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姬星河特别会凫水吗?
为什么他在水里消失了?
容宛月心像猫抓,不停地叫:“皇上,皇上,姬星河,姬星河?”
可是没有她没有听到姬星河的回音,看不到他的一片衣角。
该不会是水太冷,他冻着了?
还是他腿抽筋,头撞着了,脚被水草缠住,筋疲力尽了?
短短一瞬间,容宛月想到上百种可能,但每一种都不是她能承受的。
她忍不住大喊:“姬星河,你快出来啊。”
侍卫们纷纷下水,可是也没找到姬星河。
容宛月又急又乱:“快出来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再不出来,我就不管你,我走了。”
漆黑的水底突然发出声响,一不明物体出现。
容宛月吓得跌倒,眼前的人头顶一朵莲花,月光穿透乌云照射下来,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
他头上那朵粉色莲花衬得他宛如从水中出来的精灵,他大半个身子泡在水中,宽大的衣袍飘浮,宛如巨大的艳丽的尾巴,黑色的头发贴在他的脸侧,冷白的皮,湿黑的发,红色的衣衫,三者相互映衬。
他像是传说中的美人鱼,在这夜色中,他是如此的美丽耀眼,有着超脱世俗的美丽。
他的睫毛上凝聚了水珠,顺着下颌滴进水中,溅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的胸口以下都隐在水中,锁骨若隐若现,反而引得人越发想要一观。
容宛月傻了眼,姬星河将头上的莲花取下来送给容宛月道:“送你的。”
容宛月这才回神,眼前的人的确是姬星河。
她反应过来,她一把握住姬星河的手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姬星河猝不及防被紧紧抓住,很是惊讶,不过更让他吃惊的是容宛月在为他哭。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出事。
他忍不住道:“我没事了。”
容宛月放道:“我刚刚真的是太害怕了,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我肯定会自责。”
姬星河道:“我是看你喜欢那莲花……”
“莲花哪里有你重要?”容宛月道,“下次你不要再这样,我会担心生气的。”
她眼睛红红的,姬星河心里软软的:“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他一伸手,可怜兮兮地道:“你拉我上去吧。”
容宛月伸出手道:“小心点。”
姬星河一伸手,两人手刚相碰,容宛月只觉自己随着姬星河的力道一下子掉入了湖中。
她怕得闭上眼,手也紧紧地搂住姬星河的脖子。
她全身心地依靠着他,这湖中没有陆地,他就是容宛月唯一的支点,姬星河喜欢这种感觉。
她刚刚说想要离开,他忍不住想小小惩罚她一下,让她知道自己才是她最终的依靠,她不许走。
可他现在紧紧地抱着容宛月,又不舍得她太紧张,他道:“好了,现在没事,你睁开眼看看。”
容宛月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被姬星河抱着。
姬星河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你可以相信我。”
似乎想到容宛月刚刚的话,他又道:“当然,我也会好好地保护自己,你不能再拿离开吓唬我。”
容宛月被他抱在怀中,两人的衣衫都湿了,现在紧紧贴在一起,温热相触,肌肤慢慢升温。
容宛月听到耳边的哗哗声,还有姬星河的心跳,她不自在地道:“我们先到岸上去吧。”
姬星河点头,他将容宛月抱入龙舟中,那朵硕大的莲花就在船上,姬星河趴在船边道:“我刚刚在水下看到一个东西,觉得你一定会喜欢。”
容宛月道:“是什么?”
姬星河将容宛月的手拉过来,容宛月只感觉手腕上似乎被套上一物。
她低头一瞧,这东西已经顺着她的手腕被套在了手臂上,刚好卡在她的手臂上。
她低头一瞧,居然是一个黄金臂钏。
这黄金臂钏做工极为精美,上面是用金丝挽成一朵朵扶桑花,每片花瓣都薄如蝉翼,可层层堆砌却又显得繁复精美,每颗花心都是吹净明澈的红宝石,臂钏下面是金色的相互交织的流苏,这流苏巧妙连接,却又不会打结,流苏缀着五颜六色的宝石,月光下,宝石反射出彩虹光芒,华丽夺目。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黄金臂钏,这尺寸仿佛也是为她量身定做,她爱不释手:“这么美的臂钏,怎么会在水里,是不是谁丢的?”
