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皓天哈哈一笑，“我的那位好八弟真是有个贤内助，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
沈楚汐莞尔一笑，“那你更应该说你有一个好贤内助，这种事情也能推波助澜。”
谢皓天微微挑眉，“可是上次你我一起去八皇子府送礼，你给八皇妃说了什么？”
沈楚汐狡黠的说道，“也没说什么，只是说玉玲公主嚣张跋扈若是嫁入八皇子府，章妃可就只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度日，然后再提醒她，那位玉玲公主勾引过我的夫君，这么明显的提示，章妃不蠢不呆一定会给玉玲公主下绊子的，只是可惜八皇子白白以为自己带了个绿帽子，浪费了那么一个美人儿独守空房。”
苏管家忍不住插口道，“沈妃娘娘当真是料事如神，不但让那个可恶的玉玲公主从此以后凄惨度日，也让八皇子受了重重打击，妙计啊妙计。”
谢皓天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个碍事的家伙还杵在这里，“苏管家，拿我的帖子去八皇子府，请八皇子明日午时到京城的醉仙楼一聚，怎么说我这个四哥也要安慰他一下。”
苏管家立刻知道自己又在旁边碍眼，扫某位王爷的兴致了，连忙点头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等到屋里只剩谢皓天和沈楚汐两人，谢皓天笑吟吟的看着沈楚汐，装腔作势的上前躬身一揖，嘴里调笑道，“小四多谢娘子，娘子机智聪敏深谋远虑，为小四出了一口恶气。”
沈楚汐忍俊不禁，上前依偎在谢皓天的怀里，谢皓天笑着揽住她，一双明眸看着怀里的女子，清丽的容颜，水汪汪的杏眼娇俏可怜，越看越爱，伸手执起她纤细白皙的手，放在手心中摩挲，蓦地看到她几根手指上的指甲长得参差不齐，心中一动，想起孙嬷嬷告诉自己，因为自己的伤势，沈妃娘娘悲愤交加，硬生生扼断几个指甲。
想到这里，谢皓天叹了一口气，轻柔的抚摸着她的指甲，他的动作那么轻柔，似乎在抚摸自己最心爱的至宝，“楚汐，下次不要再这样，听孙嬷嬷说，你的指甲尽根折断，十指连心，你怎么舍得这么狠心？”
沈楚汐微微一笑，如春花初绽明珠生晕，看的谢皓天心驰神迷，“皓天，你为了我连命都愿意舍弃，我又怎会在意这区区几根指甲？”
谢皓天紧紧搂住她，“楚汐，今生我遇到你，当真是上天待我不薄。”
沈楚汐脸色有些黯然，“小四，你遇到我究竟是你的幸还是不幸？你是当今位高权重的四皇子，遇到我后，为了救我差点送了性命，为了我的误会得了心悸症，为了不负你我的初心，差点被那个贱人害的经脉逆流一命呜呼。
我总在想，若是不遇到我，你会不会依然还是那个心狠手辣心机深沉算尽天下人的谢皓天。”
谢皓天摇头轻笑，“楚汐，你看，我自诩聪明一世，算尽天下人，算来算去，最终却是把心给算计丢了。”
沈楚汐心中涩涩的，把脸靠在谢皓天的胸前，“小四，我……”
谢皓天笑着俯身吻住她，微凉的唇绵绵密密的贴在她的唇上，带着几丝眷恋和深情，良久方才抬起头，“楚汐，你知道的，如今我只怕不能给你我的全部和我的所有，我只想把我最喜欢的最在乎的都给你，譬如这四皇子妃位，譬如未来的皇后之位以及三千宠爱集一身，再譬如小四的一颗心。”
沈楚汐咬唇说道，“皓天，难道你打算去向皇上请求下旨封我为四皇子妃吗？还有，我听见你吩咐孙嬷嬷将京城外一所王府的农庄收拾干净，你打算干吗呢？难道你打算将王府中的她们……”
谢皓天点了点沈楚汐的鼻子，笑着说道，“你真是冰雪聪明，全部猜到了，我是准备过些时间就进宫向父皇请求封你为正妃，我要你成为四皇子府的女主人，我打算把府中所有的姬妾都迁到王府的农庄，我只想每天看到你，不想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何况她们需要的只是四皇子妃嫔这个名号，至于我这个人对她们来说可有可无。”
沈楚汐叹息一声，“皓天，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并不奢求正妃之位，只要能够在你身边我已经很开心，而且明妃是皇上心中的一颗刺，他想到这根刺就会心中不安。
所以皇上不会把正妃这个职位封给我的，难道你真的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封年侍郎为尚书之位？”
第141章
父皇恐怕对你的沈妃另怀心思
谢皓天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神色凝重，“楚汐，我怎会不明白父皇心中所想，他总是不会让他的儿子遂了心愿，他高高在上，想到的只是平衡制约，以前是太子和我，现在是我和八皇子，他敕封年侍郎为尚书，想得是到时候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年妃封为正妃，年尚书是八皇子的人。
若是年妃真的封为正妃，怕是年尚书也未必会和八皇子一条心，也许会被我或者被父皇所用，当真打的如意算盘。”
沈楚汐无可奈何的笑道，“皓天，竟然你知道皇上的打算，你又何必去忤逆他，让他封我为正妃呢？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何必在乎这个虚的名分。”
