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再提高一点,那就多加几块。
到时候可以让爷爷给她买一点寄过来。
这个成本,她暂时承担的起。
马小璇查看了大棚后,就回屋做饭,准备吃了饭,再出来扫雪。
但高智源起了床,主动拿了扫帚,开始清理院子里的积雪。
刚下的雪,还很松软,现在不扫的话,过不久冻瓷实了,就不容易扫了。
他先把大棚上的雪弄下来,堆到院墙外。
不得不佩服,这个竹木棚子看起来轻轻巧巧,但非常结实,不但能扛得住厚重的稻草帘子,而且堆了厚厚一层雪,他用扫帚不停拍打也没事。
比他们那摇摇欲坠的猪圈结实多了。
他们农场的猪圈他都不敢这么拍,生怕直接拍塌了,把猪给砸里面。
清理完四个大棚,马小璇喊他进屋吃饭。
高智源撂下扫帚,搓着手进屋了。
两人坐在暖热的炕上,喝着香甜滚烫的糯米南瓜粥,吃着金针菜炒鸡蛋,还有玉米面窝头。
谁也没提昨晚的事。
不过高智源有些忧心地问:“你看这都下雪了,你那种子还能出吗?”
马小璇信心满满道:“放心吧,没问题,想尽一切办法让它出!”
高智源笑了,行,他就喜欢媳妇儿身上这股子天真又自信的劲头!
吃了饭,高智源没有着急去上工,又拿了扫帚,去扫甬道上的积雪。
马小璇穿戴好,准备接过高智源手里的扫帚:“我来吧,你先去上工。”
“没事,你赶紧回屋,外面冷,到屋里暖和。”
马小璇伸手要去抢,高智源却突然一矮身,把马小璇整个人扛在了肩头。
“啊——”
马小璇身体冷不丁两脚离地,身体失控,整个人要朝下栽倒,忍不住轻声呼叫。
高智源却美滋滋地扛着她,把她扛进屋里,轻轻放到炕上,格外宠爱地说:
“待在屋里就好,别把我小宝贝儿冻坏了。”
马小璇笑嘻嘻地看着他,见他胡子上沾着几片雪,替他拍掉。
高智源按捺了一晚上,这时终于控制不住,弯下腰,拽开媳妇儿脸上的口罩,亲了上去。
只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然后说:“今天晚上该轮到你遵守家规了。”
马小璇抿嘴笑笑,点了点头。
高智源很满意,恨不得现在立马天黑。
但他还是转身出了屋,把过道上的雪扫的干干净净,确定走路的时候不会打滑,不会让媳妇摔倒,这才去上工。
雪还在飘飘洒洒地下着,路上一群孩子在打雪仗、滚雪球。
高智源回到养猪场,继续处理昨天没处理完的那头牛。
猪和牛都杀好了,烟酒糖茶也准备齐了。
高智源又找到场长,让场长给他批了一百斤玉米面。
拿着场长批的条子,花了七块钱,在仓库买了一百斤玉米面,拉回自己家里,先给自己家留下十斤。
其他的,在婚礼前一天,都拉到场部食堂,让食堂蒸窝窝头和发糕。
一头猪,一头牛,再加九十斤玉米面做窝窝头,再加两条香烟,两坛白酒,一大包水果糖。
足够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了!
之前王大林结婚时,也没这个排场。
他这回结婚,请全农场的人来吃饭,到时候二三十桌流水席。
绝对创了农场记录。
嘻嘻,结婚就要结的轰轰烈烈、终生难忘!
让自己难忘,让媳妇儿难忘。
也要让其他人难忘!
马小璇原本没有感受到什么结婚的氛围。
可举行婚宴的前两天,就开始陆续收到别人送的新婚礼物,开始真正有种要当新娘子的感觉。
黎梦梦送了她一个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圆框镜子,镜子后面用毛毡镶了一只毛茸茸的白色狮子猫。
隔壁狗蛋妈张国芳,居然也送来一对双喜枕巾,让马小璇有些意外。
刘建业他们那个宿舍,凑钱买了两把铁皮暖水壶。
场里的领导们,也多多少少送了礼物。
有几家合伙送了床单、被面、布料,这就是非常贵重的礼物了。
凡是合伙送的礼物,都贴着张红纸条,纸条上写着名单,标明了是哪几家人合伙送的。
马小璇平时都没见过这些人,总算趁这个机会结识了农场头头脑脑们的家属。
领导们的家属,也都不是什么官太太,都是普普通通的婶子大娘。
偶尔有几个家属在场部担任领导职位,穿着打扮、言行举止比较严谨,还有点干部的做派,就比如他们农场的妇女主任,看着就很有点派头。
第121章
恨不得一脚踹回西南老家
这两天,马小璇真是收礼物收到手软。
除了那些大件,还有送牙杯、肥皂、肥皂盒、鞋面布料,还有送碗、送盘子的。
甚至有人拎了只大公鸡送过来,还有送鸡蛋的。
礼物虽然零碎,但摆在一起,也占了不少地方。
马小璇只能把这些东西暂时存放到大棚子里,等以后再慢慢收拾。
高智源收工回来,看见收到的礼物,龇着门牙开怀大笑。
他把这个功劳都归在马小璇身上。
肯定是媳妇儿身上带来的福气,让这个家如此兴旺。
搁在以前,谁会主动送东西给他?
