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楚梨和茹溪两人有说有笑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溪溪你真的是太聪明了，那就这样定了吧，我们先去跟顾导说一声。”许楚梨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什么跟我说一声？”顾闲文开口道。
“哦，原来顾导过来了。”许楚梨转头看他。
“顾导。”茹溪对他微笑点头。
“是这样的，我们之前不是商量过，根据演员的性别来定万理的性别么，但溪溪刚才跟我提议，不如把万理的性别设定成谜。”
“哦？”顾闲文看了一眼茹溪，“这是什么意思？”
茹溪笑意深了一点，跟许楚梨两两对视。
许楚梨先开口道，“溪溪说，万理不需要设定性别，不如在电影中别提，让观众们自己去猜，万理到底是男是女。”
听到这话，顾闲文有点诧异，“这倒是个好想法。”
不定性别，是一个非常好的卖点。
顿了一下，继而话风又转，“不过，这就需要考验你的演技了。”
万理到底是男还是女，观众只能根据影片来推测。
如果茹溪将男装和女装演的平分秋色，让人根本分辨不出来，那这个点就成功了。
可是，如果没有演好，让角色更偏向于其中一方，就算他们不定性别，观众们也会自动代入。
这对于茹溪来说，是个相当难的挑战。
“我觉得我可以试试，顾导认为呢？”茹溪看起来很是自信。
顾闲文没回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慢悠悠转身走了。
“顾导的意思是可以，那溪溪你先去忙吧，我要修一下剧本细节了。”许楚梨跟她挥了挥手。
“好的梨姐，那我先走了。”
“拜拜。”
两人分别后，茹溪离开，许楚梨回休息室，关上了门。
没一会，跟许楚梨相对的那间休息室突然被打开，贺文岫从里面走了出来。
“真会给自己加戏，呵。”一语双关的低声呢喃在走道间散开。
第9章
轮到茹溪拍第一场的时候，是下午拍的最后一场戏。
众人还有点不解，为什么要把这一场放在最后来拍。
如果茹溪的演技不行，按照顾导吹毛求疵的程度，肯定会不停地拍，一直到这场戏过为止。
可是大家这会精力不足，都等着想要吃晚饭呢。
要是茹溪发挥的不好，会有不少人埋怨上她。
而茹溪本人，就像是不明白这件事一样，非常淡定，没有半分慌乱的样子。
她已经提前去剪了男士的短碎发，化了妆，换了戏服。
茹溪本身就肩直腰细，稍微束一下胸，穿上戏中那套中规中矩的西装，竟然看起来还有几分帅气。
再通过剧组化妆师那神乎其神的技术，将她整张脸都钝化了一些，眉毛加粗，鼻梁加宽，嘴唇化薄，脖颈那里加上一个假喉结。
等她出了化妆室的时候，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
这时的茹溪还保持着平常恬静的表情，配上男装的打扮，看起来有几分怪异。
有几个刚进组的女演员，看着她这不伦不类的样子，不停地给其他人使眼色。
离茹溪远了一点之后，她们就低声笑了出来。
“我的天呐，就她那个样子，还演万理？”
“内幕吧？这到底是给了多少钱才混进来的……”
“我让助理打听过了，这个茹溪家里很有钱，她亲叔叔还是她签的公司的高层，难怪了……”说这话的人语气酸溜溜的。
“那还好我们刚才没有当面嘲笑她，不过这也太……不是说顾导铁面无私吗？怎么会同意她演万理，这要是演的太烂，到时候是不是还得重新找人补拍？”
“啧啧啧……”
最后一人刚感叹完，突然觉得气氛不太对，随着其他人的视线看过去。
就见到肖娜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皱眉盯着她们，肯定是听到了她们的吐槽。
就算她们是刚进来没多久，也知道肖娜跟茹溪玩得很好。
现在她们背着人说坏话，被当场抓住，脸色都有些尴尬。
“走吧走吧，我们去排练一下明天的戏……”其中一人扯了扯旁边女演员的衣袖。
众人如获大赦，急忙附和，“对对，快走吧。”
看着几人匆匆离开，肖娜的脸色还是不见好转。
她心里很生气，娇声“哼”了一句。
想到刚才这些人说的话，肖娜转个身，看向正在那边等着上场的茹溪。
往茹溪的方向走过去，她才明白了刚才那些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茹溪本身温婉的气质，跟这男士的打扮，还真的有点不协调。
但是她对茹溪的滤镜很快就将这一点点不足掩盖了过去。
“溪姐姐，你穿这套衣服好帅啊！”肖娜由衷夸赞道。