谢皓天冷然一笑，“楚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除你之外，我不想要任何人成为我的正妃，谁都不可以。更何况，对于父皇的所作所为，我也并不是毫无还击之力，我已经命人给太子出谋划策，铺垫好一切，想必不久之后，太子就可以重回朝堂，父皇又多了一个忌惮之人，而我也会多了一个联盟。”
沈楚汐叹了口气，伸出手指细细描绘着谢皓天芝兰般清俊的眉目，“皓天，一切随你吧，正妃也好平妃也罢，或者是小四的娘子，甚至于教书先生的娘子，我都无所谓，重点是……”
沈楚汐莞尔一笑眉目如画，“那个人是皓天是小四就好。”
谢皓天忍不住将她搂得紧紧，“楚汐，这可是你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要是以后我被贬去所有封位，沦落为桃源乡的教书先生，你可不许嫌弃我。”
沈楚汐噗哧一笑，“有些人真奇怪，人不要做，偏偏把自己比成鸡啊狗啊什么的，当真是有趣，要做你去我可不去。
不过你放心，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教书先生，不过返璞归正罢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做教书先生的娘子。”
谢皓天心中柔情万千，看着沈楚汐笑容如花般娇艳，心神一荡，再也忍不住，打横抱住就往内室走去，满室春光旖旎。
“啊，臭小四，你说归说，手往哪里放啊？”
“娘子，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本王侍寝的时候，不许多话。”
第二日中午，谢皓天带着苏管家身着便服施施然去了醉仙楼，醉仙楼是京城第一的酒楼。
不但规模最大装潢华丽，而且名厨云集，菜品也是京城数一数二。
尤其是自家酿的太白醉，当真是京城第一名酿，多少王公贵族豪门望户趋之若鹜。
京城里眼睛狠毒的有三种人，一种是赌坊的迎客人，二种是青楼花坊的老鸨，第三类就是这酒楼的小二哥，见一名衣着华丽的清俊贵公子带着管家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眼睛就像生根一般钉在谢皓天的身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上前招呼，“两位贵客，里面请。”
苏管家走上前，挡住小二哥的目光，“找个偏僻安静的雅座，捡你们醉仙楼最名贵的几样菜上来，再来一壶太白醉，待会还会有一个公子过来，引他进来。”
说完之后，扔了一块散碎银子，“赏你了，好生伺候着。”
小二哥喜出望外，果真是贵公子，出手阔绰，低头哈腰的立刻带上楼上雅座，谢皓天微微一笑，“你先下去吧，有事自会叫你。”
酒菜一会便已经上齐，谢皓天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细细品尝着，“太白醉名不虚传，改日要带楚汐来品尝下。”他自斟自饮一会，见八皇子还未到，抬眸望向苏管家，“苏管家，关于太子，赵明那边怎么说？”
苏管家立在一旁，低声说道，“禀王爷，上次通过我们的内线已经告知太子您的计划，太子按照您的计划已经实施，现在每日装作昏睡沉沉，神思恍惚，不言不语，想必皇上的人已经回禀了。”
谢皓天笑了笑，“去告诉太子，心如不狠，恐怕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了，他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本王的意思。”
正说着话，忽然听到楼梯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个月白色的人影出现在门口，那人白皙如玉的脸上微微有些憔悴，却依旧不能掩去他的风姿翩然，正是八皇子谢皓睿。
“八弟，这边来，四哥已经等候多时了。”谢皓天笑盈盈的起身招呼着，谢皓睿淡淡一笑，缓缓走过来，“四哥好雅兴，自斟自饮不亦乐哉？”
“哪里，少了八弟的陪伴，四哥我可是寂寞至极。”谢皓天笑得温文尔雅，苏管家早已经走了出去，掩上门在外守着。
谢皓天为谢皓睿斟了一杯酒，谢皓睿也不客气，举杯一饮而尽，啧啧称赞，“好酒，多谢四哥了。”
谢皓天抿唇一笑，意有所指，“八弟莫非有什么愁心事，难道是借酒消愁。”
谢皓睿脸色一黑，“四哥，所指何事？”他心中想着心事，脸上再也无法波澜不惊，丝丝怒气浮现而出。
谢皓天长叹一声，“八弟，你不必紧张，你我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共饮一杯，回首往事不甚嗟叹，今日不谈你我的恩怨，只是喝一杯酒如何？”
谢皓睿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心中所想，良久敛眉一笑，端起酒杯和谢皓天碰了一下，“四哥说的对，今日不谈恩怨，我们只说风花雪月。”
两人昔日自小一起长大，也曾兄弟相称，虽说因为后来谢皓睿知道身世之后斗得你死我活。
毕竟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多少有些惺惺相惜，两人均知道现在是难得的平静，出了醉仙楼又会斗得你死我活。
