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朽槐选择沉默。
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对于他们几个人而言,面子大过天。
“既然都没有异议,那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吧?”
尧可娅回头看向住院部,想到刚才的那一幕,眼里燃烧着熊熊火光。
辛朽槐好奇的问,“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尧可娅握紧拳头,“找回场子!”
她必须在气势上碾压云延允!
辛朽槐:“……”
尧可娅说话他真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她要照顾云延允,我们走吧。”
辛朽云拉住辛朽槐往外走,辛朽槐将她的手扯开,问:“你为什么要照顾云延允,你不是尧可逸的秘书吗?”
“云延允以为尧可娅出事,在来医院的路上出车祸,现在他的腿瘸了,尧可娅得负责照顾。”
辛朽云一边解释一边观察辛朽槐的反应,辛朽槐眉头一拧,第一反应是:“他没钱找护工吗?我帮他找!”
辛朽云露出了然一笑,“可他就是要求尧可娅当他的护工,你猜这是为什么?”
辛朽槐面沉如水,见尧可娅往前走,直接追上去说:“正好,我也去看看他。”
辛朽云双手环胸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挑眉笑。
哥哥,拿捏了。
卡悦凑近问,“你不去把他拉回来呀?”
“为什么要?”
辛朽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样正好。”
她的哥哥,也该有点危机意识了。
云延允的病房,尧可逸正在汇报工作,见云延允要起身,连忙想上前扶他,但却被他拒绝。
“不用。”
他自己拿过拐杖,轻而易举的就站稳。
“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尧可逸回头说:“进来。”
门应声而开,尧可娅和辛朽槐一前一后走进来,忽而脸色惊变。
“云延允!”
尧可娅惊呼一声,冲进来与尧可逸擦身而过,尧可逸疑惑的回头,却发现刚才还面不改色站着十分稳当的云延允此时却跌坐在地上,满脸虚弱无力。
尧可娅小心翼翼的将云延允扶起来,没忍住抱怨说:“哥,你在这怎么不扶着点?”
尧可逸:“……”
“云延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辛朽槐也以为云延允有多严重,面露担忧。
尧可娅疑惑,“哥,你不是走了吗?”
尧可逸皮笑肉不笑的说:“在刚到公司的时候被某人强行叫过来汇报工作。”
这个某人是谁,不言而喻。
尧可娅:“……”
难怪哥哥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云延允哑声说:“我没事,你们都出去吧。”
辛朽槐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说:“我记得我刚进来。”
云延允从尧可娅的脖颈处抬起头,眼底暗芒微闪,“我要休息了。”
辛朽槐也不是傻子,顿时察觉不对。
“云延允,我认识一个很好的护工,我把她推荐给你吧,尧可娅做事大手大脚的,性格又粗心大意,万一伤到你就不好了。”
云延允眼神微变,“你很了解她?”
辛朽槐的话里溢上不易察觉的敌意:“比你了解她。”
空气中渐渐弥漫出火药味,云延允冷声驱赶:“我不需要其它护工。”
他看向尧可逸,说:“尧可逸,带他一起离开。”
尧可逸将手中的文件合上,笑眯眯的问:“走吗?”
辛朽槐拒绝:“不走。”
尧可逸故作无奈的说,“云总,那我就先走了。”
他是有办法将辛朽槐带走,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毕竟他刚刚才被尧可娅指责没有扶住云延允呢。
当走到门口时,云延允开口了:“翻倍。”
尧可逸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辛朽槐,抓住他的手往外拉,“别打扰我妹妹工作。”
辛朽槐死死扒拉住椅子,做最后的挣扎:“尧可逸,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尧可逸笑得温和:“那是刚才。”
辛朽槐:“……”
在被尧可逸强制性拉出去的时候,他气的大吼:“尧可逸,你这只见钱眼开的狗!”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啊!你还揍我?”
