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庆幸的点在于,至少尧可娅没讨厌他讨厌到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可下一秒他又听尧可娅说,“我巴不得别人以为我是个大恶人呢,怎么可能不在乎?”
辛朽槐:“……”
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尧可娅,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
尧可娅不甘示弱的反驳,又说:“说好要跟我当敌人的,今天又干嘛来找我说话啊!立场一点都不坚定,我都想当场给你个差评!”
她都使出激将法了,辛朽槐也该生气了吧?
“对!我的立场就是不坚定了!”
辛朽槐失去理智大吼出声,“我就是动摇了!即使你不屑解释,我还是疯了一般觉得是芩子昕在污蔑你,你满意了吗?”
尧可娅:“……”
她是想激将,但她没想把辛朽槐往方向激啊。
“我满意个啥?我一点都不满意!我最烦立场不坚定的男人了!滚滚滚!”
辛朽槐只感觉自己的心口中了一箭,“尧可娅,你别太不识好歹!”
尧可娅梗着脖子说,“我就是不识好歹!”
她指着门口的方向,“看不惯你就离我远点!”
“你以为我真想来找你吗!”
辛朽槐怒火攻心,“老子真是犯贱了才想来恭喜你。”
尧可娅不解,“你恭喜我什么?”
辛朽槐一字一句,话语清晰的说:“恭喜你在众人面前证实自己的能力,不用再被人看不起。”
尧可娅:“……”
我谢谢你。
“我已经足够惨了,我求你了,滚远点吧。”
辛朽槐看着她悲伤的模样,心里却越发难受:“连我的恭喜你都接受的这么不情愿吗?”
尧可娅心里慌慌。
“辛朽槐,你还记得咱俩现在是敌人吗?”
他们是敌人,不是情侣啊。
辛朽槐干啥摆出一副被她渣了抛弃的怨夫样啊!
辛朽槐抿紧双唇一声不吭。
他宁愿自己不记得。
尧可娅顿时更慌了,多余的话也不敢跟辛朽槐说,三步并做两步落荒而逃。
回到办公室,她捂脸沉思。
不行!必须想个办法维持辛朽槐对自己的讨厌。
否则她这个女配真是半点用都没有了。
她做任务这么多年,就没有这么失败过,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正当她懊恼不已的时候,手背上突然一冰,她吓得一个激灵,抬头一眼就看到辛朽云小心翼翼的笑容。
“喝奶茶吗?”
尧可娅:“……”
尽想着辛朽槐了,差点忘了辛朽槐的怨种妹妹。
她一声不吭的接过奶茶,就是不看辛朽云。
辛朽云将自己的椅子拉过来坐在尧可娅身侧,搂着她的胳膊说:“我的错,但这是他逼我的!”
尧可娅强硬的说,“没有任何人能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好吧,那我坦白。”
辛朽云的表情突然认真,“因为我不希望你被人误解,你就算想辞职,想离开公司,也必须风风光光的离开,而不是如同落魄的老鼠一般被扫地出门。”
她揪紧尧可娅的衣服,说:“但我知道这与你的意愿背道而驰,我本来也没想答应的,可是他竟然丧心病狂的用金钱诱惑我!对不起,是我没忍住!”
尧可娅:“……”
原本没那么气。
现在更气了。
“我知道你一时没那么容易消气,所以我明天再来跟你道歉,直到你消气为止!”
辛朽云来了一招以退为进,说完就要拿过奶茶离开。
尧可娅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奶茶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她握着奶茶不放,故作冰冷的说:“人可以走,奶茶留下。”
辛朽云拽着奶茶不放手,“你都不接受我的道歉,为什么要喝我的奶茶?”
其实这是激将法。
“接受你的道歉和喝你的奶茶是两码事。”
尧可娅一眼就识破她的激将法。
辛朽云大为震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尧可娅毫不示弱:“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辛朽云:“……”
尧可娅这人能处,狠起来她连自己都骂。
在两个人谁也不服输的掰扯下,最终以双方在吵架的状态下同喝一杯奶茶为结尾。
当晓小福来到办公室时,就正好看到两个人为了谁吃最后一颗珍珠而闹的不可开交。
晓小福:“……”
差点以为她们抢的是真的珍珠。
“别吵了,我请你们喝奶茶。”
尧可娅和辛朽云异口同声的反驳:“我就要这个!”
晓小福:“……”
尧可娅和辛朽云吵了一整天,回去后又足足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锁定犯罪嫌疑人,那就是……云延允!
虽然她觉得高冷霸道总裁云延允不可能会心机的将她吓走又趁机篡改文件,但除他之外,没有任何人有机会接触到那份文件。
旭日东升,她做足准备出现在云延允的办公室门口,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将门推开。
诺大的办公室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尧可娅正纳闷,却听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低语:“找我吗?”
尧可娅吓得当场跳开,回头却见云延允正贴身站在她身后,眼里隐含笑意。
“你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吓死她了!
站在云延允身后的尧可逸面不改色的说:“他走路有没有声音我是不知道,但我走路一定是有声音的。”
尧可娅讪笑一声,“哥,你也在啊。”
尧可逸用温柔的语气说出违心的话,“我不说话,你也可以当我不存在。”
尧可娅缩缩脖子,“我哪里敢啊。”
尧可逸笑里藏刀,“你刚才不就很敢吗?”
尧可娅:“……”
惊!哥哥吃醋了!
还是吃云延允的醋!
“哥,专家曾说,人在回头看去时,会第一眼看向距离最近的人。”
尧可逸皮笑肉不笑的问:“哪个专家。”
尧可娅眨眨眼睛,不好意思的说:“我。”
尧可逸气笑了,伸手想摸她的头,但还没能摸到,就被凭空出现的一只手截住,顺着那只修长的手看过去,尧可娅看到云延允面无表情的脸。
“有我在,她自然只能看到我。”
云延允挡在她的面前,由于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清云延允的神情,只觉得这话里充满敌意和微妙的……酸醋味?
