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也觉得挺早的,通常这个时候陆鹿还够没醒,强行叫醒她还会有挨揍的风险。
今天她自己醒过来的。
可真稀奇。
崽崽仰着小脸,认真道:“对,还早,你的经纪人十一点才来接你,还能再睡一会儿。”
陆鹿想起来了,今天有一个试镜。
有一部都市职场恋爱剧给她递了剧本,如果试镜成功,陆鹿将会扮演里面的女主角。
李薇薇很激动。
陆鹿出道以来,演的不是炮灰反派,就是名不见经传的女四号。
这是第一个女主角的剧本!
作为一个艺人,拍综艺虽然能在短期爆火,可如果后期没有好的作品加持,也不过是一个综艺咖,迟早会被新的热点所取代。
拍戏也是在赚钱。
有赚钱的机会,陆鹿肯定去。
只是……
她今天为什么醒的这么早?而且感觉再也睡不着了。
“小鹿。”崽崽叫了她一声。
“嗯?”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见到他了?”崽崽忽然这么问。
他?
顾斯越?
陆鹿茫然地点头:“你说你爸?对啊,见到了。”
不止见到了,还握了手,一起怼了叶家父子,首富给她拎了包,帮她达成大富翁成就,还一起跳了支舞。
挺奇幻的一晚上。
崽崽低下头,不知想了些什么,接着又抬起小脑袋,望着陆鹿,手指纠结地勾在一起,他问,“那,你感觉怎么样?”
陆鹿好奇地歪了歪头。
是问她对顾斯越感觉如何吗?
问得有点奇怪,倒是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一脸认真地说:“感觉挺帅,挺金贵的,不是很好养活的那种,一看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她辛苦工作几辈子,也不知道够不够买人家一条大长腿。
崽崽:“……”
这叫什么话?
他的小脸蛋顿时垮下来,阴云满面:“胡说,他明明很好养活。”
那么多年难吃的营养餐,那是一般人能忍下来的?
还有什么不可亵玩……
可是她明明玩过的,哼。
陆鹿摊手,无奈脸。
该怎么跟这个小崽崽解释,他理解的好养活,和她所说的好养活,不是一回事呢?
唔,大概在梦里很好养活吧。
她还记得昨晚跳舞时,顾斯越手腕上露出的那只手表,她在杂志上看见过,大概也就普通人十套房的价钱吧。
如果这也叫好养,她没话说。
当时顾斯越的手表碰到她,有些冰凉,陆鹿皱了下眉,顾斯越就注意到了,随手解下了手表放在一边。
真的,就跟随手放下一支笔一样那么随意。
陆鹿感觉这么放着,待会儿离开的时候可能会忘记,就提醒顾斯越让他把表收好。
然后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陆鹿皱眉想了想,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崽崽,把我昨晚用的那只包拿过来。”
崽崽乖乖帮她拿到了床上。
陆鹿打开一看——
Emmmmm……
顾斯越的表在她包里!
昨天她提醒顾斯越后,他却说,可以请她帮忙收好他的表。
刚好她的包里还有位置。
陆鹿:“……”
突然就感觉手里的不是一块表,而是一个烫手山芋。
这个需要马上还给顾斯越。
她打电话给周特助:“顾总在哪里?我有东西要还给他。”
周特助却说:“顾总临时有事,出差去了,暂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又出差?
陆鹿想也不想就说:“那我让人给你送去,你来保管。”?
“这样不好吧,陆小姐,顾总的东西肯定放您哪里最好。”周特助笑着说。
经过昨晚上,他算是看清楚了。
如果说之前他对陆鹿的身份还有所怀疑,现在他明白了,陆小姐对顾总真的很重要。
不止是他,公司全部股东也都知道了。
陆鹿:“……”
她无语地挂了电话。
就在这时,她闻到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气味。
是昨晚她在顾斯越身上闻到的,让人很熟悉,和舒服的味道。
好像是从表上散发出来的。
陆鹿低头闻了一下,精致的鼻尖碰在冰冷的表带上。
崽崽的表情瞬间一僵。
她……在干什么?
