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我不是.....我,”妇人双手合十恳求,“我男人在你们农场就这么不见了,我总得讨个说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求求你了,告诉我男人在哪,好歹把尸体给带回去。”
“你有病啊?我怎么知道你男人在哪?”谭巢儿无语,最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您是?”棠梨走上前去,给了那孩子一颗奶糖。
“我叫大琴,我男人是你们这的老知青了,我这一年多一直写信都没人回,觉得奇怪所以到处打听,这才知道我男人早就不见了。”
妇人哭哭啼啼的,棠梨恍然大悟,“你丈夫是老秦那个男知青?”
老秦?谭巢儿立马退后了两步。
“你认识我男人?”妇人抱着孩子求着棠梨,“我男人是不是死了?他的尸体在哪?求你们告诉我吧。”
她男人不见了一年多,竟然没有人告诉过她,上个月才知道真相的她打理好一切事情以后终于从隔壁省赶了过来,这次过来,就是要个说法。
她不信自己丈夫轻薄什么谭巢儿,她相信自己男人,她觉得自己男人应该是被人杀死在了这农场,这次,她过来只是想把丈夫的尸体给带走。
“你男人肯定没死,他真的跑了,他要是死了我爸不可能瞒报的。而且,没人知道他跑去哪儿了,”棠梨犹豫道,“不过我觉得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和孩子耐心等着,一定会等到他回去的。”
“哟,什么叫吉人自有天相?棠梨,那个老秦想要强迫我占有我是事实,那种畜生,就算活着也是被关进牢里的命。”谭巢儿嫌弃地瞥了一眼这妇人,觉得那妇人还没自己年轻呢,也不知道老秦当初发什么疯,竟然看不上自己。
“我丈夫不是那种人,你胡说!”妇人抱着孩子哭。
其他的人急着去吃饭,没空搭理这个疯女人。
棠梨蹲下递给她一帕子,“你男人真的从农场跑了,没有人私下杀他处置他,我爸不允许农场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个我可以发誓。”
“他真的犯罪了?”妇人不可置信。
“那日确实别人看到了老秦把谭巢儿按在床上,两人动作亲密,不过老秦说他是冤枉的,后来就跑了,没人抓住他。”
“那就说明他真的干了那些混账事!”大琴愤怒,“跑了就是黑户了,要是没有干坏事他跑什么?”
呃......棠梨不知道该怎么劝,好像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认为跑了就是自动认罪。
“你和孩子吃过饭了吗?从隔壁省过来也不容易,你们等等,我给你们端饭过来。”
“不用了,五连队的指导员是我们家亲戚,我带孩子去那里再问问情况。”女人心已死,她宁愿自己老公死在这里了,要是真的跑了,那才说明心里有鬼。
“阿姨再见。”孩子冲着棠梨挥手。
“再见,”棠梨摸摸孩子小脑袋,这孩子还真懂事,比自家灼灼要懂事多了。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心虚的谭巢儿下午直接请假回家。她总觉得最近不太平,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biu~”托儿所,棠灼灼正支棱着两条小胖腿跟在大哥哥大姐姐后头扔着纸板玩。
小孩儿还不会说话,但是在这托儿所每天都玩得很开心,因为她妈棠梨总是那吃的贿赂那些大哥哥大姐姐。
“灼灼~”棠梨下班了直接飞奔过来,抱着孩子亲了又亲,“我家灼灼真的是看着看着就长大了啊,”
摸摸孩子的小光头,棠梨不太满意,“你这头发什么时候才能长起来?看看你现在这个光头,太丑了。”
孩子听不懂,只知道咯咯笑着,一张小胖脸都是甜甜的笑容,笑起来倒是跟她妈棠梨有七分像。
带着孩子回家,棠梨看到了人参......人参?
没看错,桌面上摆放的确实是人参,还有泥土呢,而桌旁坐着的是春丽和鹿婶子,以及.......一个熟悉的人。
很少进厨房的棠无林此时则在厨房烧着柴禾。
“唐队长?”棠梨不敢相信,这唐队长跑自己家做什么?
“棠梨啊,回来啦,”唐队长首先就去逗弄棠梨怀中的女娃,灼灼的一双大眼睛笑着看那唐奶奶,等这唐奶奶要过来亲她时,棠灼灼冷漠地转过头去,她讨厌人家亲她。
“........”唐队长尴尬地站在原地。这个小屁孩,还挺难哄。
棠梨抱着灼灼走到一旁,“你来我家干什么?”
