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开口，就被顾雄辉拦住了，他看着店家愈发紧张的神情，再看看周围这才发现不对，这家店虽然不大，但是味道一流不至于不是饭点就一个人都没有。
而且不止这一家店，周围的几家商户直接都没有开门，顾雄辉原本以为今天这条街上没有人摆摊是因为市区管制，但现在看来却有些巧合。
他看了看身后的李炳江，又看了看陈永康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他们配合多年的默契。
虽然已经很久没用过了，但是一旦发现危险血液里铭刻的记忆是抹不掉的。
当他重新看向老板时，只是小声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老板听到顾雄辉这么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什么都不说抱着头就蹲进了收银台里面。
这个时候顾雄辉确定这里绝对有埋伏！
这个时候从传来一声巨大的汽车轰鸣声，完蛋，他们过来了！
跑已经是来不及了，要找个地方做掩护！
等他再回头，发现陈永康已经眼疾手快的将身后的桌子拉倒，准备把几张桌子并在一起，至少是个障碍物。
看着陈永康一旦动作过快，被拖着的右腿就十分不方便，便上去帮忙。
这个时候相比陈永康，顾雄辉更担心老李，却发现陈永康瘸着腿，拉着老李把他安置在了桌子的最里面，并把手机递给他：
“先报警，再通知昭懿那丫头。”
李炳江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叫丫头干嘛？”
陈永康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说：“她比警察知道的多！”
这句话无疑让老李更蒙了，昭懿不就是警察吗？
不过两分钟时间，门口就传来了枪声，此时只有他们两人在桌子摆好的障碍物后面，不知道顾雄辉跑到哪去了！
就听到外面的人对着他们摆好的桌子一顿扫射，子弹就在 他们面前的桌板上砸着。
陈永康见状拉起裤脚，从金属的小腿里拿出一把手枪：
“我要出去确保老顾的安全，赶紧报警！”说着陈永康就冲进了枪林弹雨之中。
陈永康因为对方猛烈的攻击，刚出障碍就得躲在店家的柱子后面，他朝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顾雄辉的踪影。
正当他给子弹上膛准备背水一战的时候，旁边的柱子后面突然传来了回击的枪声。
那帮人暂时被他们挡在了外面，陈永康看到店门口被老顾放倒的黑衣人，这才明白他手中的枪是从哪来的。
外面的火力依旧很猛，仅靠他们两个人恐怕撑不了多久，陈永康对着门外喊道：“警察马上就来了，识相的快滚！”
谁知道门外不知道何门何派的人也叫嚣了起来：“陈永康在里面，干掉他谁都有肉吃。”
「有肉吃」在他们这里属于黑话，意思就是谁都能分上一块「猪肉」，而「猪肉」指的无疑就是陆先生的这批货。
这次因为货物的数量有些庞大，陆先生的实力也在当年顾雄辉的大闹之下日渐惨败，为了能成功洗了这批货的钱，陆先生这次无疑有些招摇过市。
这才引来道儿上其他人也想来分上一杯羹，陈永康早在看到顾昭懿的那天就明白，这离顾雄辉收网已经不远了。
于是从那一天就开始盘算，有人想要来分陈先生一律拒绝，他就是想让陆先生自己消化，消化不掉就只能等着警方帮他了。
这才让道儿上的人记恨，觉得是他陈永康在从中作梗。
门口的人喊完继续火力迅猛的朝这边开枪，不仅如此，下一秒一个手雷被扔了进来，就扔在了顾雄辉脚下。
饭馆的面积不大，不光是顾雄辉身边，更不能让它在店里引爆，看到手雷的那一瞬间陈永康就冲了出去，用自己右边的假腿将面前的手雷一脚踢了回去。
手雷被踢出去的瞬间，陈先生的假肢也飞了出去，陈永康没有站稳直接躺在了地上，一时间陈永康成了活靶子，子弹毫不留情的穿过他的身体。
下一秒，被踢到门口的手雷爆了，这才唤回了顾雄辉的目光，他看到满身是血还少了一条腿的陈永康躺在地上。
一时间当年在陆先生的厂子里，陈永康被炸掉一条腿的画面又一次出现在了顾雄辉的脑子里。
这是顾雄辉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平息的噩梦，如今却再一次上演。
“阿康！”
伴随着顾雄辉的喊叫，不远处的街角也传来了警笛声，门口的那帮人因为手雷被伤的不轻，没有想到警察会这么快赶到，一个个发了疯似的逃跑。
第74章
安危
门口的不法分子很快被警方控制住，但是陈永康却身中数枪倒地不起。
“阿康，你坚持一下，这次我们可以走了，我们可以走了！”
顾雄辉再也没有压抑心里的悲伤，他多希望二十年前自己也可以对陈永康说出这句话，如果那个时候带他走，如果那个时候他有这个能力带他走……
嘴角已经挂上血液的陈永康却笑了，他知道以前的事情无疑是他们共同的伤疤，可事情已经过去，他们要做的是释怀：
“我走不了了，当年是，现在也是，我没有跟他们说你丫头的事，看着她长这么大还有几分你当年的样子，值了。”
