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拦我复仇——青木叔
时间:2022-03-17 09:10:30

  愁苦之际,李星历跑了进来,身上的盔甲哗啦作响,仍盖不过他兴高采烈的声音:“赵冶!好消息!!”赵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没等他问,李星历便一气儿说完了:“淮南道节度使知道我们有难,亲自拉着药材粮草过来了,现在就在东城门外面!”

  赵冶匆匆骑马出城,果然,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将骑着高头大马立在不远处,身后是数不尽的士兵,围着十几辆粮草车。那武将的盔甲、官服分明就是淮南道节度使!

  赵冶忙下马,拱起手深深朝着下了马的节度使拜了下去:“赵冶替台州百姓感谢节度使将军慷慨相助!”

  对方哈哈大笑,声洪如钟,对着赵冶也是一拜:“下官还要谢王爷情深意重,关键时刻愿意守着这整城的百姓!有王爷坐镇,实乃百姓之幸!”

  因为城中瘟疫泛滥,赵冶也不便太过靠近对方,二人隔着几十步的距离寒暄几句,便听见节度使粗噶的嗓门响起:“除了留了必备粮草,军中的其他粮草老夫都拉过来了,还有草药什么的,哦,这一路上也派了一些懂药理的人沿路采药,若有,陆续应该就能送来了。

  除此之外,老夫也命人前往各地收粮、买药,第一时间便送来王爷这里。”

  赵冶听了,心绪翻涌,眼眶湿润,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位与他素未蒙面的将军在这等生死关头倾尽所有的帮助,是在让他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见他要弯腰再拜,感怀之意溢于言表,节度使远远摆手阻拦:“你我同是大梁子民,守望相助本是寻常,王爷大可不必如此。”说话间,他翻身上马,扬声喊道:“王爷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前来,老夫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助王爷救下这一城百姓!告辞!”

 

 

55

  李星历站在赵冶身后,目送这位老当益壮的将军带着二十多人渐行渐远,胸怀之中豪情渐起:“我与老将军打过几次交道,老将军为人豪迈、御下手段凌厉,实乃我辈楷模!”

  赵冶点了点头,良久,他带着笑看向李星历,眼睛亮亮的:“方才我还在忧心如何撑到官府支援的那一日,老将军如神兵天降,带来了这么好的消息。星历,我有直觉,我们这次,一定可以顺利度过这道难关。”

  李星历重重点头。

  薛半夏蒙着面巾,一个人守了十多个药炉。人手短缺,他们每日只能轮班休息两个时辰,可是即便如此,大家却毫无怨言,日夜照料着生病不适的病患们,即便他们知道,现在的所有方子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可以缓解病患的痛苦,却无法根治他们的病。

  虽然轻症区的大夫们也在竭力研制药方,可是收效甚微,现在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在重症区的极为老大夫身上。

  薛半夏将熬好的药过滤,分好之后让学徒与她一起,各端了几碗送给集中在一起的病患们,大多数人都是配合的,他们还算清醒,除了咳嗽、气喘、发热之外,还未出现别的症状,所以还算比较配合,他们心中还有希望,相信总有一天可以康复。

  但人一多了,自然会有人情绪失控。学徒将薛半夏引至一个中年妇女的身边,皱着眉与她说道:“薛大夫,这位夫人一直在哭,怎么都不肯吃药……”

  薛半夏让他去忙,自己坐在那位夫人的床边。她不闹,但是也听不进别人的话,只知道默默地抹眼泪。薛半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看了看四周,病人中似乎并没有她的家人。

  “夫人……你愿意和我说说吗?”薛半夏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也算得上温柔。

  那位夫人一下子就崩溃了,她哀嚎出声:“大夫,大夫!我不能死啊!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能死啊!”

  这几日不少病人吃药也没什么用,症状愈发严重,被全副武装的士兵抬去了重症区,每个人心头都压着一块石头。每走一个人,这块石头便重几分,总有一天,会将他们压得再也喘不过气来。

  薛半夏可以理解这位夫人的崩溃,更不敢将实话告诉在此处的、纷纷看过来的任何一人。现在所有医者都在倾尽全力摸索前进的道路,即便如此,谁也无法断言曙光何时才能降临,若将事实告诉这里的人,少了那点希望,兴许大家都会撑不下去的。

  “不会的。”她开口安慰:“夫人你按时喝药,听大夫的话,总能康复的。”

  “我怎么这么倒霉……”这位夫人看起来并不需要什么保证,也并未在意薛半夏的答案,她似乎只是想找个人宣泄心中的愁苦:“我本来是来台州探亲的,我只是刚来,却赶上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这么倒霉!若是老实待在京城,我又怎么会遭此灾祸啊!”

  薛半夏莞尔一笑:“夫人也是京中来的啊?我也是京城来的。”

  “姑娘……”那位夫人一惊,悲喜交加:“我们的运气为何如此之差……”

  “夫人可得记得按时吃药。”薛半夏将药端给这位夫人,微笑着劝她:“只有配合大夫,夫人才可以早日康复,才可回家与家人团聚啊!”

  这位夫人不是第一位抱怨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位,他们大夫人手短缺,根本不敢因为一个人耽搁太久,草草劝了几句,看着这位夫人喝下了药,薛半夏又片刻并不敢耽搁地去记录每人的病症病况。休息回来的孙大夫见薛半夏没有休息的意思,叹了口气,将她手中的册子接过:“薛大夫,你去休息吧,这边我来。”

  “我扛得住。”薛半夏弯了弯眼:“记完这些我就走。”

  孙大夫向后撤了一步躲开薛半夏要拿走册子的手,语重心长地劝她:“可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咱们做大夫的,在这种时刻更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我们不注意保护自己,倒下了,那谁来照顾他们?谁来研制药方?”

  薛半夏哑口无言,又想起了赵冶的千万叮嘱,只得点头:“那我就去睡了,孙大夫,有急事随时叫我。”

  直到走到专门为大夫休息空出来的院子里,松下劲的薛半夏才终于感觉出浑身的疲惫无力,她刚一关上门便脱下了外面的衣服,小心注意地清理过身上后,才有空给肩上的伤口换药。可能是连日辛苦,伤口愈合的速度明显不及前几日,现在还在隐隐犯痛。

  等她再睁眼,已经过了三个时辰,手中还攥着伤药的瓶子。甩了甩发麻的手脚,薛半夏快速下床穿衣。她已经耽搁了一个时辰,得快点才行。只是,刚一出门,她便感觉到了大夫们之间气氛的凝重。

  一个学徒压低声音偷偷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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