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
一连几日过去,二人都陪着梁崇在榆坨村待着,虽说村民们见了他们之后都很热情,各种吃的用的都往他们这塞,不过在村子里乐子少,一连待了几天这两名仆从也有些倦了,这会儿见自家老爷又在院子里的桃树下发呆,他们便闲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老爷回来的时候都没向皇上告假,也不知回京之后皇上会不会怪罪下来,弄不好把官位都给丢了。”个子略高些的仆从开口道。
另一名仆从嗤笑了一声接道:“咱又不靠朝廷发银子,有闲工夫操心这个还不如想个法子好好劝劝老爷,也好叫他跟咱们回去,总在这榆坨村待着也不是个办法。”
说着,二人就向桃树下的梁崇看了过去。院子里的这棵桃树枝丫繁茂的不可思议,树叶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太阳,零零碎碎的几点阳光洒在眼神落寞的梁崇身上,画面美好的不似凡间的一般。
树梢上也是结了不少青涩的小果子,想来这棵桃树应该是被养护的不错,只可惜他们来的早了些,现在还没到吃桃子的季节。高个子仆从暗想道,听村民说女主人也长得十分貌美,想来也是,如若不然老爷又怎会这般牵挂呢?
不过他们都快寻了大半月了也不见个人影,只怕是……
唉!
二人对视一眼,示意着谁去劝自家老爷回去。就这么一直找下去也不是法子,他们来时得了老夫人的命令,要是没把老爷给照顾好可是要丢饭碗的啊。
“划拳吧?”就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高个子仆从提出建议道。
“行。”另一个仆从点点头,就当他正要伸手时余光却不经意的瞟到自家老爷往地上栽去……
梁崇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只不过当梦醒的那一刹那他再也没像上次那样记住梦中的细节了,他脸上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从床上坐起后就要下床。
张氏正好从门口进来,见了他的动作赶紧上前将人按住:“你这才刚醒来,大夫说要好好休息,就先别下床了。”
“曼曼的事情娘都知道了,王县令那边也一直都让人留意着,眼下最要紧事还是先把你身子养好了再说。”张氏的声音有些哽咽,昨日仆人将儿子带回来的时候那副昏迷不醒的模样着实吓着了她,再加上听了儿媳妇消失了月余的事情,叫她一个晚上都合不上眼。
儿媳妇的行踪她固然担忧,可眼下儿子的身子又是这副模样,她也不放心让儿子出去找,又急又忧的连饭也吃不下。
朝中有肖辰代梁崇告了假,皇帝一批就是两个月,张氏倒也不担心儿子前程的问题,如今最让她忧心就是儿媳妇的事了。
由于梁崇的仆从还未向张氏说明情况,所以直到现在张氏都还以为林曼曼只是普通的走丢而已,可尽管如此,在这个交通信息落后的朝代,走丢已然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件了,有许多人甚至因此一辈子都不可能与家人再相见。
“母亲,娘子她不会再回来了。”梁崇声音低沉的说道,说完便侧过了脸,叫人看不清他神色如何。
他话音刚落,张氏就唰的站了起来:“怎会?!”
“不是说还没消息吗?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只要人还活着总会有找回来的那一天的。”张氏喃喃道。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儿子会说的那样笃定,难道……
“莫非是你们有了曼曼的消息瞒着不告诉我?”张氏腿一软,一下子就跌坐在椅子上,木讷的问道。
作者有话说:
结局还有一点点没写完,恩师约我出去干饭啦!我晚上回来就补完,知道你们等的很难受,下一本我完结了再发。
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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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56章
◎结局◎
“娘子她不会再回来了。”梁崇没有回应,只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张氏无法,只好叫来了随行的仆从询问。这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自己儿媳妇已经消失了大半月之久,吉祥县那边的衙门将地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把人找出来。
守城的士兵也认识曼曼,但他们一个个却都说那日没见她出城。
“难道好端端的一个人还会平白无故的就消失了不成?”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了!
“小的也不敢骗您啊,那吉祥县的县令的确是这样说的,梁大人还亲自去问了那日守城门的守卫还有城中的百姓。”仆人解释道。
张氏心里觉得更疑惑了:“他们都说那日没见过我儿媳妇?”
