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还不够。
孙和平明明都吃饱了,为了表示他对排骨的喜爱之情,愣是多添了一勺饭到装排骨的盘子里,汤汁都没放过。
最后孙和平是挺着肚子出去的,走的时候嘴里还是在不停念叨着糖醋排骨。
最后欧荣无奈的说:
“后天我上班,到时候再给你带一些过去,行了吧?”
“太行了。”
孙和平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这段时间正好轮到王大嫂用锅,王大嫂伸出脖子看孙和平走远了,才和欧荣吐槽道:
“这人真是的,一点也不知道客气,一斤排骨多少钱呢?今天都吃这么多了,他还有脸要?也不想想你一个女人带孩子多辛苦。”
欧荣知道王大嫂这是心疼她了,安慰道:
“没事的大嫂,我这工作就是他帮忙找的,他要点东西我反而舒坦,要是真啥都不要,我才该害怕呢。”
“也是。”
听到工作是人家老外给找的,王大嫂这才不说话了。
晚上帮女儿洗漱过后,欧荣又继续进空间忙碌了。
这头钱二姐和赵桂花办完事回家后,赵桂花回屋挖开一块儿墙砖,从里面掏出一个布包来。
“这是啥啊?藏那么仔细?”
钱二姐伸长脖子问。
没想到等赵桂花打开布包一看,里面竟然是十张崭新的大团结。
总共一百块钱呢。
钱二姐瞠目结舌:
“这……这……这哪来的钱?”
赵桂花说:
“这钱一直都有,你大哥还以为我不知道。”
“这家里哪有我不知道的事?”
钱二姐不敢置信的问:
“我大哥不是一直没转正?他一个月工资十几块钱,给我们五块,剩下的他说你们家里都不够用,过得特别紧吧,兴邦还上学,他能攒下这么多钱?”
赵桂花说:
“工资确实像你大哥说的,一分钱都存不下,但谁和你说你大哥只有工资一个收入的?”
“你大哥在供销社当售货员,有好多紧销的东西一上架就没,好多人抢不到,就让你大哥帮着留,你大哥就偷摸的给人留东西,完了问人家要点好处。”
“要的不多,人家都愿意给,久而久之就攒下这么多钱了。”
“我估计你大哥外头可能还有钱,但不在家里的我就不知道他藏哪儿了。”
钱二姐回想他们姐弟三个刚来时,去公安局里看大哥的画面。
她大哥当时十分憔悴,一副懊悔不已,恨不得去自杀的样儿。
可再看看现在大嫂手里的钞票,想想大哥当时的样子……
真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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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
-完-
第45章 、情窦初开
◎一碗饭闹了个大红脸。◎
赵桂花问钱二姐:
“要不,我现在把钱送去给欧荣?”
“我知道这点钱肯定不够还手术费,还有展飞看病的钱……我听说也不老少……”
“但你放心,老二,只要嫂子还活着一天,这笔债,我肯定还。”
钱兴邦这时候也说:
“不止我妈,我和我弟弟还有我们全家,一起还。”
“瞅你们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不是钱家人是的,我哥惹下的烂摊子,咱们全家一起背。”
钱二姐说:
“报纸也登过了,从今天开始,只有钱富贵被踢出去了,你们还是我大嫂和侄子。”
“就是这钱,恐怕一时半会儿还不了。”
“爸妈还没醒,之前的三百多只是手术费,他们住院这么多天,院长好心把住院费给免了是没错,但后续药钱呢?”
“我之前还挺发愁,不知道该咋办,现在有了这一百块钱,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这时候供销社也下班了,院里陆陆续续开始回来人。
哐哐哐!
钱家响起敲门声。
外头周长寿喊道:
“钱老二在家吗?”
钱二姐忙下去开门:
“周社长,快进来,快进来。”
“吃饭了吗?没吃在我家吃点?”
