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也不容易,家中母亲父亲年纪大,姐姐又是个不争气的,夫郎跑了,留下这个侄女还得你带着长大。”陈尤花了点钱就摸清了周老三家中的情况,“可惜的是侄女混得很,别的没学到就学了调戏、玷污小郎,呵呵,毁在她手上的小郎不少吧。”
周老三没反应,陈尤便继续说:“听说你为了娶孟氏费了不少功夫,你还想让自己女儿去读书是吧?想走科举?”越说她声音越低。
“呜呜”周老三瞪大眼睛,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说,有什么事情冲她来一般。
“哎。”陈尤又叹了声,“听说,身体残缺,科举无望。”
她话音一落,周老三立马激动了起来,不断的摇头想甩开嘴上的布条。
“我可以让你说话,但你要是喊,我就去打瘸你女儿周连的腿。”陈尤一笑,“相信我,力气大的用处真的不只是拿来扛货物的。”说完就静静的看着周老三。
周老三喘着粗气,最后点了头。
陈尤扯开布条,拳头却蓄力待发,只要她敢喊,一圈就揍过去。
周老三没喊,却难掩愤怒:“你这个女人,我可没得罪你!”
“是啊,可我预感你要来找我麻烦了呢。我讨厌麻烦。”陈尤低低的笑了声,“跟踪我一次。用那种阴沉的眼神看了我三次吧?”说着,陈尤的手指划过周老三的眼皮,吓得周老三头往后仰。
陈尤猛的发力,一手按住她的脑袋,一手掐着她脖子,看着周老三憋气憋得脸红,才开口:“处理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麻烦源头掐断。”动作那般凶狠,可声音还是那般温柔。
被人猛力的掐住脖子,周老三的脸憋得通红,窒息感让她心跳格外快速,这个过程非常漫长,几乎让周老三以为陈尤要弄死自己的时候,她又松开手。
“好了,我们好好说话好了。”陈尤轻轻的拍拍周老三那肿起来的左脸。
周老三猛吸气,脑袋是又晕又懵,艰难的开口:“你到底要干什么!”声音又低又哑。
“如果你再老找我或是我身边人的麻烦,我必会对你家里人出手的。虽然我不会杀人,可是......”陈尤凑近了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老三的眼,“让人痛苦的,不仅仅是死亡。弄残、弄疯多的是办法,所以,我们都停止这无意义的敌对关系好不好?”
周老三也看着陈尤,试图再她脸上找出什么,最后发觉,这人的眼底非常冷漠,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陈尤看周老三不说话,也没强求,把布条绑回去,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也许你需要问问你女儿的意见,也许她真的很想瘸腿后不读书呢?”说罢,也不管周老三呜呜的声音。
出了这个废旧的宅子,去买了不少冰糖葫芦,分给聚在一起玩闹的小女孩,让她们去带周连过来废弃宅子周围玩耍。
小孩子天真,能吃上一串冰糖葫芦就很开心,何况只是带上周连来这里玩就能得上几串,都非常兴奋。
陈尤就坐在宅子得门槛上,看着散开的孩子们,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搓了下手指,突然很想点根烟。
抬头看着白云飘过,心里却不算轻松。
小孩子们常在一起玩,带周连来很容易。
陈尤笑眯眯的把冰糖葫芦都发了过去,教了几个好玩的游戏,便进了那宅子。
孩子们的笑声和说话声,都传进了屋子里周老三的耳朵里。
陈尤再次打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周老三满眼祈求。
“我一挥手她就会进来,也许,嗯,在你面前瘸腿应该是个不错的经历?”陈尤笑呵呵的,屋子门开着,似乎随时都要准备出去将周连带进来。
周老三不断的摇着头,可陈尤只是笑着,无动于衷,周老三眼中含泪,以头磕地。
一下两下三下......
陈尤这才走了过去,用脚尖抬了抬周老三的下巴:“知道了吗?对比我,你的牵挂更多更重,想教训我想报复我之前最好,想想你那年老的母亲父亲,再想想你那柔弱的夫郎和年幼的孩子。”顿了下,她轻笑了声:“结束敌对关系如何?还是想鱼死网破?”