“是。”仆人答到,过了一会儿之后又补充道:“倒是有两个话都说不利落的孩童说是亲眼看见夫人一下就不见了。”
“怎么一下就不见了?是走丢了还是被人绑了去了?”张氏忙追问道。
“只说是一眨眼就不见了,具体的那两个孩子也说不清,但小的总觉得老爷知道些什么,您不妨问问老爷。”高个子仆人说道。
张氏闻言回头往梁崇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摇了摇脑袋:“崇儿要是知道早就把人给带回来了,又怎么会像如今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这……小的不知。”
自梁崇回到京城之后,在家里一待就是一个多月,林曼曼的事张氏不问他也不提,但凡张氏问起他便是一副像是被负心汉抛弃了的妇人模样,引的张氏总是忍不住猜想,莫非是儿媳妇跟别人跑了?
可转念一想儿媳妇绝不是那样的人啊,更别提儿子如今事业有成,他们夫妻又如此恩爱,家中也不缺钱财,这根本不可能。
“崇儿,你这是?”
张氏正准备送梁安去学堂,猛的看到收拾的一身整洁的儿子忽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崇儿今日怎么愿意出门了?张氏心生疑虑,紧接着一脸警惕的看着梁崇,生怕他做出什么偏激的举动来。
“上朝。”梁崇面色不改,语气淡淡的说道,叫人听不出一丝喜怒来。
昨日他无意发现了母亲身边的那名丫鬟身上挂着同他娘子之前给他的一模一样的护身符,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娘子不是专门为他去求的,府中上下,甚至连院子里洒扫的仆人都有。
所以自己对她而言不是最重要的是吗?自己自以为是的感动,原来只是批量的敷衍,难怪她能那么洒脱的离开,连告别都省去了。
“上朝?那曼曼……”
“她不会再回来了,母亲日后也不必再提。”
没待张氏说完,梁崇就直接打断道。
“可……”张氏还想再说些什么,儿子却已经走远了。
儿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知道曼曼的下落了吗?张氏顿时觉得脑子更乱了,她只想着等儿子回来之后再问明白,可让她讶异的是儿子真的对此事缄口不言,每当她提及此事时总是能被他以别的话搪塞过去。
开始梁安还会缠着自家哥哥问问嫂子的情况,直到后来梁安也不再问了,因为梁安知道,无论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快些长大,等长大后母亲就不会再拘着他了,到时他自然就能去找嫂子了。
十年过去
张兰做的生意也换了方向,牛家在县城里开了个医馆,榆坨村的村民们纷纷搬进城的搬进城,建新房子的建新房子;杨建在军营里混了几年,为朝廷立下了赫赫战功被封了个将军;肖辰去了邢部之后官路也算顺遂。
梁崇自林曼曼消失后就再没人见他笑过,他也一直未娶,虽然已然位列三公,成为了澜国建国以来最年轻的首辅,京中的女子们都对他倾心不已,但他却谁都不多看一眼,仿佛只有国家大事才能让他上些心。
皇帝感念林曼曼为百姓所做出的贡献,命人列出了她所立的功绩广而告之,并为其在吉祥县立了雕像。
又是二十年过去,张氏已然垂垂老矣,这些年来她从来都没放弃过打探儿媳妇的消息,可得来的答复却从未变过。
“崇……崇儿,你告诉母亲,告诉母亲曼曼究竟是生是死,不然……不然母亲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张氏颤抖的抓住梁崇的手掌,她的声音轻的就像风撩过耳畔一般,稍不注意就听不清了。
古人的寿命本就不长,张氏从前又是个多病的,要不是有灵液的滋养只怕是早就去了,如今多活了这几十年,已经算是长寿了。因为在这个朝代有的人甚至就只能活这么些年。
“你……你告诉母亲啊……”她情绪一激动呼吸就不顺畅,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在一旁的梁安也有些急了,及冠之后他也在四处打听嫂子的下落,可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不过他总觉得自家兄长是知道嫂子的下落的,只是不明白哥哥为何一直瞒着大家。
多少年了,他所追寻的也就是这么一个答案,他不明白兄长究竟有什么好隐瞒的。
“哥……”他还想再劝,身边的妻子一把拉住了他。
她不能说话,可梁安却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于是便耐着性子乖乖的安静下来。
“曼娘她……”梁崇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三十年过去,他也不再年轻了。
他刚准备说,却又忽然顿住了,惹得梁安又忍不住催促了一遍后这才红了眼眶,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似的佝偻着身子开口:“曼曼她回家了。”
“回家?这不可能,我早就让人去嫂子原来的村子问过了,她根本就不在那!”梁安一遇到有关自家嫂子的事情就变得有些急,身边的妻子一连拉了两次都没拉住他。
“她回自己的家了。”梁崇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大家。
