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平日看着不声不响,这不是还没动作就听到了风声。
叶敛点头示意自己有听进心里,“儿子有数。”
“你拒了今年的选秀?”太上皇有些不理解,“皇后既封,宫中也该进些人,你看着模样家世好的挑一挑。”
大成皇族好颜色,皇子王爷后院中都是环肥燕瘦的,公主还会私下养面首,这大概能解释宗室为何膨胀的这么快。
继承先祖风流的叶铖是无法理解为何新帝守身如玉。
要知道早在叶敛继位前,叶铖就安排了晓事宫女给睿王,谁料被叶敛完完整整的退回来了。
叶铖只当他还没开窍,现在已经和皇后圆过房,该知晓好歹。
“没钱,养不起那么多人。”
叶敛的话将太上皇逗笑了。
太上皇不耐烦的挥挥手,“随便你,朕日后是不会留在宫里,朝中的事都留给你操心就是。”
反正以叶家的优良传统,李家嫡女康健,自己这儿子怎么着也不该是没有子嗣的。
至于外戚霍政,叶铖相信李家和新帝都不傻。
这边李玉裴回到紫宸殿也没听叶敛的休息,而是收拾起陪嫁之物。
皇家的聘礼是按皇后的规格,足足一百九十九抬,每一抬都是货真价实的珍宝古玩,殿中省按规格准备了一部分,叶敛又从私库中补贴了些,价值万金。
李家世家积蕴深厚,不仅让李玉裴将聘礼带回,殷氏还从自己嫁妆中添了不少。
昨日这嫁妆队伍着实让人见识了新娘已经进门,嫁妆还未抬完是什么情景。
这些嫁妆都是李玉裴的私产,日后若生下公主或皇子便传到孩子手中。
“皇后的东西要送到何处?”叶敛开口问道。
李玉裴才要行礼,就被叶敛拉起来,“不用多礼。”
“身子可好?”叶敛拉着她坐下问道,“这紫宸殿住着不舒服?”
皇帝的寝宫,紫宸殿的建造破费心思,冬暖夏凉,怎么可能不舒服。
“于理不合。”李玉裴只说了四个字,语气很是坚定。
年后,叶敛便时常约着李玉裴同游,双方配合,两人也算熟悉起来。
李玉裴虽然不知自己何处吸引到了新帝,在叶敛面前却是敢说话了。
入宫之前,殷氏曾叮嘱她,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紫宸殿是陛下的寝宫,她纵使是皇后,住在这里无人多言,日后情谊褪去,又该如何收场。
拗不过李玉裴,叶敛妥协了,“三日之后,陪你住凤仪宫。”
“这是德英,之前跟着刘保,熟悉公众事务。”叶敛自己不需要,李玉裴却是急需这样一位太监,无论是接见命妇,抑或处理宫务。
既是提到德英,叶敛想到了宗室的问题。
“要控制宗室花销,就要限制宗室无节制的纳妾……”
叶敛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觉得如何?”
李玉裴点点头,叶敛的想法是限制庶出子女的爵位和继承。
就亲王爵来说,□□以来一直的规矩是嫡长子封世子,嫡长女封郡主,嫡次子封郡公,嫡次女封县主,其余诸子封县公。
意思就是一个亲王府,只要生孩子,无论嫡子庶子朝廷都会封爵。
而叶家子嗣多,爵位每年不知道发出去多少,而银子依照爵位发放,自是一大笔数目。
叶敛改革后,爵位区分嫡庶,庶子不可袭爵,但正室所出子女皆封,除世子,男女一视同仁。
这一招无疑合正室意,也潜移默化将女子的地位提高。
所谓夫妻,大多是门当户对,有正室支持和皇帝表态,这改革无人敢说陛下苛待宗室。
毕竟只要正室生子多,嫡子女的爵位不限量。
谁敢说新帝小气。
作者有话说:
头秃了,今天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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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52章 、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皇帝(15)
◎
载初元年二月二,又是一年会试年。
洗月楼照例是热热闹闹,只不过高谈阔论的士子换痢◎
载初元年二月二,又是一年会试年。
洗月楼照例是热热闹闹,只不过高谈阔论的士子换了一批又一批。
春寒料峭,参与会试的士子颇有秩序地排队等候入场,贡院外站在一整排禁军。天色微明,□□泛着寒光,让心虚的士子一哆嗦。