顾雄辉早已泣不成声，他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有冒死将陈永康救出来，这么多年自己的躲藏隐忍，陈永康又何尝不是？
但这就是他们的使命，没有殉职就要献上自己的最后一份力。
慌乱中，顾昭懿找到了角落里的顾雄辉还有陈永康，面前的一切让她有些震惊，顾雄辉跪在地上，怀里躺着的是身中数枪的陈永康：
“怎么会这样？”我还没有找到能治你罪的证据，还没有亲手将你抓获，你怎么能……
顾昭懿站在原地有些喘不上气，下一秒却被顾雄辉叫住：
“昭懿，你过来。”
顾昭懿木讷的走近，看着陈永康身上冒血的单孔，还有这人笑着的脸，有些格格不入。
“给你陈叔……说声谢谢……”顾雄辉哽咽的声音让顾昭懿有些不习惯，但：
“我凭什么……”
“说！”顾雄辉一改平时的松散，只是泪水让他的话有些模糊：“如果不是他，我们……我们早死了……”
顾昭懿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顾雄辉的样子不像是虚张声势，还没等顾昭懿开口，陈永康伸出一只手，想要碰一碰顾昭懿，终是没有碰到，只能含笑交代：
“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苦日子要到头了，陆财茂所有的罪证都在这个U盘里，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说完，太抬起头笑看着顾雄辉：“你应该早点回来的老伙计，哪怕跟我刀兵相见，应该……早点……”
下一秒，陈永康的手落在里地上，手里的U盘摔落在了一边，顾雄辉紧紧地抓着陈永康的衣服，哭得没了声音。
而顾昭懿还站在原地，惦记着那句谢谢她还没有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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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切都结束俩人还在警局，顾昭懿来到顾雄辉身边，看着这件事之后就一蹶不振的顾雄辉，想要知道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雄辉在昭懿的声音里唤回一丝理智，但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是交代到：
“永康交给你的U盘，就算用不上也要留着，这是他作为卧底因公殉职的证据。”
看着顾雄辉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顾昭懿也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没什么好奇怪的：
“如果他是卧底，那你呢？”
对方还是那副人生魂死的模样：“那个时候看到你的照片我就知道，我丫头出息了，当我看到……”顾雄辉看向顾昭懿这一刻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当我看到你衣服上的字，我就知道，我在我丫头心里不是一无是处的。”
这句话一针见血的戳穿了顾昭懿的谎言。没错，顾昭懿早就猜到顾雄辉的身份，自己明明有一个这么不靠谱的爹。
但是赵女士和李叔却从来没有责备过他一句，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了，也预料到去接陈永康那天可能会见到顾雄辉。
所以在看到大街上的男孩穿着印有英文字母的衣服时，就有了灵感。
那天，她穿着一身黑，唯独上衣的胸口印着：IM FINE（我没事）。
为的就是怕自己被坏人利用，来威胁顾雄辉。
顾雄辉抬起手，久违的像个大人在顾昭懿的脑袋上摸了摸：
“我们都很幸运。”
有人保护我们的生死，有人惦记我们的安危，有人继承我们的忐忑……
顾昭懿看着手中的U盘，似乎明白了在顾雄辉身上发生的事情：
“爸。”这是十几年来顾昭懿叫得第一声爸：“我还没跟陈叔叔说谢谢呢。”
这一瞬间，父母俩对视无言，他们都明白这是属于他们的无奈和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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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顾昭懿将U盘带到警局，庆幸的是里面真的有海量文件证据。
但可惜的是很多已经没有办法查证它的真实性，所以这个U盘作为证据也没有办法立刻派上用场。
因为陈永康的死，陆财茂那边彻底慌了手脚，原本月底才进行的项目，在陆财茂的催促下被要求立刻执行。
顾昭懿交给严正则的账号也被对方放在里金额巨大的洗钱账户中，只是一群人以为干了这一票就可以远走高飞的时候，所有资金被一瞬间冻结。
