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对方回答,阿岫便听见不远处守门的女兵来喊她了,好像是阿蛮已经回来了,阿岫闻言,担心阿蛮又有事要走,顾不得此刻落雪就匆匆离开了,只剩下对方拿着光秃秃的手帕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后续阿岫顺利地找到了阿蛮,阿蛮瞧着她走路这般大喘气的模样,又训了几句,阿岫低头乖乖认错,彼时阿岫才想起自己的手帕还在那人的手中。
阿岫顿时有些懊恼,这手帕还是她专门留着给自己擦手用的,之前只是想着暂时先借那人用用,再要回来的。
于是阿岫又轻轻扯了扯阿蛮的袖子,轻声细语地说了自己的手帕落在了暖亭,想去找找。
“帕子?大女人用什么帕子!你如今这般孱弱,就应当好好锻炼锻炼!用软帕擦脸,着实没有女子气概。”
阿岫面对阿蛮的回答,其实也并不意外,因为这就是她搞手帕不容易的地方,女尊国的妹子们平常都是直接洗完脸一抹,她还见过更加豪横的,直接抓了一把雪抹脸,她这样烧热水用手帕浸水擦脸的基本上更加属于异类中的异类。
想到此处,阿岫还是叹了口气,估计阿蛮是不会同意她这么无礼的请求的。
“走吧,二殿下,快去找,奴待会儿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阿蛮的语气还是有些不好,但是阿岫却有着说不出的高兴,她轻轻拉住阿蛮的手,唇边难得露出笑容,说道:“谢谢你,阿蛮,你真好。”
阿蛮瞧着这给了那么一点点甜头就傻呵呵笑的二殿下,虽然面上嫌弃了一些,但是还是握紧了阿岫的手,跟纸片似的人,她得听大殿下的话多护着些。
只是阿蛮对阿岫没出息行为的下限很快就被阿岫给刷新了。
阿蛮看着蹲在暖亭门外石狮子后面几乎快把自己缩成一团的二殿下,又看了一眼扬长而去的三殿下,心中愈发觉得这二殿下着实没出息了些。
“殿下,这般缩着成何体统!你的女子气概呢!”阿蛮日常絮絮叨叨。
阿岫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表情有些腼腆地说道:“三皇女不大喜欢我,我得躲着些,不然又要被她揪住错处嘲弄。”
眼前的女孩真的是阿蛮见过最最孱弱的了,如今七八岁的女童都能比二殿下强悍些,不过至少还算有些小聪明,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是至少可以自保。
等到了湖边,那人似乎没有走,身边多了个比他年岁略小的少年,阿岫隐约记起三皇女离开时情绪还算不错,想来刚刚那个少年很得三皇女的喜爱。
阿岫原本想要直接上前打个招呼顺便要回自己的手帕,没想到下一刻就看到那少年面无表情地把帕子扔在了雪地上面,然后带着另一个小少年离开了。
“阿兄你何时多了这块帕子?”那小郎君问道。
被唤作阿兄的初家郎君只面无表情地说道:“无关之人的。”
“哦,我知道了,又是来纠缠你的女子对吧!真是无趣,只送了这块平平无奇的帕子。”
“今日进展如何?”初家郎君突然岔开了话题。
小少年这才被提醒了,开心地说道:“还是阿兄有法子,今日三皇女都特意夸赞了我,只是三皇女总是念叨着阿兄。”
“她之后会喜欢你的。”
两个人走得越来越远,阿岫也渐渐听不见二人的谈话了。
阿蛮倒是意外阿岫居然会和这名满京都的初家郎君有交集。
正当阿蛮愣神的当口,阿岫已经上前弯腰捡起了自己的宝贝手帕。
“你不难受么?这样直截了当地被丢弃了。”阿蛮只以为这二殿下也倾心于初家郎君。
阿岫愣了半天才回神,面颊突然红了起来,她是容易紧张的个性,尤其是这种涉及情感的话题,她方才听他们的对话,也大概知道对方把她当成流氓了,毕竟送手帕好像一直以来就是个很暧昧的举动。
“之前他的兔子受了伤,他手上沾了血,我才借给他的,如何忘记要了。”阿岫解释道。
正当阿岫解释的时候,那软毛兔子又蹦蹦跳跳跑了出来,后腿上已经干干净净,原来是一只沾了红墨的兔子。而阿岫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其实二殿下倾心初家郎君也很是正常,这京都没有几个女君是不喜欢这初家郎君的,毕竟这初家郎君出生之际就被长甘寺的大师送了寄名锁收为俗家弟子,即便深居简出,这玉檀奴的名号早就在京都传遍。”阿蛮拍了拍阿岫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只是二殿下,娶夫么,还是得根据自个儿的情况好好衡量一番的。”大概意思就是吾等吃瓜群众是娶不到美人的。
“我真没……”阿岫想要继续解释,无奈阿蛮一副想要好好劝导她的样子让阿岫知道自己这会儿是怎么说都说不清了。
“这兔子应当是三皇女给初家郎君的。”阿蛮仔细辨认了一下,兔子的脖子上还有一个金片。
阿岫看着兔子,好嘛,怪不得都被扔,原来她和便宜妹妹都是登徒子来着。
拿了帕子,阿蛮便打算带着阿岫离开,软毛兔子一蹦一跳地跟在了阿岫脚边,阿蛮则是劝阻道:“这兔子都被扔了,就别管了。”
熟料阿岫弯腰抱起兔子,举着兔子眼巴巴地看着阿蛮,说道:“可是我想吃麻辣兔头,兔脑壳很香的。”
彼时这兔子还无辜地转了转脑袋,三瓣嘴动了动。
“这么小连塞牙缝都不够。”阿蛮咽了口唾沫嘴硬道。
“可以养肥了再吃,吃了兔头还有兔腿。”阿岫晃了晃小兔子的小胖腿,兔子还跟着摇了摇她短短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