圣上重视科举,如今距第一届科举时间已过十年,当年的那波人已经逐渐成为朝堂的中坚力量。这十年间,科举制度不断改进,最终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科举出身逐渐取代世家背景,科举同入仕挂钩,正因如此,铤而走险之辈同样不少。
“我是冤枉的,放开我,放开我,我有功名在身。”
又是一位意图科举作弊的。
“唉,不知道这位仁兄怎么想的,圣上出题都不是死记硬背便能好的,怎么还打小抄呢?”一位士子颇为惋惜地说道,刚刚被拖下去那人衣衫材料算不上昂贵,该是平民出身。
“分科举士,怎么着也该有比较擅长的,陛下还会破例录取,应该是一时糊涂。”
队伍里的士子轻声叹息着,圣上厌恶科举舞弊,这误入歧途的一下,直接功名尽除,说不得还要下狱几日。
不过叹息有之,却无一人觉得圣上严苛。
科举本就是贫寒士子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圣上越严格,对所有人才越公平。
永淳五年那场科举舞弊案,盛都城中多少官员人头落地,菜市口的血都浸入青石板下。
除掉外衣,鞋袜,就连衣服都只能穿单层,不允许丝毫夹层。
这便是严格的会试检查。
好在圣上潜邸时造出轻薄保暖的羊毛衫,被参加会试的考生们发现后,如获至宝。
羊毛衫的价格有高有低,虽比棉布稍贵,但能走到这步的士子都能买得起。
于是每到科举考试之季,大成羊毛衫的销量都会攀上一个台阶。
只是这届考生格外倒霉,前日盛都刚刚落雪,本就严寒的天气更是雪上加霜。
寒风呼呼地刮着,贡院的号房还有一面通风,就排队的这一会儿,不少人的手都冻僵了。
突然官差敲了敲手中的锣,大声喊道,“圣上体恤诸位冬日天寒,特送来银丝碳。”
银丝碳,也就是无烟煤炭。
是太上皇去岁游历迁晋府时偶然发现,觉得奇特特意寄给叶敛的东西。
至此,这黑黑的东西被叶敛认出,较木炭,煤炭无需加工,储量丰富,还耐烧,简直是现如今能利用的最完美的燃料。
正因如此,经过处理的无烟煤被加上好听的名字,银丝碳一跃成为盛都世家贵族的新宠。
为叶敛本就丰腴的国库,再次尽了一把力。
当然这次会试后,估计会流行全国。
谁让会试的士子来自大成各地,想必会为银丝碳好好宣传一番。
猩红的银丝碳被点燃,总算驱散了些寒意。
紫宸殿中,李玉裴将炖好的梨汁端到案前,叶敛正拿着一份卷子看得认真。
李玉裴好奇地问道,“陛下在看什么?”
叶敛将卷子反扣,拉住她的手,答非所问道,“你我不必客气,唤我名字或夫君。”
这十年的相处,李玉裴从善如流地唤了声“夫君”,她刚刚这是在外人面前顺嘴了。
“会试发现个好苗子,你看看。”叶敛将答卷递给她。
李玉裴这十年在圣上的有意纵容下,一直在接触朝政,致力于改善女子地位,让女子不止局限于后宅方寸之地。
大成近年来诸多提升女子地位的法案,都是出自她的推动。
题目很简单仅“税收”二字。
看到题目李玉裴的眉头便皱起来。
大成如今的国力正在走上坡路,国库不缺钱,苛捐杂税已经废除,就连农税和人头税,这两个原本国库收入的大头,都在这十年间降了不止一次,现如今农税二十取一,人头税百钱,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轻徭薄赋。
应该说现如今的国库这么丰厚,和税收的关系真不算大,叶敛的开源节流或许贡献最大。
“按财产等级收税,加收商业税……”
这份卷子的回答很是大胆,甚至有些离经叛道,但仔细读下来却觉得道理都对。
向来是地主避税,平民纳税,这人反其道而行之,专薅大羊羊毛,财产丰厚的世家贵族反而要缴纳更高昂的税赋。
“这卷子被我从倒数的位置翻出,是个人才。”叶敛开口道。
卷子的主人应该庆幸的是叶敛颁布的判分标准,若非其他科目拉了这位胆大包天的士子一把,就凭这贴近零分的策论,估计是要落榜的。
“你要改革税制?”李玉裴看出叶敛对此人的欣赏,“但这法子过于激进了。”
卷子上的方法过于理想主义,对底层民众是好,但无疑站到了整个官僚贵族的对立面。
民众易被煽动,在朝廷斗争中起不到多大作用。
官僚贵族则不同,为维护既得利益,会拧成一股绳对抗新税法。
“初生牛犊不怕虎。”叶敛喝了一口梨汁评价道,“还要磨一磨。”
“这税制你要从何处改?”李玉裴问道。
“从既得利益团体刚形成的地方。”叶敛卖关子让她猜。
李玉裴思考了一瞬,虽是疑问,但已经猜到答案,“海运?”
