上天垂怜,意味着巨大的凝聚力!
得胜楼是不能再呆了,公孙无悔混在吕仁带来的众多老嬷嬷侍女中,和柳不弃一块被接回候府,要不是她强烈反对,只怕吕仁直接就得把她送回幽州养胎!
这个惊喜很意外,但另一个惊喜更加意外!
挫败过宁王名震天下企图的战止戈,一直在东西两市瞎晃悠,没想到被天策府搜查上门,不想冒然出手、浪迹天涯的他,只能报出岳灵犀、柳不弃名号。
结果就被天策府送到了得胜楼岳灵犀这里验明正身,长孙无我自然不会为难这个和宁王为敌的大高手,更不会在这个时候拂了岳灵犀的面子。
所以战止戈也被送到了候府,他一招败屈山河,被柳不弃赠送「侠客行」后,盛名无二!
又曾经允诺只要不违背天地良心、不违背侠义之道,可尊柳不弃号令三次!
柳不弃抓住机会,直接言明,要他在岳灵犀身边保护,直到岳灵犀安全返回幽州为止,那个号令三次之约就算他完约!
多次蒙受恩情,又暂时无处可去的战止戈欣然践约,又返回岳灵犀身边充当护卫,一下解了柳不弃的燃眉之急!
从白蔷薇劫持岳灵犀时起,柳不弃一直在琢磨一件事,自己夫妻二人在幽州时,经历的都是明刀明枪的战阵厮杀。
来到京城后才发现,刺杀、暗杀这些以前只当做传说的手段,却时时刻刻都可能发生在身边,自己这边除了一个勉强算一流江湖高手的张惜弱外,居然没有一个能拿的出手的大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