陆财茂发了疯似的责问手下是怎么回事，在得知是账户出了问题时，还没有来得及被顾昭懿保护起来的严正则，被陆财茂用枪指着脑袋。
严正则不知道顾昭懿还设计了这一招，不明所以的以为自己就要冤死在陆财茂的枪下。
好在顾昭懿带人及时赶到，已经失去意识的严正则，奄奄一息的躺在在顾昭懿怀里。
“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们马上到医院了，你给我撑住！”
满脸是血的严正则，脸色比平时还要惨白上许多，他已经张不开口，只能用带着血的手紧紧地抓着顾昭懿的警徽……
第75章
化险为夷后
陆财茂被抓犯罪证据确凿，这么多年本市最大贩毒案被破获，顾雄辉恢复警员身份。
严正则被及时送到医院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好在陆财茂只是吓唬他最终也没有对着他开枪，这才留了严正则一命。
自从严正则受伤之后，顾昭懿就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以为陆财茂的计划提前，这才导致顾昭懿没有保护好严正则的安危，但就是因为这样顾昭懿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严正则。
原本只是想让他帮上忙，这样不管是在法庭上，还是他们两个人心里都不会再有隔阂，谁能想到就是因为这一点，严正则差点丢了性命。
看着躺在病床上还是非常的虚弱的严正则，顾昭懿就心疼的紧：
“对不起……”
严正则费劲的挤出一个微笑：“这都是第两百多句对不起了，能说点别的吗姐姐？”
看着他这幅模样，顾昭懿只觉得心里更痛了，但除了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是鞍前马后的照顾着严正则的起居。
顾雄辉有时间来医院看他，顾昭懿以为他们应该没有见过面，谁知道神通广大的顾雄辉真的是谁都认识，连见了严正则他都有旧可叙：
“恢复的怎么样啊小狐狸？”
“爸，人家有名字，你才叫狐狸，还是个老狐狸！”顾昭懿不满顾雄辉这么说正则，知道正则不会回嘴，替他骂了回去。
“哟，我丫头就是厉害。”说着重新看向正则：“你放心养病，这次你协助破案有功，上面的人应该不会为难你，等你出院了简单的问个话就没什么事了。”
看着病床前穿着警服的顾雄辉，想到当年自己还是个高中生的时候这个人帮了自己，可能他们之间的故事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吧。
严正则乖巧的点了点头，再看向病床前的父女二人，严正则虽然身患重伤却觉得无比轻松，因为在他心里，他终于可以站在阳光下了。
终于是可以和昭懿姐一样，是个光明的人。
这天医生让昭懿带着严正则出去转转，昭懿借来了轮椅，将正则包的跟个小粽子一样，放在轮椅上。
经过医院走廊的时候，严正则透过墙边的玻璃，看到了现在狼狈又虚弱的自己，一直平稳的心突然有些低落。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顾昭懿找了一个小公园，不远处有人嬉戏打闹，身边也不是很吵，没什么人。
将正则坐着的轮椅停好，昭懿来到了正则身边坐下，和他一起看着这边的风景，当顾昭懿将手里的暖宝宝拆好放在严正则手里的时候，却发现这家伙的小脸怎么在冒着热气？
顾昭懿要看，严正则还一直躲着她，这无疑下了顾昭懿一跳，自从严正则出了事，顾昭懿就请了年假专门来照顾他，怕自己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什么事情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好不容易这段时间看着严正则有些好转了，怎么哭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回去……”
看到昭懿姐因为自己的眼泪慌了神，严正则只是委屈的转过脸，又怕自己丑，别别扭扭的问：
“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小家伙这话说得伤心，却让顾昭懿松了口气，不是身体不舒服就好，顾昭懿不敢怠慢小家伙的情绪，将暖宝宝塞进严正则的外套里，然后将领口重新给他整好，捧起正则的小脸仔细端详着。
严正则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模样，脸色惨白，额头上还留了疤，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这么丑了姐姐会不会不喜欢自己。
顾昭懿是个负责任的人，就算她不喜欢自己了也会因为责任一直照顾自己，自己住院这么多天，除了自己没精神的时间以外，自己清醒过来已经四五天了，姐姐也从来没有说喜欢自己话了，只是成天挂在嘴边的对不起。
这让严正则有些害怕，好怕失去顾昭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