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唯今之计,我们只有一不做二不休,王爷干脆直接在东河境内称帝,变得名正言顺之后,再对将士们许以重利,肯定能够提振军中士气。”
听到陈传明的话,祁王眼睛一亮,身为执掌十余万卫山军,拥有一块资源富饶的封地的亲王,论权势与身份地位,他绝对是尊贵至极。
身为当今皇上的皇叔祖,不管是勋贵之首徐家,还是文臣之首邵云博,在他面前都需低头以礼相尊。
只是他不甘心,同为皇子皇孙,凭什么他哥能当皇帝,他侄子也能当皇帝,现在连他当今那个毛头小子都能当皇帝,反倒是他这个皇叔祖还要在对方面前伏首称臣。
更过分的是,先帝,也就是他侄子,宁愿认那个给他养大儿子的农家老太婆当义母,死前将对方推到监国太尊的位置上,也不愿将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嫡亲皇叔请回京,让他当摄政王。
所以祁王自认从各方面讲,自己都比当今更有资格当皇帝,幕僚陈传明说的这番话,让他正中下怀。
“称帝一事非同小可,还不知其他将士意下如何,就交由你这个军师,负责去探听一下其他人的态度。”
陈传明听出这话中的重用之意,顿觉惊喜不已,立刻恭敬的应下。
等到镇南军赶到时,祁王在东河边境的府城称帝的消息,在迅速传回京城的同时,也遍传安国境内。
看到祁王称帝后,发布的讨伐他这个正牌皇帝的檄文,让安常煦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奶,您说,这人的脑子没问题吧?他一个乱臣贼子,竟然敢发这种颠倒黑白所谓檄文,说要讨伐我。”
陈凤琪不以为意的回道。
“不过是想当皇帝想疯了而已,一点脸皮都不要了,都说是家丑不可外扬,既然他都不要脸了,我们也就没必要再给他留脸,将他这些年做的事,全都公诸于众,再将涉及此次刺杀与谋反事件的首恶,全都斩首示众吧。”
这还是陈凤琪第一次毫不留情的直接下令杀人,在此之前,哪怕是对曾派人刺杀过她自己的成王,她都能网开一面,只是下令将那些人流放海外,生死由天定。
安常煦知道,这是因为,这次遇刺的是他,为了能够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所以他这向来的心软,对生命十分敬畏与重视的祖母,才会一改往日的宽仁,直接亲自下令判人死刑。
“好,我这就下旨。”
在尘埃落定之前,同样被收押在狱中的林琅听说这个处置结果后,提出想要再见他那姑姑一面的请求,得到了郭寺卿的批准。
看到他那位年过四十,依旧风韵犹存,看着仿佛二三十岁的姑姑,在被收押入狱后,短短时间内,就老了二十岁不止,看上去仿佛年过五旬,比真正年过五旬的太尊显老得多,林琅笑得十分开心。
“姑姑近来可好?”
仪容狼狈的崔晴柔见到他,目中顿时露出噬骨之恨。
“是你,是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害了我,害了我的孩子,你好狠的心,我可是你的姑姑,良儿他们是你嫡亲的表弟妹啊!你怎么能出卖我们?”
看着对方那竭斯底里,充满怨恨的质问,林琅冷笑着反问道。
“我为什么不可以,你能在害了娘家一族后,心中没有半点愧疚,还要继续利用,害我这个仅剩下的娘家侄子,我为什么不能让你们得到应有的回报。”
第一百六十六章 敢当
崔晴柔当年曾是誉满京城的崔氏嫡女, 与当时已经娶了正妃及侧妃的祁王生出私情后,选择放弃已定下的亲事,坚持要与祁王双宿双栖。
崇义侯丢不起送嫡女给祁王做妾的脸,又不敢得罪势大的祁王, 或者说是存着攀附祁王的心思, 弄了一出金蝉脱壳, 对外宣布崔晴柔因病不治身亡。
实则做了祁王的外室,被养在祁王府外面,生下两儿一女, 都被记在祁王侧妃名下。
因为这层关系,崇义侯府崔家在私下里与祁王的关系变得格外亲近起来,崔家人在得到祁王的提拔之余,也在暗地里为祁王做了不少腌脏事。
直到崔家因行事不谨,被人拿住把柄, 直接捅到圣前后,名义上与当时的太子有关联的崇义侯府知道, 他们所行之事犯了大忌, 怎样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为保全与其关系更为亲密的祁王,选择咬死不吐真言, 如此一来, 他们不仅能无声的将锅扣到当时的太子头上,还得了个忠心护主的美名。
只是崔家那些人也没想到的是,原以为祁王看在他们崔家一心为他的份上,会在暗地里护他们崔家一二, 却没料到,他们崔家最终得到的是满门抄斩这一最严厉的处置。
崔晴柔在娘家被叛满门抄斩后,的确伤心了几日, 但是随着她因此而得到祁王的格外怜惜,与带着一些愧疚的补偿,没过多久便将那些已赴黄泉的娘家人抛之脑后,更加坚信祁王对她是真爱。
这些年来,即便没了娘家做依仗,崔晴柔也确实一直很受祁王宠爱,虽然无法在人前以祁王府女眷的身份在外走动,但她儿女双全,享受着富贵荣华,活得倒也舒心自在。
见到拿着信物前来寻她的娘家侄子林琅,崔晴柔对其的确很重视,不遗余力的向祁王推荐她这侄子,希望他能有机会得到祁王的重用。
因为祁王对她这个已经没了娘家,只能全心依附于他,也确实对他一往情深的外室挺上心,不曾在她面前隐瞒自己的野心,所以崔晴柔希望自己的侄子能为祁王立下大功,将来成为她的助力。
毕竟对崔晴柔而言,只有当祁王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她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获得祁王在私下里向她许诺的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