周老三连连摇头。
“这才乖。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陈尤拉开她嘴上的布条,“如果我在外头听到半点,你就要小心自己的女儿了,这只是开始。”
“不会。”周老三应了,神情却难掩恨意。
陈尤笑了笑,接开她的束缚:“去吧,你女儿就在外头。”
周老三活动着手脚,看着陈尤没有反悔的意向,才快速离开。、
陈尤叹了声,也跟着离开这宅子,赶去衙门。
这次梁子结大,周老三一时服软,没在近期发作,但在不久的将来却给陈尤带来一个大算计,但这是后话了。
青冉看着陈尤离开后,神色莫名。
后来七八天,周老三总是会梦到恶鬼,变得有点神经兮兮。
陈尤还没到衙门,就看到徐大姐急匆匆从衙门出来的身影,一看到她就一顿数落。
她不得不陪笑连带认错的‘哄’了徐大姐半天,才算完。
“妹子啊,你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就要先告诉我,怎么,她们当我们半山村的人好欺负?”徐大姐说得很是愤怒。
陈尤笑了笑:“她现在是不敢了。”至于以后,以后再想法子了。
“最好是这样,不然叫上几个姐妹打山她家去!”徐大姐沉着脸,“你别不必给她们那些个陪好,就是个扛货的,真把自己当江湖帮派了!”
“知道知道,别气了姐。”陈尤连连应下,“姐,徐从姐呢?”
“她还在衙门里。”徐大姐说完,又交代了句:“你来镇上总得去瞧瞧你那未婚夫郎,我跟老从去我那大姐店里坐会。”
“那也成,我看看他就回来找姐。”陈尤点了点头,除了看青冉,她还得去置办些东西回去。
那石头屋也着实不够看,她想再起两三件砖瓦房,不过这事得问问青冉的意见。
去白府的路已经非常熟悉,陈尤敲门,来开门的是白辰。
“原来是陈女郎。”白辰脸色不怎么好,却还是露出一个笑容,“进来,青冉在侧院折腾花草。”
“多谢白大哥。”陈尤拱手,“白大哥你要多注意身体。”
白辰轻笑了声:“都要成一家人了,客气什么?我身体没什么事,侧院在那。”说着他指了指左侧的拱门。
陈尤走了进去,便看到青冉穿着绯色衣裳,散着头发蹲在花丛之中,显得有些艳丽。
“咳咳。”陈尤干咳了声。
青冉身体一顿,随即抬起头看向陈尤,满眼惊喜:“你......你怎么来了?”
陈尤走向他,笑道:“来瞧瞧我的夫郎呀。”说着手不自觉的去摸了摸青冉的头发,果然很是柔滑。
青冉仰头看她,眼神似瑱似怨:“谁是你夫郎?”
“原来你不是我夫郎呀,那可能是我认错人了?”陈尤收了手,很是悠闲自在的说道。
“谁说我不是?”青冉哼了声,“你就喜欢逗我!”
陈尤笑看他:“那也只逗你一人。”
青冉脸上飞红,垂下头,把玩着手上的花朵,很是羞怯的模样。
“青冉,我想改造下我们的家,你说要建成什么样的?”陈尤蹲下身,问了句。
青冉侧头看她:“现在就挺好的。”
第19章 成家立业14、“小了点,也简陋。”陈尤轻轻的握住青冉的手,“我想着在这两屋子后面再建三间青瓦白墙的屋子,围成一个口字。”……
“小了点,也简陋。”陈尤轻轻的握住青冉的手,“我想着在这两屋子后面再建三间青瓦白墙的屋子,围成一个口字。”
被握住手的青冉,笑得很甜:“你既想好就去做嘛,不管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你很喜欢花花草草,到时就买些种到院子里去。”陈尤勾画着未来的生活,“后院也要扩建,也给你种花种桃树可好?”
“嗯。”青冉挽住陈尤的手臂,依赖的靠到陈尤的肩膀。
陈尤侧头看着青冉白皙的脸颊,想了想,伸手顺势拥住他,一时也没再开口说话,她实际上有种不安全感,在这个世界她跟浮萍没有区别。
所以她现在比以往都急切,急切的想要一个家。
也许有个家,她就定下来了。
青冉似乎也察觉陈尤现在的心境,很是顺从的靠着她,也没说话,两人相互依偎着,看着满院子的花草。
但这天陈尤没能在白府待多久,毕竟徐大姐她们还在等她,坐了半个时辰便告别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静充实。
陈尤再次大动土木,建了三大间砖瓦房,屋子布局成了一个口子,这下又成了半山村和附近村子的大焦点。
有的人说,这陈尤来半山村前的家底肯定丰厚。
但也有不少人说,她是得了镇上那个未婚夫郎的福,说不定这建房子的钱还是别人给的,话里话外都说着陈尤吃软饭的意思。
面对这些风言风语,陈尤半点没有放在心上,她专心致志的布置自己的家。
两间石头屋,堵掉两个门,打通了两间屋子,并在又开了一个大门;而大门左右两间房,一间做厨房,一间做浴室和厕所。
后头起的三间砖瓦房,留了正中间的房子当客厅,左耳房则改成书法和休闲室,右耳房则是吃饭的地方。
而右侧整间屋子是主卧,左侧则分了三间卧室,陈尤笑眯眯的说,这是以后留给小孩子的。陈尤想着青冉会给自己生下可爱的孩子,心里就很暖和。
时间如流水,在忙碌中,婚期渐近。
聘礼也提上了日程,除了五十两聘礼,其他都由云氏帮忙准备,聘饼、海味、酒、茶、生果以及三牲等等一系列不可缺少的聘礼都准备妥当,云氏便问陈尤:“妹子,这大雁是要买吗?”