“不管是谁丢的,现在它是你的。”
容宛月的确很喜欢,可她也不想占有这有主之物。
她想脱掉,姬星河却是不允许了。
他道:“这是我送你的端午礼物,你不准拿下来。”
还真是霸道。
容宛月见他迟迟在水里不出来,怕夜风太凉,她道:“好,那你先出来回去换身衣衫。”
姬星河这才起来,他坐在龙舟上。
容宛月见他除了湿了衣衫,其他地方都没受伤。
她安心了,视线又不由自主地回到臂钏上。
真好看啊,她这段时间也是见了不少首饰的人,这样好看的臂钏真的不多见。
姬星河在一旁见她爱不释手,嘴角无声地弯起来。
第59章
◎他悸动不已,眼角都泛起春潮。◎
两人从春意园回去,容宛月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她的手臂还戴着黄金臂钏。
正看得出神,姬星河再次来到邀月宫。
容宛月奇怪,这个时候他不好好休息,还来做什么。
一旁的绿蜡笑起来,提醒她家娘娘,皇上这么晚来这里,肯定是想要宿在邀月宫,可能要娘娘侍寝。
侍,侍寝吗?
以前也不是没有被调侃过,可此时却被说的脸色微红。
不,不可能吧?
可今日在船上的时候,姬星河看她的眼神似乎很有不同。
容宛月一急,就想让人说自己生病,躲过去。
姬星河已经进来,听到容宛月病了,他道:“怎么了,是不是刚刚的湖风吹着了?”
容宛月点头,让姬星河回去睡,可姬星河这次却没有听她的,反而道:“今日端午,我不想一个人,就让我留下吧。”
如果说有什么能够让容宛月心软的,那就是从小到大,姬星河的乖巧和委屈。
她就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她疑心自己可能多想,姬星河只是想跟她在一起单纯地休息而已。
想了片刻,同意了。
两人躺在床上,不知为何,明明今日凉爽,可呼吸的空气都含着燥热。
姬星河的气息今日似乎格外得缠绵,她屏住呼吸,那桃花香就在她的鼻端,挥之不去。
无法,她只好睁开眼睛,跟他说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到红袖和怀想,容宛月没了睡意。
姬星河说现在已经查出来,这事菱贵人是主谋,现在她被贬为百姓,另外全家流放云州,其他的宫人则被处死。
这事就这么结案了,按理说容宛月该是心安。
可她却总是想起宫女的话,云贵妃不知道跟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想着这些,没留意姬星河手就点在她的臂钏上。
等她发现的时候,自己居然已经半靠在姬星河身上。
容宛月吃惊想要坐直,姬星河却按着她的头给她揉按太阳穴。
他道:“这些事已了,你不要费心。你担心的宫人红袖和怀想,他们也没事。不过,我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他不知何时学来的手法,按起来非常舒服。
容宛月不觉放松了警惕,她道:“什么?”
“想起我们曾经就他们打过的一个赌。”
什么赌?
“现在你赢了我,我也是时候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承诺?
容宛月一头雾水,姬星河已经将她的脸捧着朝向自己,凝视着她:“现在才回应你,想想实在不应该,不过也不迟,从今天开始,我只会有你一个人,以后也只会进邀月宫,你放心。要不久,你就会是这后宫中的主人,是皇后。”
容宛月还来不及惊讶,就见姬星河已经开始脱掉自己的上衣,他本来就只着了中衣,这下脱了中衣,里面就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看见他身体的轮廓。
容宛月眼睁睁看着他又脱下里衣,露出精壮的腰背,他微微突起的锁骨竟然如此的性感,下面还有一点不起眼的褐色小痣。
容宛月目瞪口呆,姬星河脱掉自己的里衣,见容宛月看向自己的眼神,他眸中含笑,犹豫了一下,他慢慢伸手到容宛月的肩上,开始脱下她轻柔的外衫。
容宛月:!!!
容宛月急忙捂住自己的胸口,望向姬星河。
姬星河的手落空,默默收回,他未语耳朵先红:“你,你……”
你了个半天也没有第二句,最后憋出一句:“我已经将你放心里了。”
容宛月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自己两人之前的约定。
“如果皇上赢了,他们自然任由皇上处置,但是如果臣妾赢了,皇上就放了他们,希望皇上也能够试着喜欢臣妾,把臣妾放在心里。”
原来是这个,当时她以红袖与怀想的真情向姬星河打赌,希望能够引起姬星河的注意。
今日端午宴上,怀想不顾一切护住了红袖,让姬星河相信他对红袖的感情。
他有感而发,觉出自己对他的真心了?