“你们认识?”春丽和鹿妈觉得奇怪。
“忘了和你们说了,我找的那个老伴儿楚老头,就是楚盛江的爷爷。”唐队长也坐了下来,和春丽她们解释。
鹿妈和唐队长是远房亲戚,这次春丽想买人参就是通过鹿妈介绍,没想到这送人参过来的青梅公社的妇女队长唐队长竟然是楚盛江的奶奶,
“那就是一家人了。”春丽和棠无林这下怎么说都要唐队长留下吃饭。
“别胡说,楚大哥和他们不是一家人,”棠梨让她爸别多管闲事,“爸,楚老头可是比你还过分。好歹我妈死了你才张罗着娶新媳妇,这楚老头不同,楚盛江奶奶还在世时一直等着他,他却在这乡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楚大哥讨厌他们,我也讨厌他们。”
“那个,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唐队长也是个有脾气的,听不得棠梨这么说她,直接把人参扔下就走。
“棠梨,你刚才怎么能说那样的话?”鹿妈和春丽不赞同,“古往今来,分隔两地的人彼此不知道对方的生死,哪有一直守着空房的道理?再娶或是再嫁都没有什么可指责的。”
棠梨懒得搭理他们,倒了热水开始给孩子冲奶粉喝。
“你看看她。”春丽给棠无林使眼色。
棠无林摆摆手,“这是小江的事,让小江自己解决,咱们别插手。”
说实话,棠无林还为了林蛾的死对楚盛江有些看法,所以这楚家的家事,棠无林不感兴趣。
“爸,你是不是要把谭叔叔给拉下马?”棠梨突然开口转移话题。
“你别管这些事,”棠无林拿着锅铲走了出来,“管好孩子就行。”
“我是想说,你对付谭叔叔的进程可以抓紧点,因为谭叔叔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什么意思?”棠无林没听懂。
“当初那男知青大虎,你还记得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一说起这事棠无林心中就有气。那混账男人,竟然敢意图强*棠梨,多亏春丽及时赶到和他扭打在一块,要不然自己女儿就惨了。
“这事也与谭巢儿有关,我会尽量找到证据的,就算不能把谭巢儿送进牢房,也要毁了她名声让她付出代价,”棠梨发誓,“而谭巢儿出事的时候,你可以趁机一鼓作气把谭叔叔给打倒。”
棠无林激动地挥舞着锅铲,欣慰自己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看着棠无林手上那锅铲,不得不说,棠梨此时是吃醋的,替她老妈林蛾吃醋。
妈妈林蛾在世时,老爸总不喜欢下厨房。而现在春丽舅妈嫁进来后,因为春丽舅妈最近腰疼的毛病又犯了,老爸便主动进厨房帮忙。
这样想想,棠梨突然为自己老妈不值。她总觉得老爸的这些宠爱应该是属于老妈的,不应该这么快就属于别的女人。
“呜~”棠灼灼突然难受地哭出来。
棠梨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奶瓶中的奶早就喝完了。
喝完奶,灼灼在地上走着,棠梨放开手让女儿走路。棠灼灼也很机灵,没有大人扶她她就自己扶着凳子走路。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堂屋的另一头,那里放着几个大箱子,箱子里面是棠梨和棠无林收拾的林蛾的遗物。
当初棠无林和春丽准备把这些东西放进粮仓,棠梨怎么也不愿意,非得把箱子放在堂屋,平时落了灰还会打扫。棠梨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让老妈继续陪着自己,放在堂屋的遗物才不会让老妈被人很快遗忘。棠梨想过了,如果老妈的遗物就此尘封在家里那小粮仓,很快这个家就不会再有老妈生活过的痕迹。
如今这些箱子,倒是成了棠灼灼爬上爬下的玩具。
棠梨笑呵呵地护着灼灼爬上爬下,如果老妈还在世,一定会很疼爱灼灼这孩子。
棠无林一见到那些箱子,又想到了林蛾,心情低沉了下来。
棠无林这些情绪上的变化都落在了春丽眼中,春丽此时认定棠梨是故意和自己作对。死去的人应该安息,而活着的人应该继续往前走,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被旧人旧事给缠着挣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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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呸,就你,你也不看你配不配,还舅妈,恶心】
-完-
第38章
◎给自己报仇,把谭巢儿拉下马◎
“光明照进农场,乡亲们挥舞着手上的镰刀,啊,伟大的毛主席用他那先进的思想指引我们披荆斩棘向太阳.......”
