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利气得咬牙,被林怀真误打误撞,真说对了!◎
林怀真带着宋毓群正常吃饭,就寝。
被装在药瓶里的老厉鬼,喋喋不休的操心:“那西山鬼老可不好惹,清河镇的鬼王曾去他哪儿挑衅,就是一个有去无回。”
“小姑娘,你家里还有一个大傻子,你要是也有去无回了,你家大傻子怎么办?”
林怀真一整个大黑脸:“你说两句吉祥话,不然……”
老厉鬼那叫一个嘴皮子利索:“恭喜发财,大吉大利,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说两句还赠送两句。
半夜的时候,净瓶下的洇出一滩黑水。
应该是净瓶里的法术失效,秽物流出来了。
早上,二婶过来。
“真真啊,藏龙湖那边有庙会,我跟你二叔要去赶,你来不?”
这么巧?藏龙湖那边确实热闹啊。
前几日的藏龙湖械斗,就是因为庙会要开,几个帮会争夺庙会收保护费的权利。
林怀真说:“您先去吧。”
二婶也不催:“藏龙湖那边有唱大戏的,也有展销会,听说有些东西都外地商人来卖的,新奇又有趣儿,你们年轻人喜欢好看的衣服,要多买两身。”
“那我先去了。”二婶也知道林怀真面冷心热,她也不怕林怀真嫌弃他啰嗦。
院子里安静一会儿,林怀真把净瓶收拾干净,上面已经没有阴气,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好看的,泛着青碧色的瓷瓶。
“恭喜恭喜,乔迁新居。”林怀真把老厉鬼从塑料小药瓶,换进瓷质净瓶里。
老鬼:敢怒不敢言。
但这瓷瓶比那个药瓶大一点点,住着确实宽敞。
“小姑娘,你不会打算现在去西山鬼老哪儿……送……”老厉鬼也不敢说林怀真是送死,万一林怀真再逼着他说好话。
“你年纪还小,留得青山在,以你的天赋,将来不愁不把那老鬼踩在脚下,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老厉鬼话说的委婉,分明就是不相信林怀真小小年纪,能有什么手段,去招惹那样恐怖的老东西。
但林怀真性格执拗,她决定的事情,就算是十八头牛,都难拉回来。
林怀真道:“她招惹我就算了,我还能饶他三分,他要害那个傻子,我猖狂霸道,不可一世,也就剩下一个守诺重信,算是优点了。”
“我说以后有我护着他,那我就护他安康顺遂,荣华富贵。”
她说的笃定,就连十分不看好她的老厉鬼,居然也动摇,信了几分。
果然,年轻人敢想敢做,带着一股势如破竹的冲劲儿。
“宋毓群呢?”林怀真疑惑,往常这时候,宋毓群已经起床了。
林怀真进房,就见宋毓群坐在床上。
他一脸迷茫:“我娘呢?”
“睡迷糊了?”林怀真帮他拿了衣服:“我要去藏龙湖,你昨天不是吵着要跟我去?还去吗?”
宋毓群脸红:“去。”
宋毓群换上衣服,从院子车棚最里边推出一辆摩托车来:“骑这个去,藏龙湖那边没有公交车。”
摩托上的黑色漆面上落满了灰尘,宋毓群打了水,要把摩托车擦干净。
林怀真念了一道清洁符咒,摩托车立刻就崭新了。
宋毓群一愣,他目瞪口呆着,比起平时的木讷,被惊吓的宋毓群,反而鲜活很多。
他指了指整洁一新的摩托车,锃亮的漆面反射着晨间的阳光,油箱在前,两根排气管在后,金属感十足。
他又指了指林怀真,显然不太能接受眼睛看到的一幕。
林怀真眨眨眼,慢慢的,他会接受的。
不就是车子自动变干净,这不正常吗?这很正常,宋毓群压下心头着震惊,他检查了油箱和打火装置。
“藏龙湖庙会上有很多卖吃的,我骑车很快,我们去庙会上吃饭吧。”宋毓群观察着林怀真。
林怀真把净瓶里的老厉鬼带上,“你会骑车吗?技术怎么样?”
一脸期待的林怀真眼神粘在摩托车上,如果宋毓群不会,她倒是可以试试,谁能拒绝一辆大摩托?
