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回尴尬的翻了个身,鞋里的线自然没扯出来,干脆坐在地上穿鞋。
她这边鞋还没穿完,前脚刚迈进自己帐篷的邶就又把脚收回来,极为烦躁的向她走来。
感受到身后有一道影子靠近,凌月回识趣的往帐篷里挪了挪,然后才抬头看着邶,眼神满是对自己的证明,像是再说:你看,我没有要离开,我只是下来玩玩。
被那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邶郁怒之余也拿眼前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叹气别开眼,“别给我添乱。”
凌月回点头,立刻伸出手做发誓状,“我不添乱,我就是想和你说一下雨季真的要来了。”
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平原的雨季,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规模的洪水能冲垮半个荒原,但她就是敢肯定戈萨不撤走一定会后悔。
这就是来自原著读者的自信。
也不知道邶在忙什么,连拉她起来都没有,四下看了看就又直接回自己的帐篷了。
凌月回站起来一边拍身上的土一边看周围的人,各个都是防备,恐怕短时间是没那么容易靠近,好在没断粮,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就是雨季这个真得重视啊。
凌月回忽略了别人的视线,直直来到邶的帐篷前。
说是他的帐篷,更多时候是被族人使用的办公场所,凌月回记得书里说他们两个应该住在另外的帐篷里。
里面除了邶还有一个打扮的非常隆重的老妇人,面戴狼头面具,彩色的纹路里显出古老复杂的韵味,见这面具凌月回就知道了,她是戈萨的巫师。
在荒原巫师的地位非常高,日常部落都听首领指挥,可一到真正的大事上,只有巫师才有资格决定,
巫师没事都会待在自己的帐篷里,焚香祷告,像荒原上的老祖宗祈求部落平安,没有大事是绝对不会与首领交流。
今天巫师在这儿,那就是说明邶是真的有事在忙,没时间听她胡言乱语。
凌月回看了两眼,莫名就感受到一股压迫,想来是哪巫师婆婆感觉到她的存在了。
凌月回迈开步子离开,又不知道该去哪儿,这里人人都躲着她,估计邶不让她出来也有这个缘故,毕竟不是谁都愿意被人疏离。
走走停停间她把自己书里看过的内容和现实对照到一起,再次感慨世界的神奇,原来自己在书里看见的竟然能成真。
荒原起了风,由于没有多少山能遮挡,风一起便没完没了的,凌月回站在戈萨帐篷群边缘,被吹得睁不开眼。
她往远处望了望,还想再去看看老榆树,那是原女主长眠的地方,也是男女主定情的地方。
凌月回又往外走了走,大风吹的她发丝纷飞,土砂漫天,睁不开眼,她当即决定要回去,也不急于这一时。
可是她要回去时就发现不对了,妖风愈发凶狠,她竟然连站着都困难,更别说迈腿回去。
为了不让自己被吹跑,她蹲下去抓住了地上的一丛草,觉得这草长得还挺结实,估计能替自己分担一点压力。
凌月回一只胳膊挡在额前,在等这阵风过去,却只等来了更放肆的大风。
不远处的帐篷被吹的哗哗作响,人的呼喊声,牲畜的叫喊,混着呼呼风声震得人耳朵疼。
刚才还有闲心感慨世界神奇的凌月回,这会儿只想问问老天爷是不是见不得人好,见她没死过来特地收她性命来了。
说好的雨季这风是什么意思?
风速越来越快,凌月回感觉自己蹲着都快被吹跑了,她必须得想个办法回去,不然在这儿被吹跑能来救她的人都没有。
想来戈萨族人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场风,他们不像是有准备的样子,这会儿估计还在自顾自呢。
凌月回又蹲了会儿,实在是觉得自己蹲不住了想起来,刚站起来一抬腿,整个身子在那一刻就失去了平衡,被风带着向后倒去。
站不住,根本就没机会反应。
凌月回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飞着出去的。
到后来她终于能停下以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个地方了。
这场风来的实在诡异,她回头往自己来的方向去看,哪儿还能再看见戈萨的影子,一望无际的荒原,除了枯草就是稀稀拉拉的几棵树。
就是为了收自己性命来了是吧,凌月回一边吐槽一边往回走,几百米外有个小坡,拦住了一些视线,也不知道小土坡后面能不能看见一些戈萨的影子。
走了五步不到就听见有狼嚎,荒原是有狼的,戈萨还以狼为尊的,但这不代表狼会对人友好。
那是群居动物,凌月回自己连半头狼都不一定打得过,更别说一群。
她判断出狼嚎就是在自己侧面以后立刻放弃了原来的路线,往狼群相反的方向跑去。
她的速度可没有出来捕猎的狼快,眼下能做的就是趁着狼还没发现她赶紧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戈萨的衣服沉得很,跑起来很吃力,凌月回又没有爱运动的习惯,跑了没一会儿就喘的跑不动了,刚才抵抗大风已经很难了,这会儿竟然还要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