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要回去了。”
身上的酸痛告诉她，已经没必要再问了。再说，不管发生没发生，事情都过了，再讨论没任何意义。
于是固执爬起来，但一个不小心，腿没站稳，身子忽然往前倾。
她低呼一声，被唐漠眼疾手快揽入怀中。
脑海中狠狠一震。
“怎么这么迷糊？大早上还站在床上就要摔？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一句话，搅合了她心中的静湖，此刻波澜起伏。
只是，他是不是也这样对那天自己看见的女人，那个跟他站在天台上的。
想到这，她忽然推开他，不好气地说：“迷糊不迷糊不关你的事儿。”
“那关谁的事儿？”
“关谁的事儿都不关你的事儿，你还是留着点心力去关心别的女人吧，反正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唐漠：“……”
舒漓一边说，脚已经触碰到地上。
眼眶又很不争气变湿了。
她抬手快速擦一下，兴匆匆就要往外走，被唐漠抓住手臂。
她也不回身，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舒漓，我不是，我只是……”
“行了，你别提了，我不想听。”
“舒漓……”
“我说，别说了，你没听到吗？”
她偏头，手一甩，看他一眼，然后决绝道：“唐漠，我从前以为你跟别的男人不同，但现在看来也差不多。不，你甚至比那些渣男还要渣，最起码他们是明面上渣，而你，是先给你希望，再给人绝望的渣，渣男！”
这是舒漓第一次说这两个字，没想到非但没有得到预想的解气，反倒让自己更痛苦。
话闭，转身小跑着离开。
唐漠则僵硬在原地，刚刚他差一点就忍不住要跟她摊牌了，若不是她这么强硬，他真的就告诉她了。
好不容易守住秘密，可心却更不好受了。
“哎，小舒漓，舒漓，你等等。”
“舒漓，哎！”
木弦追出去，抓住她。
但舒漓非常坚决：“木弦，你让我走吧，我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舒漓，你……”
舒漓怕眼泪包不住，一只手抵着下巴，偏头躲开他的目光。
“好……好吧，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能自己打车回去。”她说：“放手……”
“好吧……”
木弦沉声道一句，放开她。
在玄关站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叹口气，转身上楼。
唐漠还愣在原地，眼睛也不知道看向何方，一动不动，仿若一座雕塑。
“漠，她走了。”
唐漠的狭长的眸子，此刻才终于蹙动一下，眨了眨，偏开头。
瘫坐在床上，垂眸沉默着。
就在木弦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准备转身出去时，却突然听到他在背后喃喃道一句：“我到底要怎么做，才是个头？”
“呃……”木弦顿了顿，转身。
面对面站在他身前，说：“漠，你是身不由己，舒漓也是一个善良明事理的女孩子，我相信，等到合适的时间，把一切都告诉她，她会明白的，她一定会明白你的苦衷。”
听到「苦衷」两个字，唐漠像是心脏被什么东西提了一下，忽然抬头看着木弦。
他忽然想到，那一次舒漓问他有没有骗过人。
他说没有，反问她，倘若哪一天，自己骗了人呢？
她却说，倘若真的有骗人的那一天，她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一双漆黑明亮的黑眸，就那么亮澄澄地盯着他，仿若看进他心里去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去忙吧。”木弦沉声道。
“嗯，好，我去看看她有没有安全到家。”
“好……”
唐漠盯着他离开的方向，沉默。
我知道，一切我都清楚明白，男人需在关键时刻，选择取舍。
不能被情字左右，因为必须要除掉外患，那个人才能安全。
但心太受折磨了，好痛。
他一只手捂住心脏，倒下床，闻到她残留下的味道后，一怔，旋即，干脆整张脸全部埋进枕头。
第211章
舒漓，原来幕后大boss，是你男朋友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没？我们老板都换人了。”
“什么？换人了？怎么这么突然？”
“不知道，听说今天新老板要过来。”
“靠，你也不早点说，我今天连眼影都没化。”
