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处罚。”云岫一本正经地说道。
阿琪雅垂眸轻笑,问道:“陛下要如何惩罚我?”
云岫后背疼得紧,不过还是分神和这大女子说了句话:“瞧见那百丈之外的白梅么?朕要你用这箭衔一支白梅。”
“这般简单?”阿琪雅大笑。
“是呀,就这般简单。”云岫轻笑道,“只是朕要这梅花完整无暇,花瓣不能掉落,不然你可要赔一个园子的梅花予朕。”
阿琪雅真的觉得大周如今的皇帝相当有趣。她起身拿起长弓,身姿挺拔如松,几十斤的弓单手便可抬起,左手拉弦,右手取过羽箭,下一瞬羽箭破空而去。
梅花花瓣随着羽箭生起的气流从枝头飘落,花瓣在上面打着旋儿,最终缓缓落下。
阿岫身边的女卫很快取回了那一支梅花。
梅花果真完好无缺。
阿岫已经许久没瞧见这么有趣的事情了,她也答应得爽快:“你很厉害,我自愧弗如。”
勇于承认自己的短处,这放在皇帝身上也被叫得好听,叫做自省。
不过云岫也只是单纯觉得遇到的这个女孩很是有趣。
只是很快就觉得有趣不起来了,因为从女孩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眼熟的少年。
少年的身上也穿着深紫色的长衫,袖口系紧,头上的银饰已经拆下,戴了大周朝的男子时常带着的玉冠,他的表情有些紧张,一过来就紧紧地盯着云岫。
有那么一瞬间,云岫都想收回曾经对阿诺的哈士奇的评价,那眼神就像是猎人盯上了猎物。
然而很快这小哈士奇就原形毕露了,坐在阿岫面前不到一刻钟就开始乱动。
方才装着大周朝男子的温良恭顺全都消失不见了。
瞧见这小哈士奇,阿岫也隐约想起好像近日百越确实来了人,来人是为了……
履行她便宜妈曾经和百越王做出的婚约。
彼时云岫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作为皇帝似乎得要搞什么制衡之术,以前她看宫斗剧的时候,所谓制衡就是纳后妃。
那时阿岫的年岁算不得大,只觉得当皇帝还真的挺累,还要操心每天临幸哪位美人,早上打卡还不够,往往晚上也要打卡。
一想到之后说不定她也要这般,阿岫都有些头皮发麻。她是不是该和凤君提一提晚上不去打卡的事情。
当皇帝晚上还要加班真的很累啊。
虽然阿岫对于后宫多几个美人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多看美人延年益寿。
彼时阿岫的脑子里全都在天马行空地想这些事情,都未曾发现阿诺坐到了她的身边,伸手轻轻触碰她的面颊。
妻主比他走之前还要瘦了,原以为她只能当个闲散皇女,却未曾想竟然成了大周的帝主。
她真的好白好可爱,像极了他偷偷养在屋内的兔子。
阿琪雅在一旁瞧着,弟弟得宠对她而言是件好事,她并不介意阿诺对这女帝的亲近。
然而下一瞬,一道破空声在阿琪雅的耳边响起,她迅速反应将那箭打偏了方向,可是箭刃却还是擦着阿诺的手背划过。
众人顺着箭矢的方向望去,只见到这大周朝的凤君,着一身玄衣,手中拿着长弓,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拉动弓弦。
风吹动了少年绣着凤鸟的广袖,系发的黑色流苏也随风而动,不知不觉他已经逐渐蜕变,如今的身量样貌已经渐渐像个长成的青年。
他的唇色在冷白的皮肤所衬之下显得极艳,眉眼似乎从骨子里都透露出温柔内敛的气质。
他望向还被美少年牵着一只手的云岫,云岫连忙甩脱了阿诺不安分的手,不知为何她现在感觉后背发凉。
“听闻陛下来了此处散心,恰逢阿琪雅王女殿下来了此处,本宫便来瞧瞧,未曾想陛下还真是快活,反倒是本宫扰了陛下的兴致。”
云岫感觉自己现在似乎离入土不远了,那种熟悉的被抓奸的感觉又上来了。
你能想象丈夫出去偷腥,然后被贤妻抓到,贤妻还笑眯眯一脸温柔的诡异感觉吗?
等等等,怎么能这么想自己呢?云岫想着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于是抬眸看向初墨禅,说道:“朕只是偶然遇到他们二人,方才那是……”
误会两个字云岫不知为何偏偏说不出口,因为她那时真的要被那只哈士奇给摸脸了。
她身为一国之君总不好说,哎呀是他硬要倒贴……
好歹阿诺也是一国王子,若是跌了面子,怕不是分分钟开战。
阿诺现在也恼怒得很,手上的擦伤他本就不怎么在意,少年人直接起身,说道:“陛下和我早有婚约,我同陛下亲近,难不成贤德如凤君还如此小心眼?陛下难不成独宠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