陈尤愣了下:“不能自己抓捕吗?”抓大雁应该是个技术活。
云氏楞了下,随即轻轻笑了起来:“咱们这可没有。虽说这大雁可有可无,但对于小郎来说是难得的心意。”
“那就买。”陈尤应得很是爽快,“得去哪里买?”
“镇上应是有的。”云氏回道,“你上镇上打听下,这个季节应是有的。”
“好。”
陈尤急匆匆地去了清河镇,打听了好久,才在一个卖喜事用品的小铺买到大雁。
当她提着大雁出来时,就看到徐尚云在和一个戴着面纱的男子说话,那喜笑颜开的样子,倒不见之前的颓废。
就是那男子身型有点熟悉,但也确实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陈尤没过去打扰,转身便走,这些天很忙碌,青冉又在准备着嫁妆,都没能见面,心中的思念不断发酵。
十几天的时间过得很是漫长,当看着聘礼一抬抬的进了白府,才展了笑颜。
想着青冉喜欢花,陈尤又琢磨着买花来装扮自己的家。
清河镇的早集时不时有花农来卖花,而十月份又是菊花开得正好的时候。
陈尤早早就来了集市,看着花农板车上一盆盆或开得灿烂,或含苞待放的菊花,心里极为满意。
“这位女郎,可要买菊花?”花农笑眯眯的问,还指着花介绍,“这里依次过去是白玉帘,红衣、粉妆,白虹,青鸟。”
花农说的名字,陈尤都没听过,也分不清这些菊花的品种,只觉得她说的名字极应菊花模样。
白玉帘颜色极白,花瓣细长,柔柔软软,花蕾微绿,看着真像是白色的玉帘;红衣颜色是正红色,花蕾微黄,花瓣较宽,卷起的弧度略大,好像是穿着红嫁衣旋转的美人......尤其那青鸟,颜色是那种白中透青,花瓣不细也不宽,却很长,真是亭亭玉立,看着极为赏心悦目,很像青冉安静站着的模样。
“这一盆怎么卖?”陈尤笑容满满,她觉得这样好看的菊花,青冉定是喜欢。
花农一喜:“白玉帘和青鸟,一盆40文,其他的都是35文。”
“这价有些贵了。”身旁传来一道清冽的男音。
陈尤疑惑的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灰青色衣服的男子,走到这边来,他带着斗笠垂纱,看不清模样。
“这位小郎你可别乱说坏我生意!”花农急急的回了一句,“女郎,你可是要买我的花?这花价可不高。”
陈尤还没说话,那男子便道:“这些菊花都不是精心养的,应是花田里挖来,花枝花叶都不精神,想来是粗心伤了根茎的原因,这乃其一;其二,这些品种也不值钱,这白玉帘和青鸟养得好的,也不过30文一盆。”
花农顿时怒瞪了眼睛:“你这小郎怎坏我生意!一个小郎大白天四处乱晃......”
“慎言!”陈尤皱眉呵了声,“你这般火气,可是被说中了。”真是差点就吃了亏。
那男子似乎也不在意花农如何说,甩甩袖子便要走。
“这位小郎,多谢。”陈尤连忙追上几步,也不管那花农的呼唤声,拱手谢了这位小郎一句。
男子微微侧头:“谢倒不必。”却没再走。
“嗯?”陈尤疑惑了下。
男子沉默了下,指着街尾:“那有一个哑巴花农,花挺好。”
陈尤顿时秒懂,便笑着应了:“好,我现在就过去。”
“你......”男子似乎有些迟疑,“你莫要欺负她是哑巴。”清冽的声音竟有些祈求的味道。
“这是自然。”陈尤点头。
男子浅浅的朝陈尤行了礼,便走了。
“这世界的男子可真是各有风采。”陈尤赞了声,便往街尾走了过去。
走倒结尾果然看到一个花农,那花农穿着朴素,身子很是纤瘦,五官倒是长得好,就是眼神有些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