宋毓群说:“我会。”
宋毓群坐在前面,示意林怀真上来。
林怀真坐在后座上。
“那个……我……我一会儿开的会比较快,路也不好,你……”宋毓群说着。
林怀真从善如流的抱着他的腰,宋毓群瞬间提起一口气。
他腰背挺直,不经意之间,喉结翕动,屏住呼吸。
“我抱得很结实,不会被颠下去。”林怀真说。
宋毓群低下头,就能看见林怀真手臂环着他的腰,手腕白嫩,十指纤细修长,扣在一起。
老厉鬼煞风景道:“你真信这个傻子?他说他会你就上车?”
“别说去找西山老鬼的麻烦,我怕你被这傻子给带进沟里?”
老厉鬼即是个碎嘴子,又是个老妈子。
“我乐意。”林怀真说。
“要不然你们去,把我放在家里?”老鬼又说,上次他去平安观,还是普通的鬼物,才能平安出来。
现在他是厉鬼,是西山鬼老最喜欢的原材料,林怀真要是折在哪儿,他也没有活路。
林怀真说:“那不行,你不信我能除掉那西山鬼老,我要让你亲眼见证。”
宋毓群皱着眉头,问道:“你在跟谁说话?”
林怀真给他看看小瓶子。
宋毓群很费解。
他骑着车,载着林怀真,林怀真以为的摩托车,是风驰电掣的,她没料到的是,路况太差,她被颠簸的都想立刻下车。
到了藏龙湖,正在办的庙会上人很多。
宋毓群把摩托车寄存了,他去摊前买肉盒吃,还问林怀真:“你不吃吗?”
“我辟谷了,不用吃东西。”林怀真耐心的,再次解释,宋毓群总想让她吃东西,她之前已经解释过一次。
庙会上卖吃的卖穿的卖艺的,游人如织,摩肩接踵,三四道街都是望不到尽头的商户和小摊贩。
彩色的旗帜招展,花色的招牌林立。
襁褓里的婴儿被抱在怀里,八十岁的老人,拄着拐棍。
唱大戏的戏台搭在街头,嘹亮的戏音飘出老远,老艺人身着戏服,唱念做打,尽显精神。
林怀真往前走,走了一程,发现宋毓群没跟上来。
宋毓群吃东西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一个肉盒,他看着前方,正在发呆。
不过他呆着的时间太多,林怀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人这么多,你不怕走丢了。”林怀真问他。
“我走的快,两步就能追上来。”宋毓群说。
林怀真站着等他。
“小姑娘留步。”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林怀真身旁,就是一个小摊,摊上摆着一道幡子,上面写着“日出三卦”,一名穿着青色道袍的老者坐在摊子后,他眯着眼睛。
老道人肤色很白,像是敷了厚厚一层铅粉,他皱纹密集,一双眼睛在皱纹的挤压之下,只剩下一条细细的缝儿。
脖子下,堆叠了好几蹭的皱纹。
那老者细缝一般的眼睛里,射出阴毒的光:“小姑娘,我送你一卦。”
“你摊子上写着一日只算三卦?再送我一卦,只剩下两卦挣钱,你不得饿死。”林怀真这话说的噎人。
老道人发出一阵怪笑,他只出怪声儿,却不见他动。
林怀真一眼就看破,他不是活人,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玩意儿。
“我送你的这卦你不要也得要!”老者凶狠地说。
林怀真说:“我不是占便宜的人,那我也还你一卦,我今天只打算算两卦,你赚了。”
那老者已经咬牙切齿:“我这卦说,你再多管闲事儿,必定遭横劫,家破人亡,逃也逃不掉。”
林怀真低头,端详着他:“我的卦说,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林怀真嘴上不饶人。
那老者大笑:“哈哈哈,年纪轻轻,嘴倒是硬。”
他一张嘴,吐出的气儿都带着恶臭。
小小的清河县,想找出第二个,能弄出来这么邪门东西的,也不好找。
想必就是西山鬼老的手笔。
林怀真凝眸,眼前的东西不是西山老鬼的本体:“你在平安观好好等着我,我这就来取你性命。”
林怀真指尖闪过金光,一道符箓下去,那皱皱巴巴的老道长,立刻萎缩下去。
一股黑烟,从他灵台飘出,盘旋而去,消散的无影无踪。
而算卦摊上的诡异道士,正剩下一张皮和没有支撑的衣服。
“这是什么手段,这是一整张人皮?”老厉鬼见了都觉得头皮发麻,那老道士原本没有那么老,眼睛一圈的皱纹堆叠,也是为了掩盖人皮之下的黑烟。
“小姑娘,这个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置?”老厉鬼问。
“报警。”林怀真说。
她正说着报警,就听见一列人呼啦啦啦走过来。
“刚才那个说的要报警!老子收你们点儿保护费,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别给脸不要……”
领头的这位,话还没说完,整张脸就把扇的肿了起来,他被扇了一巴掌?他没打石膏的那一只手捂着脸颊,一脸茫然。
巧的是,这位领头的,正是藏龙湖一大帮派,龙哥手下的大利哥。
大利哥昨天在医院,刚被宋毓群收拾了一顿,他正一肚子气,没地儿出呢。
他的大哥龙哥,为了安抚他,把庙会收保护费的活儿给了他。
还编了名目:垃圾费,场地费,人员流动费。
不少来庙会上的人,都是外地商贩,强龙不压地头蛇。
都想着破财消灾。
见别人都交了,那些想反抗的人,也不敢做那个出头鸟。
收几块钱,不多也不少。
突然冒出来一个说要报警的,那个董大利以为他出气的人肉沙包来了。
“谁扇的老z——”
他话又没说完,脸上又被扇了一巴掌。
“闹鬼了?你们谁看见没有?”