“记住,狗是会咬人的。”
尧可逸慢悠悠的声音从病房外传来。
尧可娅:“……”
辛朽槐怎么就学不乖呢?
“舍不得?”
云延允贴着她耳朵说话,她只感觉一股燥热从耳垂蔓延至全身,她别过头远离他,强装镇定的说:“晚上就会见面,有什么舍不得?”
云延允浑身的气息骤变,那深邃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尧可娅,眼底似乎汹涌着什么,“你跟辛朽槐晚上约见面了?”
尧可娅心里一凛,危险的直觉让她将解释脱口而出,“我说我哥啊?”
云延允神色一缓,“晚上你得陪我。”
尧可娅吓得眼睛都瞪大了:“云延允,你说啥?”
“你是护工。”
云延允一本正经的说,“护工必须二十四小时陪护。”
尧可娅顿时松了口气,“这个没问题。”
她差点就误会了。
云延允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轻勾,转瞬即逝。
“现在我可以放你下去了吗?”
自从她将云延允扶起来后,云延允就赖在她身上不走了。
更可怕的是,明明是她抱着云延允,可云延允的气息却将她团团围住,让她产生一种自己无处可逃的错觉。
“我要去上厕所。”
云延允说的坦然,尧可娅沉默三秒,讨价还价:“我可以扶你过去,但裤子你可以自己脱吗?”
云延允笑容隐晦,“如果你想帮我脱,也不是不可以。”
尧可娅:“……”
她为什么要自作多情?
将云延允扶到厕所门口,又贴心的打开门将他送进去后,尧可娅就守在厕所门口等他出来,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她疲惫的长叹一口气。
短短一天的时间,怎么能发生这么多事!
不过现在也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
“砰!”
病房门突然被撞开,卡悦脸色焦急的冲进来大吼:“可娅!你人呢!”
“我在这。”
沉闷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卡悦小心翼翼的将门拉开,一眼就看到垫着脚尖贴墙站脸色青紫的尧可娅。
卡悦心虚的问,“可娅,你没事吧?”
“没多大的事。”
尧可娅双腿发抖的扶着墙站稳,“就是人差点没了。”
卡悦双手合十,“对不起!”
她往后看一眼,焦急的说:“朽云说公司的同事闹着要来看你,所以我只能提前过来跟你说,你赶紧伪装一下。”
尧可娅崩溃大吼,“还来?”
卡悦同情而又无奈的点头,“对,还来。”
尧可娅差点当场晕过去,但听着门外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她只能振作起来,躺在云延允的病床,盖上被子做出虚弱的模样。
很快,一堆人从病房外蜂拥而入,首当其冲的就是允俞容,看到尧可娅还活着,她激动的大吼:“看到了吗!她还活着,我不是杀人犯!”
同事当场翻了个白眼,“就算她没死,可这人是你害到重伤的,也没错吧?”
“不是我!”
允俞容大声反驳,又如同魔怔一般恶狠狠瞪着尧可娅,说:“你跟他们说,不是我害你的,我推你的时候根本没有用这么大的力气,你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大出血的,你说啊!”
尧可娅虽然讨厌允俞容,但事实就是事实,所以她说:“嗯,我大出血不是因为你。”
允俞容控制不住的狂喜,“看,她自己都承认了!不是我!我都说了我不是我!”
同事们皆是一脸不信任,有人嘀咕说:“不过是可娅心善,不想怪你而已,那个时候也只有你对她动手了,你就算不是主因,那也是诱因,你又怎么能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允俞容目呲欲裂,“什么叫我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我没有责任,我没有!”
她指着尧可娅,慌乱的说:“是她污蔑我,她现在不还是活的好好吗?就是她在污蔑我!”
尧可娅脑海里灵光一闪,“是我污蔑你又如何?”
来吧,所有恶意值都落在她身上吧。
她都欣然接受。
可谁料恶意值没接收到,反而收获满满一箩筐的同情,就连卡悦也说:“可娅,你别这样顺着她,她只会得寸进尺,无论如何,她推你也是事实啊。”
“没错。”
辛朽云靠在门框上,面色冷然,“而且从出现到现在,她连一句道歉都没说,这也不应该吧?”
