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七零]——灯丸
时间:2022-03-19 09:41:05

  晏浒本能地想骂人,结果他一扭头,对上杨怀誉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直接就消停了。
  这眼神他见过,跟晏姝要卸人胳膊时一个样!
  这两口子,还真是臭气相投了,都喜欢卸胳膊?
  草!晏浒心里暗骂一句,不挣扎了:“三妹呢?把她也喊过来,她二嫂这阵子不都跟她在大棚学技术吗?她不会不知道她二嫂跟王谷丰乱搞吧?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有她这么当妹妹的吗?她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杨怀誉一听,果然,这些没脑子的人就喜欢把锅往晏姝身上甩。
  当他杨怀誉是死人么?
  他冷笑一声,依旧死死摁着晏浒:“王谷丰?啊,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他到大棚来,难道不是为了他老婆欺负大嫂的事儿?你跟大哥感情那么好,不会不知道吧?也是,你们这种甩手掌柜,怎么可能关心自己女人的死活呢?能睡,能生,能打,能骂,这就够了,跟养条小猫小狗有区别吗?”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猫狗犯错我就直接宰了,犯得着这么动气?”晏浒总是抓错重点,还自以为还击得有理有据。
  杨怀誉被他逗笑了:“你动气不过是以为自己戴了绿帽子,可你有证据吗?有冷静下来调查落实吗?别的我不敢夸口,起码二嫂在大棚这里是什么问题都没有的,不信你可以问问一起上工的嫂子婶子,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不会以为她真的有这么大胆子吧?”
  也是,光天化日的,苏锦娘嘴硬人怂,应该不至于。
  晏浒可算是冷静了下来,但心里还是有疑惑:“可王谷丰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说……”
  说他的那玩意儿比他的大呢!
  这种荤话,要是没有奸.情那能说得出来吗?
  根本说不出来的!
  晏浒想着又开始生气了,总感觉这绿帽子是摘不掉了,都怪苏锦娘这个臭不要脸的贱人,他打两巴掌都是轻了。
  杨怀誉听了半天他的控诉,直接反问道:“那你去找王谷丰吧,把裤子脱了比一比,说不定是你的比他大呢,那不就证明他是在放屁了?”
  ……晏浒再次陷入了迷茫,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的?
  杨怀誉可真够野的啊,一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纯情羞涩嘛。
  不过这招确实管用,晏浒做事大多不过脑子,但凡过脑子做的都不是聪明事儿,而现在,他就照着杨怀誉的聪明法子,求证去了。
  不一会得意洋洋地赶了过来:“嘿嘿,你小子,可以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招儿?”
  杨怀誉不想跟他拉拉扯扯的,在他一拳捶过来的时候直接侧身避开了。
  拉架的时候是不得已,现在晏浒不打人了,没必要再有肢体接触。
  晏浒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不过他不生气,误会解开了就好,苏锦娘没跟王谷丰乱搞就好。
  现在他终于有空关心苏锦娘的死活了,忙问了尤红芳一声:“娘,锦娘没事吧?”
  尤红芳白了她一眼,扶着刚刚结束了观察可以下地走动的苏锦娘:“还好意思问呢!差点把这胎又给打没了!我警告你,锦娘月事不准,只要没来,都给我当怀孕了对待,记住没有?”
  晏浒挨了他娘一记眼刀子,有点讪讪的。
  他这认有个好处,气头上没有道理可讲,气过了自己错了也会认。
  所以他乖乖应了一声:“知道了娘。”
  尤红芳走过来在他脑门上糊了一巴掌才算完,随后扶着苏锦娘回去了。
  杨怀誉功成身退,去大棚那里给晏姝邀功,求奖励。
  晏姝听罢这通闹剧,哭笑不得:“我二哥真是,连王谷丰都能戏弄他了,他还傻不拉几的给人当枪使,真是蠢到家了!这事辛苦你了,晚上好好表扬你。”
  杨怀誉羞涩地低下头:“这次肯演那个剧本了吗?”
  “好,听你的。”晏姝一想到杨怀誉上次给她看的那个“剧本”就臊得不行,正好唐大姐过来交接班,晏姝便扯着杨怀誉出去了。
  到了外面,热风一吹,怎么感觉心里的燥意更强烈了?
