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湛偏头问:“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沈灼摇头:“没有,是我不好。”即便是前世,萧毅除了不肯离婚、在他长嫂事情上隐瞒自己之外,的确没什么特地对不起自己的地方。
慕湛闻言也不再追问了,小姑娘是自己教出来的,她能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肯定是萧家出了什么问题。问夭夭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他派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慢慢走到镇北王府了,镇北王刚送完属下准备往回去等沈灼过来,见慕湛牵着马走来,不由乐了,“这才是小姑娘骑马样子,你早上像什么样了?”
镇北王的话让沈灼槽点满满,什么叫小姑娘骑马的样子?您简直比后世人还封建。这会封建礼教还没那么严格,所以沈灼才说镇北王比后世人还封建。
“镇北王。”沈灼下马乖巧的行礼。
镇北王轻叹一声,“女大不中留,小姑娘大了,连姨夫都不肯叫了。”
沈灼:“……”女大不中留能这么用?
镇北王瞄了一眼肩并肩站立的小儿女,眯眼笑道:“不叫姨夫也行,以后叫我大人,横竖以后都是一家人。”
什么?沈灼这下真懵了,姨夫到底在说什么?
慕湛瞥了父亲一眼,温声对沈灼说:“我们进去吧。”老头子这么想,就不怕阿娘晚上来他?慕湛自嘲一笑,他娘最担心就是夭夭情窦初开时会喜欢上自己,所以早早地将两人隔开了。
镇北王含笑走在两人前面,这丫头是他们慕家养大的,打小不知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思,要真放她走了,他这不是做亏本生意了吗?
镇北王是一直想让沈灼当自己儿媳妇的,她是阿顾最疼爱的孩子,阿顾临终前谁都没管,就是放心不下她,既然这么不放心,就干脆养在自己家里好了,镇北王如是想道。
顾王妃要是泉下有知,知道镇北王的想法,估计都能气吐血。
“父亲、大兄。”慕洵在堂屋准备晚膳,听说镇北王和慕湛都回来了,他出门迎接两人,他坦然自若地给慕湛行礼。
慕湛是在京城出生的,慕洵则是第一次来京城,两兄弟虽很早就知道双方存在了,但这还是两人生平第一次见面。
谁都清楚,这两兄弟立场对立,可以说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但两人初次见面,还是十分兄友弟恭的。
“二弟。”慕湛含笑回了半礼。
镇北王又给沈灼介绍说:“夭夭已经见过老二了吧?他是你二哥。”
沈灼乖巧地给慕洵行礼:“二哥。”镇北王说什么她就叫什么,她不能在镇北王面前给表哥丢脸。
慕洵听到她叫自己一声二哥,心中暗暗好笑,可算是听到她叫自己一声二哥了。
慕湛温声对沈灼说:“你先进去喝盏茶水休息一会。”
沈灼对三人说:“姨夫、表哥、二哥稍候。”她说是去喝水,实则是去换衣洗脸净手,她脸上还带着羃离呢。
镇北王对她挥了挥手,“去吧。”他早习惯京城贵女的麻烦了,阿顾当年比她更麻烦。
等沈灼离开后,镇北王问长子:“知道她为什么大早上的出门吗?”还骑这么快的马,镇北王“啧”了一声,都不知道阿顾想什么,那么娇惯外甥女,却还让她骑马,她就不怕小姑娘闯祸?
慕湛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小姑娘怄气罢了,姨夫已经哄好她了。”柳氏偷卖姨母的嫁妆是沈家的家丑,慕湛不会当着慕洵的面说。
镇北王摸了摸下巴,“我恍惚听说她爹想跟萧家联姻?”
慕湛道:“是有这意向。”如果没有波折,这门亲事基本是定下来了。
“你就不快点下手?”镇北王匪夷所思道:“你何时这么拖沓了?”
慕湛苦笑:“您这么说,就不怕阿娘晚上来找您?”
镇北王哼了一声,“你听你阿娘做什么?她是妇人之见。”镇北王倒是巴不得妻子晚上能来找自己,可惜她去世这么多年,就没一次入过自己的梦。
他暗嘲道,好容易能摆脱自己,她又怎么可能再来找自己?顾王妃去世前,曾叮嘱过下人,将自己埋在父母身边,而不是葬在镇北王祖坟。
不过她这计划没成功,因为她去世前三天,镇北王赶到了,他亲手操持了妻子的后事,顾王妃的灵柩也被镇北王暗中运送回了北庭,葬在了慕家真正的祖坟。
所以后来慕湛死遁之后,他跟镇北王都没再回过京城,因为京城那座顾王妃的坟墓只是一个衣冠冢罢了。就算萧毅让人挖坟,也只能挖出一件寿衣而已。
这些沈灼都不知道,她前世一直没去看慕湛,两人虽说有兄妹之情,但也仅仅是兄妹之情而已,长期分别的兄妹能有多少情分?
慕湛也不可能告诉她,母亲的遗骸早被父亲送走了。而这一世沈灼来看慕湛了,事情就完全往前世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了。
“就算姨夫也不会答应的。”慕湛冷静地指出了一个事实,只要沈清还活着,他就不可能答应。
镇北王挑眉看着慕湛:“你这是心动了?”他之前也提过好几次,儿子都略过不提,他是想让沈灼嫁进来,可儿子不喜欢,他也没法子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