允俞容面容扭曲,“我为什么要道歉?她害我被众人误解?害我成为众矢之的!害我吓得半死,我凭什么要跟她道歉,是她要跟我道歉!”
尧可娅:“……”
允俞容表现的比她还坏,这还让她怎么演下去?
辛朽云上前一把拽住允俞容的衣领,仗着身高优势将她提起来,冷声说:“你得庆幸她没有真的出事,否则你现在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将允俞容扯到床前,“道歉!”
允俞容面容一骇,嘴唇哆嗦半响才吐出一句:“对、对不起。”
尧可娅笑容疲惫,“我以为你还能更硬气点。”
她是真希望允俞容能更硬气点,好歹给她点发挥的空间啊。
她想当个坏人容易吗她?
允俞容双眼一红。
尧可娅这个贱人竟然还敢挑衅她?
她和她不共戴天!
辛朽云将允俞容拉扯到门口,“道完歉就滚!”
允俞容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狼狈的离开,同事们开始一本正经的嘘寒问暖,尧可娅虚弱的回应,辛朽云看准时机就说:“好了,可娅也该好好休息,我们回去吧。”
卡悦也附和说:“别忘了我们还得回去上班。”
同事们也没有强求,表达完关心后就往门口走,辛朽云松了口气,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没想到打开门,就看到面容扭曲气喘吁吁的允俞容。
“尧可娅!你根本就没事!你骗我!”
尧可娅心里一惊,辛朽云眼疾手快的抓住允俞容,说:“你发什么疯?”
允俞容反手甩开她,“我都听芩子昕说了,你们一起合起伙来骗我们!她只是经期来了,根本就没出事!”
她一股脑的将真相全抖出来,甚至直接推开辛朽云冲到尧可娅病床旁,作势就想揪她起来,尧可娅瞥见同事们震惊的眼神,心里一阵绝望。
完了,瞒不住了。
一只手横空而出,精准有力的甩开允俞容的手腕,允俞容往后踉跄一步才站稳,抬头却看到云延允透着寒气的脸,“你想对她做什么?”
允俞容只感觉心底一凉,冷意蔓延全身。
“云总,你怎么会在这?”
云延允坐在床沿,掖了掖被子,说:“照顾病人。”
“你、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您要照顾她啊?”
允俞容神色慌张。
难道尧可娅跟云延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
云延允当着众人的面将尧可娅的手紧紧握住,说:“今天她身下流那么多血,你们都没看到吗?”
尧可娅:“……”
这句话说的怎么好像她的血是为云延允流的?
“是我自己的原因,跟任何人没关系。”
她赶忙解释,可云延允垂眸,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神色沉痛,“是我没保护好你。”
众人震惊的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直勾勾的落在尧可娅的肚子上,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
辛朽云和卡悦面面相觑,满脸茫然。
云延允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
尧可娅眼睛一瞪,满脸震惊的看向云延允。
What are you say?
“难怪流了那么多血。”
女同事话说到一半就开始哽咽,神色不忍:“养好身体,孩子还会再有的。”
尧可娅急得差点哭出来,“什么孩子,哪里来的孩子?我没有孩子!”
“别解释了,如果不是流产,又怎么会流那么多血,我早该想到的。”
女同事擦了擦眼泪,说:“你放心,你和云总的关系,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尧可娅简直百口莫辩,她看向云延允,拼命的暗示:“云延允,你说一两句啊,我跟你没关系的。”
云延允握着她的手,低头沉默。
女同事神色不忍,说:“可娅,你也别怪云总,云总心里肯定也很难过。”
尧可娅:“……”
难过的是她啊!
她的清白啊!
“不!她在骗人!她不可能怀孕,她明明只是经期来了没有垫姨妈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