“呃……”舒漓正在办公桌边上撑着手发呆，听到她们一早上就开始议论，这个老板，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来了来了来了。”
只是她没想到，随着某个同事连续说几声之后，她跟着站起来看过去，竟然走进来的，会是唐漠。
任她怎么想，都不会是唐漠的。
“哇，这不是，这不是来接漓漓的那个人吗？是老板？”
“靠，这么有型！”
一时间，大家全部都看向舒漓，又看向唐漠。
木弦紧随其后。
两人走到前方，正中央的位置，唐漠甚至都没有看舒漓那边一眼，目视前方。
“大家好，相信大家已经听说了，之前的老板只是代班的，因为工作不当，被我们这位真正的老板开掉了，希望以后大家做事的时候，多多思考，谨慎一点，把有限的工作时间全身心投入到案件上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幕后大boss，唐漠。”
大家都听得目瞪口呆，还是瞧见木弦鼓掌了，大家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迎合。
只有舒漓，愣在原地不动，旁边的女同事越过办公桌蹭了蹭她的手臂，说：“哎，漓漓，你怎么不鼓掌？这不是那天送你过来的人吗？你男朋友竟然是我们律所的幕后大老板，天呐，你还有多少事儿是我不知道的呀？”
她刚说完，就被另外一个女同事打了一下，然后给她一记眼神。
“哎呀，你打我做什么？现在漓漓混得这么好，你还不让我跟她提升提升感情呢？”
“你呀就是话多，能不能少说点，没人把你当哑巴。”
“你才是哑巴。”
“懒得跟你说。”她看向舒漓，说：“漓漓，她就是嘴快，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那天她跟着她一块儿在外面，看到了天桥上唐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画面，所以大概知道舒漓跟唐漠可能已经散了，或者说裂变了。
舒漓只是对着她尴尬一笑，道：“没事……”
这话刚说完，唐漠的目光就转过来了，看着舒漓。
一时间，仿佛时间凝固了，她都感觉身子眼睛烫了一下。
木弦也跟着看过来，她立马偏离视线。
木弦却对着她这边挑了挑眼，下一秒被唐漠偏头看见，连忙避开，毕恭毕敬跟着他一块儿进入办公室。
两人一同到办公室，唐漠安静坐在老板椅上，眼睛一直盯着的，是舒漓的方向。
办公室采用的是里面能看见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的玻璃材质。
从这里，能清晰看见她撑住桌子疑惑的样子，巴掌大的小脸，看着就让他非常痛心。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却瞧见看见她突然起身，往外走。
“漓漓，你要去哪里？不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一般正午，大家都会约上，一块儿去某个餐馆，一个人点一个菜合在一起就吃了。
“不用了，我今天有约了。”
舒漓道一句，紧了紧包袋，径直离开了。
唐漠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她，直至看不见身影，便转移到落地窗前。
往下一看，竟然看见秦浩也在楼下。
两人汇聚在一起。
“这是什么？”舒漓问。
“阿姨给你做的菜，让我给你送过来，找个地方吃？”
舒漓怔了怔，谁知道母亲竟然会亲自给她做饭，但现在人家都送过来了，想想还是觉得算了。
于是点头，说：“嗯，这边有一家咖啡馆，我们去那里？”
“好。”
能跟她一块儿就行，至于地点在哪里，他觉得无所谓。
看到两人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饭菜摆出来。
唐漠看见秦浩帮她拿筷子，她给秦浩递纸巾，就像是一对在一起很多年的情侣一样亲密。
受不了，索性断掉，不再继续看。
关系就这么好了？竟然已经约在一起吃午饭了？
他都还没吃呢！
想了想，他径直启动程序。很快，一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
一瞧见她的模样，唐漠眼皮就动了一下，木弦做的模型，都这么像。
但他一眼就能辨别出来，因为模型只能是模型，每天她身上的那一种自然韵味。
于是，舒漓在某个不经意间，眼睛瞟到门外进来两个人。
那抹身影太熟悉，而且还有一个女人挽着他。
舒漓定睛看过去，此时两人已经转移一个方向，往另外一边走过去。