茹溪对她微微笑了一下，那点不协调的感觉又增加了一丝丝。
意识到刚才那些人说的话可能是真实的之后，肖娜不由开始担心了起来。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茹溪，可还是不忍心说出心里的真实感受，就怕茹溪会受到打击。
没等茹溪问她怎么了，场务很快就找了过来。
“茹溪，到你出场了。”
“好的。”茹溪只好安抚地看了肖娜一眼，示意她等拍摄结束再说。
看着茹溪往镜头下走去的背影，肖娜有点提心吊胆。
万一茹溪演的没有那么完美，不会被顾导骂吧……
因为担心，她焦急地走到了离茹溪更近的镜头外范围。
她还特意往坐在导演监视器前的顾闲文看了一眼。
顾闲文此刻正盯着监视器，监视器将茹溪的身影完整地显现了出来。
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却没有表现出对茹溪的半分不满和疑惑，就静静地看着屏幕。
等人员安排妥当了之后，这一场即将开拍。
“准备了准备了，第二幕三十三场，三、二、一，开始！”副导演说完，就立刻打了板。
而在副导演刚开始说话的时候，茹溪突然动了动身上的细节部位。
原本并拢的双腿岔开一些，肩膀竖立得更加挺拔，手上提着的道具行李箱握紧，然后低头，将另一只手上的礼帽轻轻往头上一扣。
她慢慢抬起头，出现在镜头和众人眼中的表情和气质，浑然像变了个人。
她的眼神深沉而沧桑，薄唇抿着，明明是同样的妆容，却偏偏比刚才多出一种饱经风霜的感觉，完全没有一丝女气。
镜头里的茹溪，赫然跟剧本中的万理完美重合起来。
见此，顾导才露出一个笑容，满意地点点头。
那些因为好奇茹溪演技，或是觉得她不能担当万理这个角色的人，几乎全在关注这边。
甚至连顾导身后都站了一排。
其中一些人挂在嘴角的笑容，在见识到茹溪真正演技这一刻，蓦地僵住。
而另几个老一辈的演员，看到茹溪的表现，不由眼睛一亮，“好，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这是茹溪首次在众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神乎其神、无可挑剔的演技。
好在男女主角的扮演者，都是浸淫影坛多年的实力派，虽然心中对茹溪的演技大为震撼，但是面上毫无失态的迹象。
三人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却流畅地衔接起来。
剧情在所有人的演绎之下缓缓展开……
副导演回到顾导身边，“闲文，你从哪找来这么一个好苗子，真的是太让人震惊了！”
上次万理的试镜，副导演没有参加，所以完全不知道，茹溪的演技竟然达到了这样的程度。
“自己找上门来的，哈哈。”顾导得意地笑了两声，庆幸着当初没有因为这个女孩子资历浅，就把人家拒绝了。
副导演对他伸出一根大拇指，而后两人坐在屏幕前，悠悠地欣赏起几个人的表演。
在众人为茹溪的演技震撼和沉迷之时，贺文岫也突然回到了片场。
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他让助理王建去找人打听了一下。
听到大家是因为茹溪的演技而失态，贺文岫嘴角划过了一抹不屑，然后就往顾导那边走了过去。
镜头范围外围了大群人，导致贺文岫看不到圈里拍戏的情况。
他才刚走到顾导身边，还没来得及跟他们打招呼，就见到顾导和副导演同时站了起来。
“卡！过。”
顾导刚说完，副导演便带着点激动，鼓起掌来。
导演都鼓掌了，周围的人肯定得捧场。
于是，片场响起一片掌声。
这掌声是为谁而响，大家心里头都明明白白。
茹溪站在中间，收回了身上万理的气质，听到大家的掌声和欢呼，她温婉恭敬地对着众人鞠了躬，“谢谢，辛苦各位了。”
“辛苦丹姐、辛苦方哥。”她又对着男女主扮演者说道。
两人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不得了。”
“天赋非常好，加油。”
演完这一场，就可以收工了。
大家完全没想到会是一遍过，听到顾导让大家收拾收拾去吃饭，顿时高兴地欢呼起来。
茹溪和两位主演往顾导那边走去。
顾导正在进行刚拍完的这场的回放，贺文岫在旁边，正好跟着一起见识了茹溪的演技，心里大受震撼。
见到茹溪和两位主演走了过来，他露出复杂难言的目光。
第10章
“两位导演，怎么样？”女主演李丹笑着问。
男主演张迅方跟她并排在一起，茹溪则为了以示尊敬，站在后一点的位置。
像这样的小细节，平常人难以注意到，但是注重礼节的人，就会好感顿生。