他打着石膏的那条胳膊,本来是他的当流氓的派头,现在只是耽误了他捂脸。
一张脸,两边都火辣辣的疼。
“没……没有……”跟着他出来,耀武扬威的小弟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董大利的脸,两边都肿起来了?
宋毓群往林怀真身前站了站。
“怎么又是你!”董大利见了熟人,心里的火气腾腾腾的烧起来。
几个小弟交头接耳:“大利哥怎么气成这样?”
昨天在场一人说:“昨天大利哥不是挨揍了吗?就是那个大块儿头干的。”
“都他妈闭嘴!”董大利骂道,都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蠢货:“冤家路窄啊小子,今天我带的人,可比昨天多。”
董大利可不管什么以多欺少,不要脸。
他昨天吃亏了,今天就要讨回来。
“给我揍他们!他媳妇儿看见了没?咱们龙哥的夜总会很长时间没也这么标志的新人来。”董大利一声令下。
林怀真眼神凌冽:“老寿星上吊也没你们这么着急找死的。”
“你还敢骂我,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把那个傻大个弄死,绑石头沉藏龙湖,把那个小娘们送进龙哥的夜总会,她长那个样子,肯定值不少钱!”
围观的人叽叽喳喳,没有敢上前解救的,那个流氓团伙,人多势众,还是本地毒瘤,到时候别救人不成,还惹得一身骚。
只是可惜了,两个年轻的孩子,怎么就招惹了他们。
林怀真似笑非笑,只看了她一眼,董大利猛地一哆嗦。
就像是食草的兔子,对上了豺狼。
怎么会?就算是兔子和豺狼,也该他是豺狼,林怀真是兔子。
可他就是在林怀真一个平淡的眼神之下,莫名恐惧。
“我今天要算两卦,第二卦,就送诸位吧。”林怀真说。
董大利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
林怀真说:“在座诸位,今日都难逃牢狱之灾!”
那些小弟们,正压过来,堵着两人。
宋毓群把林怀真护在身后,他捏紧拳头,就听见有人吹了一声警哨。
钱警官接到举报,说这边有人违规收费,他就带队来处理。
远远的就见董大利一行人,正在堵着别人。
“怎么回事儿!你们又在找人麻烦?”钱警官见到董大利一瞬间愣了一下。
董大利的脸肿的跟猪头似得,要不是他打着石膏的胳膊,确实比较有标志性。
单单看这一张猪头似得肿脸,钱警官还不敢认:“你这脸怎么回事儿?”
董大利也不要脸了,他张嘴就是污蔑:“是他打的。”
“两张脸都是他打的?你就站着让他左右开弓的扇你?你自己信吗?”钱警官厉声厉色问,对他的证词半个字都不信。
董大利面露屈辱。拉赫
“我也是出于对案件的理解,才想问清楚的吗,我总要知道来龙去脉。”钱警官说。
“你脸怎么肿的这事儿我可以不问,但是,有人举报你们违规收费,我还亲眼看见你们准备围殴普通居民,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要跟我走一趟。”
钱警官说着,其他的警官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一人给了一副银手铐。
“牢狱之灾……”
董大利气得咬牙,被林怀真误打误撞,真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