干嘛闻他戴过的手表,她可真是的……
崽崽害羞地扭过脸。
陆鹿这时却冲他招了招手:“崽崽,过来!”
她一声呼唤,崽崽就走过去,半跪在床上,把软乎乎的小脸送到陆鹿面前。
语气稍微有些别扭:“喊我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猝不及防就被陆鹿抱住了,接着,她就埋下头,在崽崽的小脸上使劲一吸!
脸还蹭了蹭!
就跟吸柔弱无力的小奶猫一样。
崽崽:“……”
他的小脸瞬间红了。
她她她……
她真的好过分!
就算他知道自己很可爱,小鹿非常喜欢他,她对吸崽根本无法自拔。
可这是大白天呢!
光天化日之下,就偷偷躲在房间里吸崽,这成何体统……
崽崽心里暗自吐槽,慌得不行。
可他却没有挣扎。
只是红着小脸蛋,手脚僵硬,眼神无奈而又生无可恋,任由陆鹿欺负。
陆鹿却只是吸了一口,就放开他了。
“小鬼,带着洛可可出去玩,别吵我。”陆鹿一下子躺回了床上。
并且用枕头蒙住脸。
崽崽直接愣住了。
?????
就这?
把他用完就扔?
简直太过分了……
陆鹿睁着眼睛,虽然躺在舒服的被窝里,却无心睡眠。
表上的味道,和崽崽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这是为什么?
那绝对不是香水味,陆鹿昨天猜对了。
因为那是崽崽的儿童沐浴露的味道。
她给崽崽挑的,“童童木香调”,是那个儿童洗护品牌最好闻的味道。
关键是,这味道怎么跑到顾斯越身上去的?
还弄的满身都是?
除非顾斯越也和他一样,抱着崽崽,跟吸猫似的吸了个遍,那样好像也有点困难。
……
中午,李薇薇来接陆鹿去试镜。
陆鹿按照早上的样子,一把抱起崽崽吸了一遍,然后指着自己:“薇姐,你闻下我身上什么味道。”
李薇薇不太理解这个奇怪的要求。
但她想到,可能是陆鹿今天有重要的试镜,所以担心自己的形象。
她便凑上去闻了一下。
“没什么味道,非要说的话,只有一点桃子的味道。”
陆鹿点了点头。
那是衣帽间里的味道。
庄园里有一名专业的香氛师,她会在衣帽间里洒上味道,均匀地铺洒到每一件衣服上,这样子,就不会留下刺鼻的香水味。
看,所以说,就算这样抱着吸,也不会留下满身的味道。
那只剩下一种可能。
“宿主!好感值+20!陆鹿觉得你用儿童专用沐浴露太萌了!爱屋及乌,她现在觉得你有点可爱!”
顾斯越忽然听见系统的声音。
他愣住了。
陆鹿以为他,不对——
是顾斯越,她以为顾斯越用的是崽崽同款沐浴露?
崽崽忽然意识到什么。
从今天早上起,陆鹿那些奇怪的行为,她是在确认昨晚他身上的味道?
崽崽不安地晃了晃小短腿。
不过还好,陆鹿应该不是什么察觉到什么,所以他的好感值才会上涨。
崽崽松了口气。
他很不喜欢心里藏着秘密的感觉,尤其是对她,像是在欺骗一样。
昨天晚上其实是个很好的机会,他本来打算告诉她的。
就在跳舞的时候,那个时机不错。
可是陆鹿当时太困了。
她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眼尾的眼影微微晕开,却一点都不显得怪异,点缀着的颜色,反而显得慵懒妩媚。
他不舍得破坏那种气氛。
而且他知道,在她想睡觉的时候吵醒她会是什么后果。
好好的舞会,搞不好会变成血案。
或许,等到综艺结束那天,到那时候他一定会告诉她。
无论结果如何。
……
这次试镜,陆鹿没带崽崽一起去。
这次是崽崽主动要求的。
他说今天精神不好,想要在家里睡午觉。
陆鹿看着崽崽睡着,这次他没变成小熊,一只小团子乖乖软软地睡在床上。
陆鹿给他拍了一张萌照,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她前脚刚走,崽崽就从床上坐起来。
他打开房门,等到走廊上干活儿的佣人离开后,迈着小短腿快步来到走廊尽头。
崽崽现在个子小,而今天整个庄园都知道他在睡午觉,二楼不会有多少佣人上来。
他打开走廊尽头房间的门。
这里有个楼梯连通一楼,同时,与地下通道,也就是庄园里的密道相连。
每个这样的庄园都会有密道,一个类似防空洞的地方,可以用来躲避,也可以悄悄来到庄园外面。
只有顾斯越和老管家知道这条密道的存在。
而老管家几乎不会来这里。
从进入密道之后,崽崽就变成了顾斯越。
他从这里,几分钟后就来到了庄园的一个侧门外。
周良已经提前等在那里了,还有一辆车。
“顾总,是现在就去吗?”