顾导就是非常注重礼节和细节的人，见她丝毫没有因为演技出众就心生傲慢，对着前辈守礼恭敬，这种谦卑之心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本来就欣赏她的顾闲文对她的好感更上了一层。
“很好。”他脸上是对三人肉眼可见的满意。
本来他还在想着，茹溪虽然演技很好，但是面对李丹和张迅方这样的大咖会产生退怯，又或是因为演技不成熟，控制不住那个度。
没想到茹溪却发挥得特别完美，跟两人合作时，一下子就融入了进去，既没有生出太用力的痕迹，又没有被两人压下去。
这一场戏的画面简直不要太和谐，是《惊云》开拍以来，让顾闲文完全挑不出差错的第一场。
副导演的态度就更不用说了，伸出大拇指对着他们，极力夸赞，“非常完美，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水准，咱们这次的电影没准能成为一个里程碑。”
他说的话太过夸张，惹得顾导还斜着眼睛搞笑地看了他一眼。
“哈哈哈，如果真的能的话就太好了。”李丹故意调节气氛。
周围的人都附和地笑着。
“还有咱们的新人溪溪，这演技真的是杠杠的，都快要把我们这些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了，迅方，你说是吧？”李丹特意cue出茹溪和张迅方。
“是啊，太厉害了，真想不到一个刚出道没多久的新人能有这样的本事，形象还这么帅，别到时候电影一上映，把我这个男主角的光芒全部抢走了。”张迅方装模作样的感叹道。
“丹姐、方哥谬赞了，我道行还浅的很，为了这个角色研究了很久，其实上场的时候心脏嘭嘭跳的超级紧张，哪里比得上你们是游刃有余。”茹溪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
“厉不厉害，大家都看得出来的，不用太过自谦。”李丹很喜欢茹溪这样有天赋，又有情商的新人。
说着就往她靠近了点，亲近地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又看向顾闲文，“顾导，你说是吧？”
顾导不置可否地笑着点了点头。
“快去卸妆换衣服吧，今天拍得这么顺利，带你们去下馆子。”
“哇，这么好？那就多谢顾导了！”李丹很是开心的样子。
“谢谢顾导！”“顾导太好了！”周围一片捧场的高呼。
周围的人慢慢散去，只有贺文岫毫无存在感地站在一旁。
看着其他人对待茹溪的态度，他的面色特别复杂，一想到自己先前的发现，和茹溪用这幅外表蒙蔽别人的作为，他心里越发来气。
像这样虚伪做作的女人，就算演技再好又怎么样？假的终究是假的。
贺文岫眼色深沉地看着茹溪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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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第一场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周围的人对茹溪的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
李丹亲密地邀请她一起回她的专属化妆间，张迅方还装作酸酸地道，“某些人呐，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哎……”
“得了吧，你自己就羡慕嫉妒着，谁叫你没投胎成跟我们一样的女孩子呢。”李丹边走边说着，还对他做了个鬼脸。
茹溪就在一旁不停地笑。
《惊云》这个剧组的氛围还是真的挺不错的，男女主也不是那种仗着自己大牌欺负、打压新人的人，茹溪对他们的印象很好。
她突然想到什么，停顿了脚步。
“怎么了？”李丹问她。
茹溪找到了肖娜的位置，见她在那边等着，她对肖娜笑了笑，又跟李丹说道，“丹姐，还有一个小朋友在呢。”
李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到原来是女二肖娜，不由笑了出来，“还真的是小朋友。”
她对肖娜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肖娜见状，心里有点小紧张，但还是乖乖地过来了。
“丹姐好，方哥好。”她表现得规规矩矩的，仿若真是一个小朋友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