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放学,楚盛江来接棠梨出去外面小饭馆吃饭。
“咱们不是说好了要省钱吗?”
“我自己干活挣的,”楚盛江牵着媳妇儿的手离开。
“干活挣的?”
“平常除了上课还会做做临时工,咱们读书开销也大,总得找点活干。”
楚盛江今天拿到了三十块的酬劳,所以准备带媳妇儿和孩子去饭馆吃顿好的,“天天吃食堂的青菜萝卜,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你不喜欢我瘦?”棠梨不满。
两人在这打情骂俏,经过的同学们纷纷起哄。
钟莲儿吃醋嫉妒地冲出学校,在街上走着散心。
路边很多摆摊的小贩,有些是有介绍信的,有些则是违规摆摊的。
钟莲儿经过这些摊贩,突然闻到一阵香味。
“这个瓜子怎么卖?”钟莲儿很久没有闻到这么香的瓜子了。
她拽住一个急匆匆挑着担子的女人,不让她走,“问你话呢,这个瓜子怎么卖?”
“小姑娘,我不卖,快松手。”那女人有些急。
钟莲儿不干了,“怎么,你觉得我没钱是不是?我告诉你,我————”
“抓住她!”几个人忽然冲上来抓住那个卖瓜子的女人,把人给带走。
钟莲儿愣住,啊,她好像做错了什么。
等那个女人第二天被放出来,钟莲儿立马上前给了人家一叠钱,“昨天对不住了。”
要不是她抓着这个女人不放,这个做二道贩子的女人说不定早就跑走了,也不会被抓。
钟莲儿随意扔票子的举动让那个女人觉得自己没受到尊重,
“我不要。”女人把钱重新放回到钟莲儿手中。
“傻了不成?这可是一百块,这么多钱可是顶那些工人三个月的工资了。”钟莲儿觉得这女人假清高。
那女人坚决不要,反而让钟莲儿较起劲来。
偷偷跟着这女人找到她的住所,钟莲儿把钱给了这女人的孩子。
没想到,第二天这女人直接过来学校把钱重新还给钟莲儿。
“大姐,我欠你的,你就拿下这钱行不行?”钟莲儿崩溃。自己送钱竟然送不出去,岂有此理。
“不要。”女人就是不肯要。
等女人一走,钟莲儿气冲冲地踢了一脚教室的墙,一扭头,又看到了刚从外头赶过来上课的棠梨。
轻蔑地白了棠梨一眼,钟莲儿扭着腰风情万种地回去了教室。
回到座位,钟莲儿有些失神地看着手上这一百块,她此时终于知道了,知道对方是真的不想要自己这钱。
几年前老爸一死,钟莲儿和那后妈争遗产争得你死我活。而去年自己得到的大部分遗产又被亲大哥钟史给骗走,伤透了她的心,以至于钟莲儿觉得这世上的人都是被钱所支配的,不会有不爱财的人。
可现在,那个有骨气的女人却让钟莲觉得心虚,钟莲儿心想,她到底是冤枉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个好人。
回到教室的棠梨翻开书本开始在那打盹。
“仙女,你又迟到。”桐寻扭过头看棠梨,“老师刚才都在课堂上批评你了。”
“对不起班长,我女儿在托儿所和别的孩子打架了,我刚才去处理这件事,所以才迟到。”
“没关系,我来给你补课。”桐寻讨好地给棠梨补习上节课的知识和重点。
下午吃晚饭的时间,桐寻被一群男同学嘲笑,
“班长,人家棠梨可是有男人的,你天天这么上赶着好吗?”
“我那是对美的崇拜,”桐寻冷哼,“我对她可没有半点龌龊的心思。”
再说了,有男人又怎么了,这个年代讲究恋爱自由,
“咱们都是大学生了,没听上面说吗,要解放思想,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老古董,怎么,结了婚就不能做好朋友了?”桐寻清高地站在道德高地指责这些同学。
“你真的对棠梨没意思?”同学们不信。
桐寻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有病,早就看出来人家棠梨和楚盛江互相深爱着对方,他怎么可能去自讨没趣。
“我就是看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所以经常帮帮她,作为班长,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桐寻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今天是我生日,怎么样,你们几个是不是要请我去外面小饭馆搓一顿?”