那女人穿着白色大衣，衣服自然垂落，没看见正面，但感觉身材是非常不错的。
两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那个女人背对着她，看不见。
心中大惊，于是吃饭的动作就停下了。
“怎么了？”秦浩问：“有什么好玩的吗？”
“哦，没，没什么。”
她连忙反应过来，转移开视线。
秦浩扭头一看，前方空荡荡的，没谁呀。
只是目光回转，瞧见某个座位上，唐漠的身影。
秦浩顿住，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并且……
他对面还坐着一个女人，他此时正给那个女人递碗筷。
他彻底僵住，这是什么情况？
再看舒漓，她目光已经完全落在饭菜上面，像是没事人一样吃着，并且比之前更专心了。
张唇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贱人！”
就在他不知道说什么的间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闻声，舒漓抬头，都还没看清是谁，一杯水迎面泼过来。
“舒漓，我从没想过你是这样的贱人，以前还觉得你挺清纯的，没想到你玩男人还真是有一套，一边跟那个姓唐的还在拉拉扯扯，前天晚上你们都还在一起。
没想到现在你又来招惹秦浩了，在男人之间留恋，你这只又破又臭的破鞋，还活着真是有损教授的颜面！”
一句话，扑头盖脸就来，水顺着舒漓的脸一直往下淌，就连衣服都湿了。
“孙妍，你做什么？！”
秦浩反应过来，一声怒吼后，站起来抓住她一只手臂。
第212章
人家都不要她了，只有你还蒙在鼓里
“我做什么？秦浩，你也真够贱的，以前都没都看出来，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她了，原来你们两个都是同类人，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只是想吊着你？她喜欢不喜欢你，难道你心中不明白吗？你为什么非要自欺欺人呢？”
“孙妍，说话注意点。”秦浩温怒道：“我的事儿，不需要你管，孙妍，你要是还知道你只是我的同学，就不要把自己的感情牵扯到我们的生活中来，你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说我们。”
“呵，呵呵呵……”
孙妍甩开秦浩的手，道：“是，我是没立场，也没资格，你说得对，说得对。”
她就像是一只斗败的雄鸡一样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喃喃自语。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神经有问题。
舒漓本能往边上挪步子，一脸防备看着她。
“呵呵，呵呵呵。”
“孙妍，你别发疯。”秦浩害怕她还会做什么更严重的事儿出来，抓住她手臂。
“你跟我出来，别在这儿。”
“你放手！”
孙妍一把甩开，两个人的身子都颤了颤。
“我在哪是我的权利，我高兴在哪儿就在哪儿，你管不了！”
“孙妍！”
“秦浩，想不到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在感情上这么没有思考能力，是，我喜欢你，我也想得到你，但我是坦坦荡荡的，我不会乱来，我只想要你。
但她，呵呵，她连立场都不坚定，成天流连在男人之间，说不定早就被人家玩得差不多了，都是人家不要了，才会跟你一起。你还要假装看不到到什么时候？”
“孙妍，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消停点，趁我现在还没发火，出去！”
他一只手指着门外的方向。
孙妍的心，瞬间又凉又沉。
从中午她就一直跟着秦浩，就是想找个机会向他解释那天的事情，也想跟他道歉。
只是一直没想到要怎么上前打招呼，要怎么开口。
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就跑到这边来找舒漓，一看见舒漓那一张脸，她就彻底失控了。
凭什么自己这么喜欢？却要败给一个跟谁都不知道犹摆不定的人？
“发火？秦浩，发火你要做什么呢？你要对我动手吗？为了一个三心二意并且你还没得到的女人，难道你要犯法吗？”
她早已不是以前认识的模样，就像一个骂街的泼妇，简直令人头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