  只能转移注意力,去老宅那里帮忙布置。
  因为晏婉婚期离得近,宅基地的新房也来不及盖好,所以就在老宅这里结婚。
  这会儿院子门口的墙上已经贴了大红的双喜,尤红芳安抚完苏锦娘,也回来了,继续给晏婉的婚服收尾。
  晏姝过来帮忙清点嫁妆的时候,尤红芳提了一句:“三妹你有空说说你二嫂,她还惦记着四妹的彩礼钱呢,不然也不会到处撺掇人惹事,挨顿打也不冤枉,但我是做婆婆的,总不能看着你二哥真把她打出个好歹来。她现在有求于你,应该会听你的。”
  “娘,我心里有数,这事你别管了,毕竟婆媳之间有点什么都容易嫉恨上。”晏姝帮忙把地上的线头清理干净,随后就出去了。
  去了趟隔壁王谷丰家里。
  王谷丰正在敲打沈玉环,让她别总掺和晏家的事:“我今天宁可得罪人也要帮你挡一回,全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要是死不悔改,咱俩就真的别过了,直接散伙吧!”
  晏姝正好听到这句话,心道王谷丰也不是很糊涂,那就先不提这事了。
  再说了,确实是苏锦娘怂恿沈玉环在前,王谷丰护着自己女人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晏姝笑着敲了敲房门:“老王哥,熟食店投资太大,我暂时不想开了,你看,你愿意跟知青一起去跑销售吗?你要是怕不稳定,那就等我打出名气再说。”
  毕竟供销社的职位旱涝保收,还能暗地里捞些油水,不能只看明面上的工资多少。
  王谷丰想了想:“那就再看看吧,你嫂子再有几个月快生了,我还是留在她身边照顾着点好。”
  “那行,回头我去县城给你们的孩子带两身小衣服,就不聊了,我忙去了。”晏姝又不傻,那沈玉环的眼神充满敌意,连伪装都不做,她不会没事闲的自找麻烦。
  等她一走,沈玉环果然闹了起来,这次学聪明了,不说晏姝的坏话了,而是哭自己没有安全感,没有保障。
  “我好羡慕三妹四妹啊,都能正经领证结婚,我呢?我要是哪天惹你不高兴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哎,我的命好苦啊。”沈玉环匍匐在王谷丰膝盖上,楚楚可怜地样子驾轻就熟。
  王谷丰低头看着她,思来想去,准备过两天找公社书记谈谈沈玉环户口的事。
  *
  晏婉和华少阳即将大婚,华少秦作为华少阳的弟弟,当然也收到了请柬。
  但是他不打算参加。
  为了表达歉意,他特地提前一天过来跟华少阳赔罪。
  兄弟俩今晚借住在了仓库这里,促膝长谈。
  华少阳觉得他没必要这样:“你嫂子怀孕了,年底孩子出生你也不来?你可是孩子亲叔叔。开过年孩子满月,百日宴,抓周,你都不来吗?你自己问问自己,你过意得去吗?”
  “哥……你别说了,我会努力挣钱的,提前把礼物备好。”华少秦依旧在做黑市投机倒把的行当,一旦被抓,是要吃牢饭的。
  但是他不在乎,黑市来钱快,他急需证明自己,顾不得了。
  华少阳劝不动他,无奈之余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为了一个不肯离婚的女人,何必呢?
  不该是自己的,苦巴巴地求着也没用,到最后还不是一厢情愿,感动的只有自己而已。
  他把华少秦送他的结婚礼物收下,不劝了,只说了一句:“你小心点,要是被抓了,就更没戏了。”
  “我知道。”华少秦情绪低落,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思来想去,他还是问了一句:“她有没有找过你?或者,有没有找过晏姝姐?”
  “找我们做什么?”华少阳还不知道华少秦送了沈玉璃那么贵重的一条翡翠项链,所以被他问得一头雾水。
  华少秦却像是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没找就好,没找就好。”
  没找,那就是把项链收了,不打算还给他了。
  这是一个好的信号,说明她心里有他的。
  华少秦这么安慰着自己,半夜趁他哥睡着了,便悄悄起床,摸黑去晏澈家后院听了会墙角。
  晏澈和沈玉璃果然过得不幸福。
  都半夜两点了,还在吵架。
  晏澈闹着想要,一直嘀咕:“这都五六个月了还不让碰?医生都说了没问题,你矫情什么?非得逼我去外面找一个?”
  “晏澈你还是不是人?咱们的协议里写得一清二楚,孩子生下来之前,我身体恢复之前,你都不准以任何理由逼我跟你同房。再说了,六个月怎么了?六个月就绝对不会出事了?月份越大,出事后我的风险越大你不知道吗?你想我死你就直说,没必要这么迂回曲折,真虚伪!”沈玉璃气死了,这人果然信不得,这么快就耍无赖了。
  “你又来了!我怎么就虚伪了?我说的不是实话?你都憋了我半年了,还不准我有点想法?我是个男人啊,我有生理冲动的,一次两次我能忍,一年两年你让我怎么忍?”晏澈也恼了,以前的沈玉璃多小意柔情啊,通情达理,体贴入微。
  现在的沈玉璃,就像是吃了炸.药的刺猬,要么扎他一身刺,要么炸他一脸灰。
  这日子过得,一点指望都看不到。
  他忽然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不该签这个狗屁协议的,自己坑自己呢。
  他憋闷,苦楚,无处发泄,只能寄希望沈玉璃良心发现。
  沈玉璃怎么可能发现什么良心?