两人随意闲聊起来，从音律到书法又到诗词，聊得尽兴之时，喝干了一坛太白醉，都有些醉意朦胧，谢皓天忍不住问道，“八弟，你我昔日也曾携手同路，为何你对我恨之入骨？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谢皓睿沉默一会，幽幽说道，“四哥，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我的选择，而是天意弄人，个中缘由我不想说也不会说出来，只能让它湮没，出了此门，你我不过又是四皇子和八皇子。”
谢皓天也有些伤感，想了想，诚挚的说道，“上次是四哥不好，为了刺激你口不择言，四哥对天发誓，在碧云寺四哥虽然被下了欢情散，并没有做出什么事情。”
谢皓睿苦涩一笑，“八弟明白，玉玲公主本就是无耻下作的贱人，我不过是那个被她算计的人，只是算计我的人，通常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多谢四哥坦诚相告，我也有一事要告知你。”
见谢皓天有些疑惑的望着自己，谢皓睿微微挑眉，犹豫一会方才说道，“四哥，父皇恐怕对你的沈妃另怀心思。”
谢皓天薄唇紧抿，一双凤眸沉沉，眨也不眨的盯着谢皓睿，手中的酒杯砰的一声放在桌上。
第142章
把最爱的人也算计进去
谢皓天脸色沉沉如水，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一双凤眸射出冷冷的光芒，看着依旧气定神闲慢条斯理举杯一饮而尽的谢皓睿，缓缓开口说道，“八弟，酒可以多喝，话不能乱说。”
谢皓睿温文一笑，笑的气定神闲，似乎丝毫不觉得谢皓天的话有任何不妥，他举起酒杯，“四哥，不要生气，八弟敬你一杯，你向来心思缜密考虑周全，这件事情难道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出现在你的脑海里？
还是你不敢正视现实，只想着和你的沈妃过一天幸福的日子是一天，完全不去想以后的事情？”
谢皓天此时已经敛去眼中全部感情，不见悲喜，淡淡的说道，“八弟有何高见，说来让四哥听听，也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谢皓睿浅浅一笑，将那日他去找元夕帝退婚的时候，元夕帝说的要将年妃封为正妃的事情告知了谢皓天，谢皓天脸色一变，“父皇果然是想将年妃扶正，因此将年侍郎升为尚书，父皇果真是铺垫了一个好家世。”
谢皓睿笑了笑，“父皇真是一个好父亲，说的冠冕堂皇，为儿子的终身幸福考虑周到，只是想到以前太子和明妃的下场，我想四哥你还是多个心眼吧。”
谢皓天听到这里，眉头紧锁，“明妃当时并未嫁给太子，也算君未娶妾未嫁，可是如今楚汐已经是我的平妃，父皇，他应该不会这么不顾天下悠悠之口吧。”
谢皓睿苦笑一声，“作为皇帝，有的是办法和手段，四哥难道没有读过唐史，唐玄宗看上了自己的儿媳杨玉环，责令她出家，而后再封为贵妃，三千宠爱集一身，杨玉环以前是李瑁的正妃，尚且如此，更何况区区一个平妃，他可以让你随时随地休妻或者责令她出家修行。”
谢皓天心中一震，他自从知道年侍郎升为尚书后，虽然在沈楚汐面前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其实心里也早已觉得事有蹊跷，有些时候想到最紧要的地方总是强迫自己不要想下去，每次想到若是自己没有楚汐，想到这里，他就心痛难耐。
谢皓睿叹息一声，“四哥，不管如何，你我以前还是亲如兄弟了，今日听我一言，父皇向来心思难测，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他为何一定要提拔年侍郎。
若是如他所说，提拔沈将军也可册封沈楚汐为正妃，难道仅仅是为了年侍郎和你我的关系？
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无论父皇是何打算，明妃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因此不管玉玲公主也好还是年妃也罢，他都不会封沈妃为正妃。”
谢皓天猛然起身看着谢皓睿，眼中带着怒火，而后又颓然坐下，“八弟，有何良策，你最清楚四哥对楚汐的感情，如果父皇真的如此，我也不会甘心忍受。”
谢皓睿冷冷一笑，“他就算如此，四哥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是逃不了的，结果不外乎几个，你若死了沈妃不过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若是全了你的名节，那就是你的沈妃死，或者你和沈妃一起殉情，横竖两人中一人必须是死或者两人一起死。”
说完之后，谢皓睿起身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四哥，八弟言尽于此，出了这个门，你我又是四皇子和八皇子，四哥，你多多保重，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当，天子震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四哥你比我更了解父皇，当初沈楚汐不过就是你的棋子，若是如今你能够狠心将她再次作为棋子了了父皇心愿，何愁大事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