都恨不得离的远远的!
马小璇每收到一份礼物,都会认真的在高智源那个笔记本上记下来。
有时候偶尔会忘记那人是谁,等高智源回家,跟高智源形容一下那人的相貌什么的,高智源就能猜到是谁。
总之收到的每一份礼物,她都在纸上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何院长也送了东西。
他虽然没什么钱,但仍然以倾家之力,送了一只陶瓷茶壶。
另外又在代销点买了张红纸,跟人借了笔墨,给他们写了几幅新婚对联、几张大大的红双喜,让邵默带过来,熬了浆糊,糊在他们家墙上。
院里院外贴的到处红艳艳的,煞是喜人,很有点要结婚办喜事的热闹。
邵默用他刚学会的木工手艺,替他们打了个盆架。
就连马英,大概也碍着这层并不亲近的姑侄关系,买了个全新的洗脸盆准备送过去。
马兰花眼见着姑姑要把这么好的东西送给马小璇,心里挺不乐意。
这花鸟图案的搪瓷脸盆,看着不便宜啊。
姑姑可从来没在她身上那么大方过。
这么一想,心里更不平衡了,就问:“姑姑,你怎么给那死丫头买这么贵的东西,她又不是你亲侄女?”
“你懂个屁!”
马英对这个亲侄女已经彻底没了耐心,好吃懒做不讲,脑子还缺根筋,所以对她说话就直来直去的,不像刚开始还稍微有点顾忌。
马兰花撇了撇嘴,哼哼着说:“哼,我不懂,她结婚你送她洗脸盆,那我结婚你给我买什么?”
马兰花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就是火上浇油。
不为别的,就因为马英前段时间帮侄女找了个对象,恨不得赶紧把侄女请出去祸害别人,别再祸害他们一家。
那个小伙子是马英千挑万选的合适人选:父母双亡!
侄女嫁过去后没有公婆,直接就能当家做主。
就马兰花那好吃懒做的德性,如果找个有公婆的,马英担心人家公婆天天上门来骂。
她可吃不消。
所以找个父母双亡的最合适了。
马兰花听说那小伙子在田管队开拖拉机,是个正式工,觉得条件还不错,一开始也有那么点意思,就同意见一面。
那几天恰逢秋收,马兰花去干家属工,远远望了一眼,这一看,差点当场昏过去。
救命啊,居然是方圆几百亩稻田地里长的最磕碜的那一个!
小个头,眯眯眼,大龅牙。
有事没事还老是挤眼,好像抽风一样。
这么一对比,那个送她鸡蛋的常明安,简直是玉树临风的存在!
她当天就回绝了姑姑这个提议,又哭又闹,说姑姑故意坑她。
凭什么给马小璇和孙带娣找的对象那么好,给她找的对象,第一个死了,第二个长的这么丑?!
马英气的不得了,当场拍了桌子:“谁能想到会有今天,当初给你找的对象是最好的,是你自己没那个福!”
马英又忍了忍火气,耐心劝导:“别看那个人长的不怎么样,其实人很能干,又勤快又本分,绝对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关键是没有公婆管着,结了婚就能掌握当家大权!将来你们俩好好过日子,不会比马小璇差!”
马兰花还是不买账,抹着眼泪说:“不行,我想要个带婆婆的,有婆婆疼,才最享福。”
马英当时一口唾沫差点吐她脸上:“就你,还指望有婆婆疼你?”