姬星河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的,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说完再次试探地握住容宛月的手,头靠在了容宛月的肩膀上。
他在容宛月耳边低语:“所以,我们在一起吧。”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容宛月的耳旁,容宛月被激得身上一阵酥麻。
她心里特别乱,姬星河就在她身边喃喃低语,她竟第一次发现姬星河也是会说动人的情话的,偏偏他自己无所觉,只拿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望着她。
他胸口的骨牌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他起伏的胸口也让她心跳得更加厉害。
容宛月口干舌燥,猝不及防她被轻轻一推倒在了床上,而姬星河压住了她。
两人之间无一丝空隙,姬星河抓住她的手,十指交缠,那金色的臂钏流光溢彩。
姬星河道:“这个你戴上真好看,我骗了你,其实这个并不是从湖里捡来的,而是我亲手做的。你看着眼熟吗?”
容宛月瞧着,突然想起那副叫星河的画来。
姬星河道:“对,就是那副画,你画了星河与菩萨,菩萨的手臂上就戴了这样的臂钏,现在你戴着她就像画里的菩萨。”
他凝视这容宛月,眼里倒映出她青丝铺陈的模样:“你就是我的菩萨,是来渡我的人。”
菩萨吗?
容宛月惊讶,想要说些什么,姬星河已经虔诚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容宛月抵在他胸口的手慢慢地变成抓紧他的前襟,当呼吸困难,她察觉到异样,赶紧阻止他。
姬星河睁开眼睛,他深深地迷恋这种感觉,以前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亲吻与房事他都觉得恶心。
可此时此刻,他却像是初尝禁果,欲罢不能。
他气喘吁吁,悸动不已,眼角都泛起春潮。
“皇上不行。”容宛月努力保持着一丝清醒。
可下一秒姬星河与她脸贴脸,微凉的触感也越发升腾,变得灼人,烧得她几乎没了理智。
“为什么,为什么?”姬星河像是在撒娇,他额头微汗,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越发的惹人怜爱。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他低低地道,唇在她脸上留恋,似触非触,痒得人仿佛在虚空中。
容宛月答不出来,她道:“我,我喜欢。”
仅仅只是三个字已经让姬星河十分欢喜,他抱容宛月越发紧了。
容宛月知道再这样下去,她根本把持不住自己。
她道:“可是我还没做好准备,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姬星河不解,容宛月斟酌地道:“就你也知道,我以前是男儿身,现在成了容妃,即使被皇上感动,喜欢皇上,想到要侍寝,我也还是紧张的。”
她磕磕巴巴地说完,怕姬星河误会,她又道:‘我并不是不喜欢皇上,只是……”
姬星河自己是没有这个苦恼的,他喜欢罗宣,不管罗宣变成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但是她既然说喜欢自己,只是暂时需要时间,他也没有坚持。
只是头抵着容宛月的额头,亲昵地道:“好,当然好,能知道你的心意,我很高兴。”
容宛月松了口气,比起刚刚的危险,现在被姬星河抱在怀中,也不是最难为情的事情。
姬星河头靠在她的肩窝中,一直没有放开她,他在容宛月的身上蹭蹭,脸上越红,嘴唇更似涂丹。
容宛月忙道:“皇上,你怎么了?”
姬星河道:“我不知道,我好难受。”
容宛月问道:“该不是你的毒又发作了吧?要不要叫太医?”
姬星河摇头:“不,不是毒发,毒发作的时候身上痛,可是我现在只是难受。”
“到底是哪里难受?”容宛月急道,“难不成还有其他的隐情?”
姬星河皱着眉头,喘息连连:“不知道,我只有在你身边,抱着你的时候才会这样。”
他拉着容宛月的手去触摸自己,他道:“这里难受。”
容宛月的手一碰到,整个人要炸了。
这,这,这……
她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看过猪跑的,瞬间明白姬星河的难受到底是什么。
她快速地抽回手,姬星河却是发出喟叹,仿佛这样很舒服。
但很快,他就不满足地哼哼。
他红着眼睛看着容宛月道:“阿宛,你帮帮我,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