  她发现的只有晏澈越来越多难以容忍的缺点。
  大男子主义,自以为是,甩手掌柜,两个女儿的生日倒是记得,但是孩子上几年级了,功课有没有问题,全然不知道,也不过问,就知道甩给沈玉璃。
  沈玉璃自己还怀着孕,只能拜托何慧隔三差五过来管管。
  这一点她得承认,何慧是真的宠孩子,每次孩子一见着她,就像是小家巧儿一样,扑腾着翅膀往她怀里钻。
  看得沈玉璃可羡慕了。
  自己要是也有女儿就好了,亲生的到底不一样,血浓于水的亘古优势,是什么都比不过的。
  她忽然特别希望肚子里这个是个闺女,不过她有点悲观,村里人都说她屁股翘肚子尖,肯定是个小子。
  愁死她了。
  有些事真不是可以心想事成的,就好像晏澈,并不能因为她的回心转意就真的变成一个好男人。
  装了两个月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一开始还能做做饭洗洗衣服,后来见何慧常来,就全扔给了何慧。
  沈玉璃心里过意不去,但是月份大了身子沉了,也只能先厚着脸皮让人家代劳。
  总想着等以后帮衬何慧一把,到头来是自己一直在受人恩惠,想想就憋屈。
  所以,在晏澈提出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时,她忽然特别好奇:“当初何慧怀孕,你也是这样三天两头地闹?她可真能忍。”
  晏澈没想到沈玉璃好端端地会提何慧,本能地觉得她在找茬,想也不想就回道:“对啊,人何慧什么都听,人挺着大肚子还能下地干活,哪像你,都不让自己男人碰,可把你矫情的。”
  “她这么好你找她去啊。就是可惜啊,人家宁愿给老张家当老妈子,也不会跟你过了。”沈玉璃当即阴阳怪气起来,每次面对何慧,她的心情都特别复杂,也特别割裂。
  一边因为自己无意中破坏了何慧的婚姻而感到羞愧,一边又因为何慧现在的改变而感到钦佩,但是同时,身为晏澈现在的配偶,她又本能地会吃何慧的醋,会在意晏澈提到的每一次对比。
  甚至不知不觉地,潜移默化地,自己也开始主动提出这种对比了。
  所以她这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真是糟糕,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女人了。
  果然环境使人堕落,她还能守得住本心吗?
  她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她可能真的没有力气跟晏澈走下去了。
  她努力过了,她尽力了。
  即便每每想到晏澈是她第一个男人,想到她和晏澈也有过风花雪月的曾经,可日子就是在这些鸡毛蒜皮一地鸡毛里,再也回不去了。
  当然,晏澈愿意不提她和华少秦的那段,给两人一个重新走下去的机会,她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但是感动过后,还是会忍不住设想另外一种可能。
  如果那天在桑树林没有彻底把话说死,如果她能鼓起勇气,冒着一无所有的风险跟华少秦远走高飞,也许未来也不会太差?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一刻,她特别想哭,也特别怀念华少秦对她的黏糊和专情。
  鼻头不觉有些发酸,耳边传来晏澈摔门出去的声音,沈玉璃跌跌撞撞下了床,打开自己的小箱子,取出里面的翡翠项链,反复摩挲。
  要是先遇到的是华少秦就好了。
  他虽然幼稚了些,说话不过脑子了些,但是起码他敢闯敢拼,对她专一深情。
  这些都是晏澈不具备的优秀品质。
  她好恨,恨晏澈把她骗上贼船,恨自己放弃了下船的机会。
  她把项链放下,重新锁进去,躺在床上,泪湿沾巾。
  屋后的华少秦,一直站在墙根那里,直到屋里没了声音,才转身离开了。
  躺在仓库里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上圩村的楚博梁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收到了结婚请柬,以老同学的名义。
  同时他也知道了晏婉怀孕的消息,心里除了酸和恨,就只剩下无尽的羡慕。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和钟瑞芬都结婚大半年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开始还能抱钟朵朵的孩子解解闷,后来钟朵朵被宋家设计骗走了孩子,就再也抱不回来了。
  钟大奎天天催生,每天早上必定端一碗莲子汤给钟瑞芬,偏偏钟瑞芬气性大得很,说什么不生多好,永葆青春,气得钟大奎好几天不跟她说话了。
  这会儿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睡得呼呼的。
  雷都打不动!
  正好,楚博梁偷摸爬起来,钻到西屋,从自己的那一堆旧课本里,翻出当年写给晏婉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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