马兰花想起了常明安他妈,那个好心的人,心里很不服气,大着胆子跟姑姑顶嘴:
“你凭什么认为我没有婆婆疼,你自己不受婆婆待见,别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
马英当时就给气的头晕眼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姑侄两个为这事成天谁也不理谁,弄的跟仇人一样。
不过,这桩还没提出来的亲事,自然胎死腹中了。
马兰花这时越发觉得常明安的好。
常明安不但送她鸡蛋吃,还有好几回,悄摸摸给她塞别的好吃的。
还送给她几根漂亮的玻璃丝头绳。
马兰花美美地扎在辫子上,被马英看见了,马英就知道,这死丫头肯定在外头胡乱勾搭了。
农场光棍太多,单身久了,看母猪都是双眼皮,何况马兰花这么个年轻姑娘。
她担心时间长了要出事,就问马兰花:“告诉我,跟你勾勾搭搭的野男人是谁?!”
马兰花觉得姑姑说话不中听:“什么勾勾搭搭,什么野男人,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嘿呀,你翅膀硬了哈,有人给你撑腰了是不是,你个死丫头,你再跟我嘴犟,看我不抽你!你赶快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哼,我就不说,有本事自己查去!”
马英惊诧不已,这侄女一向是个直肠驴,嘴上没把门儿的,居然也学会藏着掖着了。
姑侄俩针尖对麦芒,成天闹别扭。
马英觉得老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只能忍一时怒气,劝自己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跟孩子计较什么,自己叫过来的侄女,哭着也得管下去。
马英放下姿态,主动跟侄女商量,再给找一个对象,这回找个好看的。
可是,马兰花自从见过那个龅牙拖拉机手之后,大概留下点心理阴影,总觉得姑姑又要坑她,不同意姑姑帮她介绍对象,她要自己找。
马英再再再次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怒吼:“你他娘的倒是正经给我找一个啊,正正经经带回来,咱把事情办了不成吗?”
马兰花见姑姑又又又发起火,感觉自己终于把姑姑拿捏住了,暗自得意,于是拿腔拿调地说:
“不着急,我再考虑考虑吧。”
噗——
马英当时心都在喷血,恨不得一脚把马兰花踹回西南老家。
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第122章
大胡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这一边马英和马兰花姑侄俩勾心斗角、互相拆台。
另一边,孙带娣和王二林的夫妻关系也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那天晚上,在隔壁公社邮局上班的王大林骑车回家,一家人在炕上吃晚饭。
他们家吃饭的人多,老少三代七口人,把一张炕桌挤的满满的。
王大林就跟家里人商量,他们家是不是也该买点礼物,给高智源送过去。
王大娘就说,买对枕巾送去就完事儿了。
王大林觉得,一对枕巾也太少了,拿不出手。
现在高智源不同于往日了,要是以前的高智源结婚,随便送对枕巾也说的过去。
但现在人家是农场的大红人,不能太敷衍。
再说,老王和王二林都在养猪场干活,跟高智源是工友,工友之间,只送一对枕巾,礼太轻了。
说到这,王大娘不禁感慨:“大胡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啊,谁能想到,他会有今天的威风?”
老王沉默不说话。
王二林趁机说道:“老窦说,是大胡子媳妇儿旺夫,所以大胡子才走了好运。”
王二林说完这话,王大娘不禁朝缩在角落里的二儿媳妇孙带娣瞥了一眼。
孙带娣察觉婆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发瑟缩不安,头垂的更低,好像他们老王家没有发达,都是因为她不旺夫似的。
她也想不到,马小璇那丫头,会有如今的时运。
当初她们三个一块扒了火车,来到东北,按理说马小璇应该是最倒霉的一个,马兰花是最得意的一个。
怎么现在完全颠倒过来了?
她不理解……
关键是,她婆婆总是暗暗地拿她和马小璇来对比,王二林不但不体谅她的难处,居然还在饭桌上,当着全家人的面,说马小璇旺夫!
孙带娣一下没了吃饭的胃口,碗里的大碴子粥变成刷锅水。
王二林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媳妇儿的异常,仍然大口嚼着窝窝头,说:
“就说大胡子这次摆婚宴,谁能想到,场长和主任居然同意借着犒劳秋收的名义,帮大胡子办喜事,一头牛,一头猪,虽然牛是得了胃病的牛,猪是要淘汰的母猪,但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
王二林又去看王大林,说:“哥,你结婚时,也没那个排场吧?”
这话把王大林两口子问的心里有点不痛快。
王大林讪讪道:“那哪能比,人家大胡子是上过省城参加过大会的。”
王大林的媳妇田莉头也不抬地说:“人走时运马走膘,二林,你要是去了省城当了劳模,说不定也能给你办一场这样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