周长寿说:
“不用了,这次来是有事儿和你们姐弟几个说,说完就走。”
周长寿进屋一看,赵桂花和钱兴邦在里面呢,没给他们好脸色,当没看见这娘儿俩,自顾自的坐上炕。
赵桂花极有眼色,赶紧泡了壶茉莉茶送上去:
“社长,累了吧?先喘口气,喝口水。”
周社长到底也没真的让赵桂花下不来台,端起水杯喝了两口说:
“我今天来,是为空出岗位的事儿,你们想好谁去顶班了吗?”
钱二姐为难的说:
“社长,这么大的事儿,我们几个小辈做不了主,家里长辈还没醒,能不能先缓缓?等我爸妈醒了再说?”
周社长摇摇头说:
“不是我要为难你们几个小辈,也不是我不讲人情,但供销社不是我开的,是郭嘉开来为人民服务的,不可能谁家里有困难就给谁特殊。”
“不瞒你说,钱富贵这事儿一出,大家还没生张呢,就有人盯上他的位置来找过我了。”
“人家说的很明白,钱富贵成了杀人犯,坏分子,他留下的岗位就不能再给钱家人,问我凭啥要守着岗位把它留给坏分子的家人?”
“我说这个岗位不是钱富贵的,他只是代工,人家压根不听。”
“虽然人我是打发走了,但是人走的是那个不甘不愿呐,我咕么着,岗位的事儿不快点定下来,上面要是发下来个文件,这岗位还指不定还是不是你们家的了。”
“我说这话,你们明白是啥意思吧?”
那是太明白了。
钱二嫂赶紧道谢:
“明白了,谢谢周社长告诉我们这个事儿,要不然过几天工作没了,我们钱家人都得傻。”
“你的大恩大德我们钱家记住了。”
“我现在就去找老四老五,过几个小时,肯定能把人选定下来。”
钱社长说:
“这点小事儿不至于说啥大恩大德,再说我也不是为了你们钱家,主要是看在展飞和翠兰的面子上,孤儿寡母不容易,不能因为个畜生,把他们的工作也给整没了。”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钱二姐。
“这是?……”
钱二姐迟疑着没敢接。
周长寿说:
“接着吧,是大家伙的心意。”
“手术费是人家公安同志给垫的,但是后续的医药费还得你们交。”
“都知道你们家现在困难,我和小欧是拿不出钱了,我俩的钱都凑给展飞买洋药了,这笔钱是院儿里所有邻居一起凑的,有一百零七块八毛九分钱,全是大家伙儿的一片心。”
“院里人家里宽裕的就多出了点,不宽裕的少出点,但不管宽裕不宽裕,每家都出了一份力,明天好好跟他们到个谢。”
“还有,他们每家出多少钱,我都写在纸上,装信封里了。”
“以后你们有钱了,得还给人家,这钱是借,不是送啊。”
钱二姐破涕为笑,眼眶红红,又想掉眼泪了。
她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这些天哭的特别多,有气的,也有感动的。
钱二姐把钱推了回去,说:
“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刚刚我大嫂给我钱了,有一百块,我估么着应该够了。”
周长寿一听就不乐意了,指着赵桂花骂道:
“好哇,你们家可真是好样的,展飞病危要钱救命的时候死活没钱,现在变出钱来了?”
周长寿气的想骂娘,但一辈子没说过脏话的他,张了半天嘴,一句难听话都没骂出来。
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痛不痒,没气到别人,反而把他自己气的直抖。
“周社长,不是这样的,你误会我嫂子了。”
“兴邦,傻站着干啥?快点,给你周叔叔拍背顺顺气。”
钱兴邦去给周长寿拍背,被他一把打开。
周长寿以前就看不上钱老大一家子,这下子是更看不上了,碰都不想让钱兴邦碰一下。
钱二姐解释道:
“这钱是我大哥藏的,谁都没告诉,他都不知道我嫂子知道这笔钱。”
“之前我嫂子不是在局子里嘛,今天一到家,我嫂子就把钱找出来给我了。”
“她真没不管展飞的意思,以前那不是都听我大哥的嘛。”
“现在她知道错了,我们家今天登报,和我大哥断绝关系了,那样的大哥,我可不敢要,我嫂子也离婚了。”
“她真的改了。”
“对,我真的知道错了。”
赵桂花也跟着附和,
周社长没说话,但脸色还是不好,他把信封往炕上一扔说:
“你们家的事儿,我管不着。”
“钱我给到了,你也别不要,就老头老太太和翠兰那伤势,后续治疗,一两百都还不知道够不够呢。”
“我走了。”
钱二姐起身想送,周社长这回是迁怒于她了,没甩她,走的飞快,最后砰的一声用力甩上门。
说的再好听周长寿都不买账,赵桂花当初要是真知道错了,想要管展飞,她在局子里还没人帮忙传个话了?