“呸!你生日应该是你请我们才对。”
一群男人勾肩搭背地来到学校外的小饭馆。
只不过,在饭馆门口,看到了在那摆摊的钟莲儿。
“奇怪,钟莲儿是从香港那边过来的,她不是很有钱吗?”几个男同学窃窃私语,搞不懂钟莲儿在搞什么鬼。
一连好几天,班上同学都看到钟莲儿帮一个女人摆摊卖瓜子。
这天晚上在寝室洗漱完正准备睡觉,桐寻被叫醒,
“班长!大事不好,钟莲儿被抓了。”
桐寻去找学校老师,和老师一起去把钟莲儿带了出来。
“我看你也不缺钱啊,怎么做起二道贩子的生意来了?”学校领导想不通,不过这是学校成绩最好的学生,学校领导也愿意给她作证把人给带出来。
“我看那个女人挺可怜的,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听说她男人失踪了。”对着领导,钟莲儿态度很好地解释。
“想帮人要用对方法,比如给她家孩子补习什么的,比如时不时去探望一下。你看你去当这个二道贩子卖东西,不合规矩。”
“我知道了老师,以后不会了。”
钟莲儿搞砸了事有些不安,大晚上地让老师跑这么一趟她也有所愧疚。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桐寻觉得意外地看了钟莲儿好几眼,钟莲儿给他的印象就是喜欢欺负人,要不就是很开放,对着男人摸手摸脸啥的,总之,桐寻之前一直对她没个好印象,可今天这件事让他对这个女同学改观了。
“钟莲儿同学,以后做好事也可以叫上我,我也是个好人呐。”桐寻拍拍胸脯笑道。
钟莲儿嘲讽地看了他一眼,等领导一走,她轻佻地摸了摸他的下巴,“你也配?”
“………”桐寻鄙视地后退几步,“你……你别动手动脚的,我告诉你,班上男同学都讨厌你这种动手动脚的习惯。”
“哦?可是我看你挺享受的啊,装个屁!”钟莲儿嗤笑一声,回去了自己宿舍。
这些男同学就是无趣,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楚盛江,楚盛江有攻击性,有挑战性,和桐寻这种青涩的男同学完全不同。
◎最新评论:
-完-
第57章
◎灼灼在托儿所被欺负◎
第二天周末放假,钟莲儿还是‘死性不改’地去帮人家卖瓜子。
几分钟后,一个叫卖声从耳边响起。
钟莲儿抬头一看,是桐寻,
“来一来看一看咯,刚刚翻炒出炉的瓜子嘞,不香不要钱。”桐寻大声喊着。
连续叫卖了一上午,那个女人的收入是一百多。
“我滴个乖乖,”桐寻都惊了,“大姐,你们做生意这么赚钱的吗?”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亏了你们帮忙,我平时一个人又要叫卖又要收钱还得包装,卖不了这么多。”
“请客,请客。”桐寻咋咋呼呼地嚷嚷。
钟莲儿鄙视地骂了他一声,“没见过钱还是怎么的。”
“我确实没见过这么多钱,我爸妈是工人,他们两个一天加起来也赚不到这么多。”桐寻很羡慕,以后还做什么工人呐,还是做生意更挣钱。
“没出息。”钟莲儿冷哼。
“请你们吃饭是应该的,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请你们去饭馆吃。”女人挑着担子带着他们向饭馆走去。
“大姐,你老公呢?”
“别提了,丢人,”女人摇摇头,“那就是个畜生,去农场当知青,结果看上人家农场的年轻姑娘,想强占人家姑娘。唉,我都没脸提他。”
“不过,”女人又叹气道,“也有一个好心的姑娘和我说我男人是被冤枉的。只不过这么久了,真真假假我也弄不清。”
“那你男人坐牢去了?”
“没坐牢,他跑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估计是死在外头了。”女人这几年带着孩子过得很辛苦,早就不再惦记那丈夫了,管他是生还是死,不在乎。
钟莲儿和桐寻都可怜这大姐,决定没事就帮她卖卖货,有时间还会去她家帮她孩子补习。
连续2个月这么相处下来,钟莲儿突然发现晚上做梦的对象从楚盛江变成了桐寻。
“糟糕,我的品位竟然降低了。”钟莲儿捂着脸坐在床上。
这一天,全年级的男生在宿舍里互相串门,他们都有一个目的,就是选出学校最漂亮的女生。
这件事上不得台面,所以这些男人都是偷偷摸摸地在寝室进行。
可世界上到底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女生们都知道了这件事。
这样一来,每天都可以在学校广播里听到女同志们和高年级的集体谴责78届男同志。
“所以,你们选的78届全校最美女同志是谁?”各个班的女生同时问着班上男生这样的问题。
而他们的答案都是两个字:棠梨。
“班长,你选的是谁?”钟莲儿这天把桐寻堵到垃圾桶旁。
“当然是我心中的小仙女,”桐寻犯着花痴,“棠梨多美啊~,清纯又甜美,对着楚盛江撒娇的时候那小女人姿态真是————唔唔”
桐寻很快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被钟莲儿给推进了垃圾桶。
几分钟之后,从垃圾桶逃出来的桐寻怒吼,
“泼妇!!!”