永淳三年,工部筹备了两年多的大型船队下海,开始了大成第一次对海外贸易的试探。
组建这只船队足足耗费了叶敛20万两银子,朝中劝诫之声不停,叶敛一意孤行耗光了私库的银两,从全国各地招揽识水性的船员二百余位,开始了这一次冒险之旅。
船队久久未归,盛都的新鲜事永远是一件接着一件,船队很快就被抛诸脑后。
就连朝中官员都以为彻底失败,银子打了水漂,不敢在陛下面前提起。
直到次年秋,船队经过一年多的漂泊从海外归来,带来一船的海外奇珍异宝,停靠在东海港口。
海外的奇珍异宝就彻底征服了盛都贵族们的心,更是让逐利的商人看到其中的商机。
这几年,叶敛特设市舶司,专门处理海外贸易,海上的商路越扩越大,朝廷获利颇丰,跟着的商人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但海运的主动权握在叶敛手中,这些商户若是不听话,随手就能换一批。
海外贸易的利润人尽皆知,不怕找不到人,甚至多的是后来者愿意将前面的人挤下去。
叶敛寻的这个突破口可以说是极妙。
“你想要将这人派到市舶司?”李玉裴看向名字处。
向温,性格倒是和名字截然,不过叶敛又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人如其名并不准确。
“梓潼知我心。”叶敛感叹道。
会试的卷子并不是叶敛判卷,向温的名次足见阅卷人的不喜。
与其将她留在盛都受排斥,不如扔掉市舶司历练,就看她能做到何步。
“这人也是你期盼多年的人?”叶敛的话中带着深意。
在两人未成婚时,李玉裴还问过科举是否限制男子。
“女扮男装,还真是大胆。”李玉裴听到叶敛的话惊呼。
是的,向温父亲早逝,母亲为保全丈夫遗产,将女儿充作儿子养大,顶立门户。
否则向家就要面临宗族吃绝户。
叶敛继位后,曾颁布法令,女儿享有同等继承权,目的就是避免这种情况。
不过那时向温已经长到十几岁,习惯了男子的生活,不愿意也不方便改回来。
平静的朝堂也需要一点刺激了,夫妻二人想到。
被大成最尊贵的一对夫妻惦念着的向温,此时依旧没办法习惯这个陌生时空的男尊女卑。
“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还被男人打?”向温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话说出口向温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是在惠英,眼底闪过一丝晦涩。
“你这书生是不是找打,我教训自己婆娘关你屁事。”说着这男子又给了妻子一脚。
那倒地的女子脸上都是青紫,躺在地上呜呜地哭着。
“过不下去就和离,你这打人是怎么回事。”
围观的百姓都看不过眼了,大成风气开放,和离再嫁属常事,为何要这等委屈自己。
女子的哭声更盛,男子听到这话反而更加猖狂,“老子花了二两银子娶回来的媳妇,她敢走。”
认识这两人的邻居科普了这家的情况。
女子娘家不是人,嫁人竟挑着彩礼出的高的,不管男方人品,这要是和离归家,转头娘家又拿一次彩礼钱,二婚嫁的指不定更坏。
听了事情原委的盛都百姓不由得更加怜悯地上的女子,却无人再说和离之事。
娘家是女子出嫁的底气,娘家不给力还拖后腿,日子可不是过的艰难。
“朝廷刚下的律令,不可殴打妻子,你这般大胆小心被禁军抓去。”好心人警告道。
圣上尊重原配嫡妻是众所皆知的事,继位以来不纳二色,盛都的官老爷家中都不敢多纳几个小妾。
男子色厉内荏喊道,“我看谁敢多管闲事。”说着就要拉着地上的女人回家。
向温毅然上前拦住他,大声道,“我敢。”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世界快结束了,下一个世界—卖队友的探花郎。
就是野心公主与探花郎的故事啦,敬请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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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蹲一个现代恋爱综艺-海王的故事?电竞也来一波?蹲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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