他没问顾斯越,为什么他是从密道里出来的,上司做什么不需要跟下属交代。
顾斯越坐进车里,面容冷漠:“现在就去。”
他需要在陆鹿回来之前搞定这件事。
她这次试镜女主角,应该不会太久,他已经让人知会过,她会是今天第一个试镜的。
而他这本也不需要太久。
搞定叶文涛的一个走狗而已。
等陆鹿回家后,只会看到在床上乖乖午睡的崽崽。
一个小时后。
恰好是陆鹿到达试镜现场的时间,顾斯越也同时下车。
看守所位于市郊,人烟稀少。
叶文涛的秘书董齐就关在这里,在正式审判之前,他至少还要在这儿待上半年的时间。
周良已经提前预约过,今天顾斯越要见董齐一面。
董齐被带出来的时候,形容憔悴,明明才三十岁出头的人,看着跟五十岁似的。
看守所这里的日子,可比真正的监狱还要难熬。
他在这里待着一定很不好受。
董齐坐下,仇视地盯着顾斯越:“你来做什么?我没有要见你。”
顾斯越:“然而你还是出来了。”
如果董齐真的不想见,谁也没权利逼迫他,毕竟这不是警察提审环节。
董齐:“……”
他看见顾斯越的时候,脸上只有愤怒,却没有一丝惊讶。
这说明,他并不知道顾斯越疑似出事的消息。
“从你被关进来到现在,一个礼拜了,叶文涛没有来看过你。”
董齐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而这也印证了顾斯越的说法。
“这跟你没关系!我不管你来干什么,我不会背叛叶董的!”董齐站了起来,他准备离开。
顾斯越坐在对面,他稍稍抬起眼皮,显得从容而冷淡,玉石一般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地敲击,仿佛对一切都运筹帷幄。
“他给了你很多,我知道,但你应该清楚,我可以给你更多。”
跟有些人合作需要讲感情,拉关系,而有些人,纯粹是数字游戏。
他才不会相信那些鬼话,董齐这种人,才不会因为被开除这种事,就大胆到犯下人命官司。
他想要的不过是钱。
“哼,你当我什么人?”董齐不屑地撇了撇嘴,但却很诚实地重新坐下来,“叶董事长才是我老板,你想让我为了你而害他?”
顾斯越笑了笑:“现在还是叶董事长,很快就不是了。”
他倾身向前,表情冷而傲慢,视线与人齐平,却给董齐一种被威慑的压力感。
顾斯越说:“我回来了,你曾经为我工作过,你觉得叶文涛在我面前真的有胜算吗?”
仅仅是这一眼,董齐后背上冷汗涔涔,差点要给顾斯越跪下!
他心里一下子乱了,脸色也变得无比苍白。
顾斯越那些手段他是见识过的。
在他如今这个年纪,简直可以说是可怕。
而叶文涛唯一赢过顾斯越的那次,只是他足够阴险,而那时顾斯越才五岁。
董齐脸色的转变十分精彩。
差不多到时候了,顾斯越缓缓开口,击破他最后的心理防线:“你怎么确定,到时候叶文涛还有能力兑现承诺?站错队的后果你知道,很可能什么都没有。”
董齐叹了口气。
半晌后,他问:“你想知道什么?”
顾斯越:“当年我父母那起事故的真相。”
……
他从看守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