这桐寻一向是棠梨的舔狗,钟莲儿早就想教训他一顿了。
“同学们!”桐寻当晚站在讲台上宣布,“我们学校会有一场游园活动,谁愿意报名参加去上面表演节目?”
“我!”班上同学基本上都举起了手。
“需要跳舞。”桐寻强调。
这下只有两个女同志举手了。
“钟莲儿,你不跳吗?”桐寻转了转笔尖,以为她会举手。
不想,钟莲儿妩媚地冲着他眨了眨眼,“当然要去,我这么漂亮,不去像话吗?”
“喔~~”同学们起哄地看着她。
桐寻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又看了看棠梨,“棠梨同学,我们班需要出四个人,你愿意参加吗?”
正在打盹的棠梨强迫自己醒来点点头,“可以啊,没问题。”
要问棠梨为什么这么困,那是因为棠灼灼最近太会惹事了,老是在托儿所惹事,每天中午棠梨都没时间午睡,都要去托儿所解决女儿打架的问题。
放学回到家,棠梨抱着女儿倒头就睡。
“妈妈,我要出去玩!”棠灼灼在妈妈耳边吼道,气得一向不舍得碰孩子的棠梨轻轻拍了拍她屁股。
这一下不得了,棠灼灼立马嚎啕大哭,等楚盛江从学校放学骑车回来还能看到她抽泣着。
“你看你这可怜样,谁欺负你了?”楚盛江抱起女儿给她擦脸。
棠灼灼一边哽咽着一边指着棠梨。
“楚大哥,再这样下去我得把她送回农场,太能折腾了她。”
孩子快3岁了,真是越来越闹腾。
从棠梨口中楚盛江这才知道女儿一直在托儿所和别的孩子打架,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每天除了上课还是打工挣钱,我不想再累着你,”棠梨又那手指头指了指女儿,“都是这孩子不听话。”
“哼,”棠灼灼同样伸出手指头指着妈妈,“坏妈妈。”
“你别急着指责孩子,她以前在农场不是这样的,说不定是有人欺负她,”楚盛江哄着女儿,想让她说实话,“灼灼,在托儿所有没有孩子欺负你?”
棠灼灼不说话,只是摇头。
“她脾气这么大,谁敢欺负她。”棠梨过来给女儿换衣服。
只是,她这话一出就把女儿气哭了,挣扎着不让妈妈抱。
楚盛江哄了哄孩子,找棠梨要了那几个常和女儿打架的孩子名单,
“你去托儿所人家怎么说?”
“人家说我们孩子太霸道,喜欢一个人抢着玩具玩。”
“他们这么说你就信了?”
棠梨无语,“人家育儿员就是这么说的。”
“万一她们撒谎呢?”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我去偷偷问了其他孩子,但是整个托儿所的孩子都说咱们孩子霸道,说她的坏话。你想啊,总不至于整个托儿所的孩子都撒谎吧。”
“行吧,我明天送她去托儿所。”
“那样你上学就要迟到了,从咱们这里去你们学校,路上搭车都要很久。”棠梨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劝他,“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放心。”
楚盛江还真不放心,他知道棠梨一向单纯又不想事。如今灼灼这么抗拒棠梨,才是楚盛江不放心的原因。
第二天棠梨去上课,楚盛江送孩子去隔壁的托儿所。
这是棠梨的学校所拥有的自办的托儿所,里面的孩子都是她大学里的老师领导们的孩子。
见灼灼有些抵触,楚盛江再次蹲下问着女儿,“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灼灼大声道。
女儿这样实在是让她不放心,所以把灼灼送进去以后,楚盛江看了看外面的树,趁着路人不注意,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