房间里收音机放着歌,而棠梨一边朗诵着自己创作的农场之歌,一边排着舞。
七连队的那些女知青每天都会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过来排练,这些人是打定主意在过大年那天要让农场的人刮目相看的。
虎妞得意极了,不过是占领了谭巢儿的房间,就从棠梨那里换来了参演的机会。
“虎妞嫂子,这个动作你的手不够直,”棠梨走过去给虎妞指导。
“我回来了!”谭器从城里搭车回来,今天特意带了一瓶好酒回来。
一进堂屋,谭器就看到了身姿轻盈跳着舞旋转的棠梨。
‘啪挞’一声,谭器手中的酒瓶掉落,整个人呆傻地看着棠梨那美人儿。
其他女知青纷纷捂着嘴笑,虎妞眼睛一瞪,走过去便拧着谭器耳朵,“给老娘进厨房做饭去!。”
谭器和棠梨的那些事,农场的人经常在背后议论。虎妞没有想到,自己男人到现在还没对棠梨私心。
“我告诉你,人家棠梨是有男人的,人家的男人还比你好千万倍,你别他娘的做着癞蛤、蟆吃天鹅肉的美梦。”
“人家楚盛江跑了,不会回来的,你看他都跑了一年多了,有回来过吗?”
“哟,敢情你还真的是对棠梨有意思?”虎妞撸起袖子就去拧谭器的耳朵。
谭器本来是不怕虎妞的,可是他们结婚以后打过一场恶架,当时虎妞拿着大砍刀乱砍,把谭器和谭老三吓坏了,从此谭器知道这疯女人是动真格的,不敢再惹这个疯老婆。
真后悔,谭器第一万次叹气,当初怎么就着了道娶了这么个恶婆娘。谭器流着口水看着另外的一个房间里跳舞的棠梨,心里直痒痒。
时间匆匆过去,大雪那天,驴罗农场一分场发生了一件大事。
因为房间被占用的缘故,气愤不已的谭巢儿终于忍不住泼了一桶粪水在她嫂子虎妞头上。
本来谭巢儿还想泼棠梨的,无奈棠梨运气好,正好路过的棠无林替女儿挡了这一灾。
“谭巢儿你疯了!”春丽看见老公被泼了粪水,心疼得拿扁担就去打谭巢儿。而被泼粪水的虎妞也不甘示弱,拿起一旁的钉耙就要去找谭巢儿拼命,被谭老三给拦住。
整个一分场乱套了,所有人都跑来看热闹。
棠梨陪老爹回去清洗,又去房间拿了几张证明过来。
本来她是想等到过完年再给谭巢儿致命一击的,不过现在,她要教训一下谭巢儿。
“谭巢儿,你儿子不是你夫家的,对吧?”棠梨当着众人的面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谭巢儿愣住,她旁边的老公也愣住,不懂棠梨这话什么意思。
“棠梨,你血口喷人!”谭巢儿反应过来立马大怒。
“你看我手上这证明,”棠梨抖抖几张纸,“你是O型血,你老公是A型血,怎么你儿子是B型血?”
“什么ABO?”所有人都听不懂,包括棠无林也是一头雾水。
“他们不懂,你作为医生,应该懂,”棠梨解释,“各位,一般来说,O和A是生不出B型血的。”
卫生所的医生们其实也不太明白,毕竟他们水平也不高,只有几个资历比较老的医生点点头,他们去总场大医院培训过,知道这些血型是什么意思,“抽血可以查血型,查血型是近年来国外传过来的一种方法,O和A一般来说确实不可能生出B。”
“不可能!不可能,我儿子肯定是我和我老公的!棠梨你污蔑,”谭巢儿慌神了。
可她老公此时皱着眉退后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谭巢儿。
“当家的,孩子真的是你的,你别听棠梨那个贱人胡说,”谭巢儿哀嚎,“查血型要血,棠梨怎么可能知道咱们的血型,她在瞎说。”
是啊,棠梨怎么知道他们的血型的?众人看向棠梨,想要个说法。
“孩子那天被他姥爷抱着摔了一跤,出了血,虎妞嫂子把孩子的血收集了交给我,我让人拿去总场医院检验的,至于谭巢儿,你的血就更好弄到了,你和虎妞嫂子经常打架出个血什么的,她收集你的血很容易。”棠梨说到这里冲虎妞笑了笑。
“虎妞,你胳膊肘往外拐,你气死我了你!”谭老三被这个儿媳妇气得要命。
虎妞得意,没错,这些确实是她做的,为了收集这些血,虎妞也是等了很久才等到机会。
“那我呢?”谭巢儿的老公脸色很不好看。
“这个我要道歉,你的血是我让你们副班长帮忙弄到的,你们学机械的总容易出个血什么的,副班长收集几滴你的血拿去化验也很容易。”
“所以,这真的不是我的孩子。”谭巢儿老公恨声道。
“不!你别听棠梨瞎说,她在说谎,她在说谎啊。”谭巢儿崩溃。
“我没有说谎啊,”棠梨笑了笑,“你和大虎不清不白,我有说谎吗?”
“大虎?就是那个坐牢的男知青大虎?”农场人反应过来了,原来大虎和这谭巢儿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