还是不想管。
周长寿只和钱老三关系好,他还是看着钱展飞长大的,钱家其他人?
和他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因为刘翠兰也在京市医院里躺着,他是万万都不会忍着气把钱留下的。
更不会管钱家的岗位让谁给顶了。
说白了,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要是促成这件事还能反过来卖别人个人情呢。
说到底都是为了钱老三留下的孤儿寡母,他才愿意趟这趟浑水。
比起周长寿生不生气显然保住工作最重要,钱二姐连夜赶去京市医院和卫生所和老四老五商量。
他和老四都是外嫁的姑娘,工作怎么轮也轮不到她们头上,主要是老五和展飞那边。
展飞快出院了,这份工是展飞自己去还是老五去?
她可不敢给做这个主。
老四也是这个意思,让展飞和老五自己商量。
钱二姐还担心弟弟对这份工作有啥想法呢,谁知道到了卫生所把事情一说,五弟就说:
“我和展飞谁去都一样,反正都是白干。”
“咱们家欠那么多钱,无论是在村里挣工分,还是在城里挣工资,有啥区别?挣多挣少都是别人的。”
“我是无所谓,你们咋安排都行,我就是出一把子力气。”
展飞问老五:
“老叔,那我明天出院去供销社上班行不行?”
“我在供销社,老叔你回去,咱们两个分开挣钱,还能早点还完。”
老五说:
“行,我随便,去哪儿都行。”
钱二姐小心翼翼的问:
“真这么定了?”
“展飞你……不上学了?”
展飞说:
“嗯,不念了,家里这样,我念不下去。”
还没等钱二姐答应,老五不干了。
“不行。”
“闹了半天展飞你还没毕业呢?”
“咱们家好不容易供出一个高中生,没毕业,拿不到毕业证,那和村里那些初中毕业的有啥区别?”
“不行。”
钱展飞还想说什么,钱五一巴掌把他要说的话给拍回去了:
“你还小,懂啥?”
“你爷爷奶奶妈妈都躺医院里呢,今天这事儿就得听我的。”
“不然等你妈醒了,问我,展飞咋没毕业呢?你让我咋说?”
“工作重要,上学也重要。”
“万一你要考上大学呢?考上大学学校就给分配工作了,待遇老好了。”
“不行,你明天出院就给我回去上学去。”
“姐,别听展飞的,等会你把我的名字报上去,明天我去供销社上工。”
钱五一直在村子里生活,整个村里除了钱展飞以外,一个考上高中的都没有,所以他不知道,高中毕业,学校就给分配工作了。
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想起母亲一路辛苦确实想让他出人头地,钱展飞也就不再坚持。
得了准信,钱二姐赶紧往回赶,生怕晚一步周社长就睡觉了。
而另一边的钱家,赵桂花母子也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事情的起因还是从钱兴邦开始的。
钱二姐刚走,几乎沉默了一整天的钱兴邦就和赵桂花开口,说:
“妈,我想去南方,你和我一起走吧。”
赵桂花吓了一跳,不同意:
“去南方嘎哈啊?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我听说那边可危险了,不许去。”
钱兴邦反驳道:
“可那边能挣钱呀。”
“我学习不好,考不上大学,在学校人缘也不好,老师都不喜欢我,肯定不会在我的档案上说好话,又摊上那么个爹。”
“我都能想到毕业以后的样子。”
“好工作肯定轮不到我,要留下,要么毕业去效益差的厂,一个月拿几块钱,要么就回乡下挣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