她猛地一个激灵,为自己荒缪的错觉而害怕。
怎么可能?
哥哥吃醋就算了,霸道总裁云延允怎么还会吃醋?
“如果是刚才那种情况的话,被你挡住视线的她确实只能看到你。”
话落,尧可逸看向尧可娅,笑容强势:“过来。”
尧可娅连忙小跑过去,回头却发现云延允脸色十分不妙,她心里一虚,不知为何不敢直视他。
恰在此时,又听尧可逸问:“你一大早的来这里干什么?”
“找云、云总对峙!”
哥哥在,她连直呼云延允本名都不敢,生怕被哥哥看出她的坏心思。
谁料尧可逸没发表意见,云延允先不乐意,“你连我的名字都不喊了?”
尧可逸笑眯眯的问:“她以前喊你名字吗?”
尧可娅吓得额头上的冷汗淋漓:“那是以前不懂事。”
云延允想害她!
云延允一本正经的说:“你可以一直不懂事下去。”
尧可娅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行!”
尧可逸嘴角的笑容扩大,“为什么不行?”
他丝毫不忌讳云延允就在身旁,说:“从给他当特助后我就只能叫他云总,而他却能对我直呼其名,你帮我多喊几句也让我心里好受点。”
尧可娅:“……”
哥哥对云延允怨气也不小啊。
“哥,这……是不是不太好?”
云延允的脸色都沉下来了啊。
尧可逸神态自若的反问:“为什么不好?”
尧可娅:“……”
因为云延允是你的顶头上司啊。
但她又不敢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为了不让云延允给哥哥穿小鞋,她正想打圆场,却听云延允说:“为什么是帮你喊?”
尧可娅:“……”
这是重点吗?
尧可逸笑着,眼神微沉,“因为我是她哥哥。”
云延允眼神一凛,“她喊我什么都可以,但只能替自己喊,不能替任何人喊,包括你。”
空气中逐渐弥漫上火药味,尧可娅满脸茫然。
怎么这两个人突然就对上了呢!
“云总,我帮你,不代表认同你。”
尧可逸话中有话,涉及尧可娅的事,他不可能轻易让步。
云延允逼近尧可逸,眼神晦涩,“你既然选择帮我,那就该认同。”
尧可逸脸上的笑容渐敛,“那你敢按辈分喊我吗?”
他就不信爱面子的云延允为了尧可娅还真能喊他哥!
云延允脸色阴沉,当机立断的用只有双方能听到的声音喊:“哥。”
尧可逸:“……”
云延允为了追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云延允神态自若,“我喊了,你也只能认同。”
尧可逸强颜欢笑,“你这是强买强卖。”
云延允不置可否。
尧可娅看着两个人几乎是头抵着头窃窃私语,脸上一整个大写的震惊。
什么情况?
“你们平时都是这么说话聊天的?”
此话一出两个人近乎嫌恶的远离彼此,尧可逸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好好对峙,你要坚信你想的就是对的。”
他看向云延允,说:“毕竟我出生到现在还没看母猪上树过。”
云延允冷冰冰的回一句:“你不是男人?”
尧可逸拍拍手往外走,头也不回的说:“我靠不住。”
尧可娅:“……”
尧可逸是真狠,连自己都骂!
尧可逸贴心的将门关上,封闭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尧可娅和云延允两个人。
尧可娅鼓起勇气正要询问云延允,抬头瞥见他时却不自觉想起昨天下午发生的事。
那个让她为之战栗的眼神。
“你想跟我对峙什么?”
云延允向她靠近,语气温和。
并不具有攻击性的声音让尧可娅的心逐渐冷静下来,她摇头甩开干扰她的思绪,说:“昨天的那份文件是不是你改的?”
她先来个直球,但她估计云延允是不会承认自己会做这么偷鸡摸狗的事,但是没关系,她还为之准备了n个计划。
“是我。”
云延允意料之外的诚恳:“我故意将你逼走,就是为了篡改你的文件。”
尧可娅:“……”
云延允怎么能承认的这么坦然?
那她熬夜一晚上准备作战计划的意义何在?
她咬紧牙关,故作气势汹汹的询问:“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云延允深邃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哑声说:“或许你应该先回答我,为什么那份文件上的署名是我?”
尧可娅浑身的气势骤然溃散,她的眼神飘忽,压根不敢直视云延允。
失策了,她昨晚压根没想到这个问题。
云延允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如果你无法回答我这个问题,那我也无法回答你上一个问题。”
尧可娅心里一个咯噔。
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去!
好歹拉回点云延允的厌恶值才不亏啊!
“那如果我能回答呢?”
“那我也能回答。”
云延允自然的拉住她的手,她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回来,但又在刹那间被他紧紧拽住。
“别动。”
他轻声低语,她心口一跳,在这几秒的愣神下,就被他拉到沙发上坐下,与此同时他也自然的松开她的手。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就听他先发制人的问:“你想一直站在门口?”
尧可娅到嘴里的话突然就吐不出来,云延允又拉开抽屉,抽屉里摆放着一堆零食,这堆零食和整洁严肃的办公室格外不搭,尧可娅并没有察觉,反而咽了咽口水。
实不相瞒,她馋了。
“边吃边回答。”
尧可娅默默给云延允竖起一个大拇指。
不愧是男主,真贴心。
但再贴心,也终究不是她的命定情人。
“因为我想用那份文件污蔑你!”
污蔑上司,这可是个不小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