“曼娘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母亲,您还记得当年咱家那棵忽然长出来的桃树吗?还有咱们是怎么从那一场场的天灾下活下来的。
她那时失去了一些记忆,当把她那个世界的记忆都想起来后自然就走了。”
梁崇说着说着泪水便不自觉的从脸颊滑落,这么来他一直都在后悔,当初他若是对她再好一些,曼娘说不定就会为了他留下来。
不过梁崇不知道的是,林曼曼其实也身不由己。
“原来如此。”张氏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低叹一声过后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嫂子她……”梁安也知自家兄长断不会骗人,更别提此事事关嫂子,不过他万万也没想到嫂子消失的真相居然这么离奇。
“母亲?母亲!”一直主意着张氏的梁崇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伸手一探过后面上便露出了哀恸之色。
因为张氏的逝世梁府反倒是一改往日的冷清,张氏下葬的这一天梁府内人来人往,梁安和妻子也忙的不可开交。
“怎么不见兄长?”从山上回来,梁安才想起自母亲下葬后就没看见过自家兄长,于是随意找了个府中的小厮问道。
那小厮挠挠脑袋解释道:“大老爷自老夫人下葬后就先回府了。”
“嗯。”兄长向来便喜欢独来独往,梁安早已见怪不怪了。
母亲虽已下葬,但府中仍有宾客和琐事要处理,梁安无暇再顾及兄长,一忙便忙到了黄昏,这才想起兄长自从山上下来后便再也没露过面,心中觉得有些奇怪,派人去瞧。
那小厮听了他的命令来到了梁崇的院子里,院中静悄悄的,连个看守的人的没有,从老爷最常待的书房出来又找到卧室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小厮心中不免觉得有些怪异。
正当他打算回去跟二老爷禀报时,发现了屋子里有些不对劲。
老爷在家时白日里床幔从来不会放下来,并且现下也没到老爷入睡的时辰,莫非老爷身子不舒服?
小厮心里想着,便上前一步掀开了床幔的一角……
在看到床榻上躺着之人面色铁青之后他双腿一软,鼓足勇气伸手往老爷鼻前探了探,紧接着像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似的往后跌做下去。
片刻过后他便站起边往门外跑边嚷嚷着喊叫道:“不……不好了!”
张氏刚下葬梁崇便紧随其后而去,百姓们在感伤之余,茶余饭后也不禁猜测,定是因为首辅大人太孝顺了,经受不住母亲离世的打击,悲伤过度所以跟着去了。
梁崇一身为国为民,走了后连个后代也没留下,去世后的再多的追封与赞誉,于他而言也是无用了。
这些年来梁崇一直瞒着众人,表面康健,实际上早已患上心疾,病痛缠身无药可医了。
只是在最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在想,他一直是一个拿的起放得下的人,但要是问他这几十年来是否真的将曼娘给放下了。
他想他大抵是放不下了,许是从他们一起经历了那接二连三的天灾,或是在两人相处时不经意的某一刻,可能还更早些,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再也不能将她放下了。
若有来生的话他们还会再见吗?
他在心底祈祷着,心头的绞痛让他喘不上气来,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抽搐,片刻之后锦被上的手缓缓的滑落至身旁。
——本文完
作者有话说:
下本《师尊她娇软可人》文案在下↓欢迎收藏,码完之后再每天不断更的发出。
凌宛是整个修真界最有天赋的女修士。
年纪轻轻的她修为便达到了大乘后期,未婚夫也是修真界的翘楚,女才男貌,一直被传为修真界的佳话。
直到她发现未婚夫与她宗门内的师侄关系暧昧的那天,在旁人眼中一直冷清孤傲的凌波仙子凌宛,竟当场被气的气血攻心,修为大跌!
为了稳住修为,凌宛只好闭关修炼。
闭关的过程中,凌宛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梦到了自己那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弟子,居然敢用那种偏执、阴狠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仅对她做着夫妻之间才做的事,还强迫她叫他夫君……
醒来之后,她听门中的其他弟子说,他们的师兄,也就是她的亲传弟子良崇,在小世界中渡劫失败,修为从元婴中期跌至了筑基后期。
毕竟那是她唯一的内门弟子,凌宛不断的提醒自己,那只是一个奇怪的梦,作为师尊,她此时理应去探望的。
直到她看到了那往日里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弟子,忽然用跟她梦里一样的眼神看向自己,并且用那听了便叫人心疼的暗哑的声音,眼尾发红的叫了她一声“曼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