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琪希望他们能在体能与心性两方面,都能有自保之力,可以不用太聪明,也不必大富大贵。
只要脑子能清醒些,别轻易上别人的当,不会被人用三两句好话,或是小恩小惠给哄骗就行。
要不是安常煦是这么个身份,他祖母的愿望肯定能实现,可惜,对功名利??没什么野心的一家人,现在都因他而被陷入这个名利场中,康平帝有些感慨的回道。
“行吧,你是个有主意的,我也就是建议一下,并没有勉强你们的意思。”
他若非要做这件事,就直接下旨了,之所以没有一意孤行,也是照顾到他这儿子的态度。
与此同时,随着乘坐着京中数位贵人的车队正式出城,行至没什么行人的空旷路段后,李常欣跟车里报备一声后,就带着赵小雪打马疾驰,先行飞奔而去。
和陈凤琪坐在同一车厢内的柱国公夫人看了看两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口中却道。
“就这么让她们两人先走,会不会有些安全?我们还是派几个府卫跟上去照看着些吧,以免被不长眼的宵小之徒给冲撞到了。”
陈凤琪不以为意的回道。
“不要紧,都是从小摔打到大的孩子,若是其它偏僻地界也就算了,连在京郊这块地面上都没有自保之力,我干脆将她们禁足在府里,不带她们出来算了。”
这里是京郊官道,出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虽然路边没有直接设防,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敢在这片放肆。
真要万一遇上那种没脑子的,以李常欣和赵小雪的身手,吃亏的肯定不会是她们。
听到陈凤琪说得这么肯定,柱国公夫人有些意外,试探着问道。
“这么说来,乐阳县主是承了安远伯的衣钵,马上功夫与身手都很不错?”
陈凤琪坦然解释道。
“上京之前,成锋一直在南江书院担任武师傅,书院里开设的有武术课与骑射课,她们两个都是学不进去文课,却对这些武术课很感兴趣,学得还不错的学生。”
柱国公夫人听说过南江书院,却从未听说过,南江书院还开设的有这些课,似乎还招收女学生?
“太尊夫人真有想法,不过书院里教授女子这些课程,就不担心会引起书院中其他人的非议吗?”
尤其是南江书院的院长是玄隐先生,那可是位名震天下的大儒,怎会同意书院收女学生,还教授女学生这种课?
在柱国公夫人的印象中,这天下的读书人,基本都如国子监、太学里的教谕、教授,或是翰林院、御史台里的官员一样,大多都很迂腐,整天之乎也者,动不动就对京中女了言行加以抨击,并上纲上线的对女子提出种种规则制约。
陈凤琪明白对方的意思,她也是来到京中后才发现,本该风气更开明的京城中,对女子日常言行的限制与约束更强。
李家庄中有能力的女子,可以在南江书院中任职,被学生称呼为老师的现象,在这京中不可能有机会出现。
而事实上,女子在许多工作与学习方面,其实并不比男子差,可是在当前这个社会大环境中,对女子长久以来的打压与制约,已经形成约定成俗的社会规则。
南江书院中有女职工,也有女学部的事,不仅宫里的皇上知道,江南文坛及周围区域的读书人,后来也都知道。
可是有玄隐先生亲自坐镇,书院中毕业的女生,大多都会回去嫁人,过着相夫教子的生生活,男生大多都被吏部发文派往各地任基层官吏,中高级班的学生,在每届科举中取得的成绩,越来越引人瞩目,使得南江书院的影响力变得越来越大。
那些读书人想的不是如何为自家子侄后辈,努力争取到南江书院的入学名额,就是希望南江书院招先生时,可以聘用自己成为其中的一员。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不管外人想要以什么身份进入南江书院,认同南江书院的规则与制定,是最基本的前提条件。
如此以来,基本没有人敢在明面上,对南江书院的环境与规则提出质疑与非议。
通过近几次接触,陈凤琪对柱国公夫人的性格已经有所了解,所以她为对方耐心解释道。
“南江收院自开设起,就设立的有男学部、女学部,每一位先生与学生在进入书院前,都会被告知这一点,若是不能接受,就属无缘。”
只要接受,愿意在进入书院的协议上签字画押,就证明这个人还没有迂腐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进入书院后,当然会陆续被周围的人与环境,以各种方式给同化,深刻认识到尊重女子的重要性。
这样一来,南江书院的先生与学生都对书院制度没有任何异议,外人就算在私下嘀咕几句,也不会对南江书院造成什么影响,倒是进入书院的名额,已变得越来越抢手。
“太尊夫人真是敢做敢为,听您介绍得这些情况,让老身很想将家中后辈,也送到南江书院去体验一番。”
陈凤琪知道她这话只是说说而已,南江书院对中低层家庭的吸引力很大,因为那里可谓是给家中没什么门路的学生,提供了对于未来的新选择与机会。
可是对京中这些光是靠着祖荫,就能享有人上人的身份地位,未来充满许多选择的权贵家族而言,价值就不大了,也没什么吸引力。
“夫人说笑了,贵府素以家风优良而著称,府上子弟也都被教养得十分优秀,哪里还用去南江书院体验,莫被耽误了才好。”
这不是陈凤琪的推辞,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柱国公府的祖上,是随安朝□□一起打江山的开国将领之后。
虽然经历过被被降爵之类的起伏,却是京中少有的几家,能够一直屹立在朝中不倒的勋贵家族之一,代代都出军事能力优秀的将才,是徐家最大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