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湛立场坚定地一口回绝了纳妾的意图,让沈清颇为满意,夭夭跟自己说过,她在梦境中跟萧毅离心是因为萧毅纳妾,她不喜欢夫君纳妾。
沈清虽不明白女儿为何这么独,在沈清看来,如果女儿身体不好,与其冒险生子,还不如借腹生子,但女儿坚持,沈清也只能替女儿敲打敲打女婿了。
“你去北庭也就待半年,除非边境再起战事,不然你也展现不了什么,与其急着表现,还不如踏踏实实当个长兄。”
沈清的想法和慕湛不谋而合,父亲意在天下,镇北王的归属权到底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的事,慕湛这次去北庭也没准备跟慕洵抢军中人脉,贺楼氏这么多年积累也不是白干的。
慕湛和沈灼在沈家待了一天,用完了晚膳才回家,一到家里慕湛就让她睡下了,明天他们还要早起赶路。
慕家的侍从在内院方面或许照顾不周,在行军赶路上却是轻车熟路,第二天一早,慕湛甚至都没叫醒妻子,将熟睡的她连人带被子放在马车里,一行人就摇摇晃晃地出发了。
第55章 贺楼氏 贺楼氏
九月的北庭, 天气一天天地变寒,都说胡天八月即飞雪,北庭虽不至于冷到这程度, 但到了十月也要开始飘雪了,九月也是诸位贵家公子、贵女外出游玩的最后一个月。
这会也正好是百兽外出寻食的季节, 北庭世家公子贵女们都爱这时节打猎,久而久之, 这月也成为大家约定俗成的打猎季。
这一日恰巧天气晴朗,日头热烈,但已没有夏日的炙热,正是打猎的好天气, 慕湖一时兴起, 兴致勃勃地叫来表兄弟和伴当们去郊外打猎。
慕湖是慕洵的同母胞弟, 比慕洵小了五岁,跟素来沉稳的慕洵不同, 他性子向来跳脱,时常闯祸, 打小都不知道领过多少家法, 却始终没改正过来。
这段时间能管着他的父亲和兄长都不在, 他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 可着劲撒欢。这次打猎他也没去惯常的猎场, 非要去郊外野地打猎。
贺楼氏素来溺爱这个幼子,听说幼子要外出打猎,连忙叫来自己兄长,让贺楼氏的侍卫们护送儿子去打猎。
镇北王府也有侍卫,但这些侍卫都是镇北王的亲卫,只听命于镇北王, 贺楼氏叫不动这些人,横竖她娘家也有侍卫,就让娘家侍卫保护儿子好了。
贺楼勇听说慕湖要去外面打猎,他笑着说:“正好阿丽和阿英也想要去打猎,不如让她们同去?我让阿虎领侍卫看着他们。”
阿丽、阿英、阿虎都是贺楼勇的孩子,阿虎是儿子、阿丽阿英都是女儿,而快跟慕洵成亲的贺楼氏是他的侄女,贺楼勇的两个女儿今年才十二岁。
贺楼氏急着抱孙子,自然不会让一个孩子嫁给儿子。贺楼勇自知女儿没法嫁慕洵,就想让慕洵娶自己女儿,这次让女儿一起去,也是有意撮合他们。
贺楼氏对长兄的打算心知肚明,她也不准备阻拦,阿湖也不可能只娶一个女人,让阿湖娶她们为妾好了。慕湖的正妻人选贺楼氏已经定好了,就等慕洵回来成完亲,她就去给小儿子提亲。
她叮嘱慕湖说:“你别在外面待太久,你父亲和兄长要回来了。”
慕湖嘴上应着,心里暗忖,我就是知道父亲和兄长快回来了,所以才抓紧时间玩,等他们回来我就没得玩了,“我知道了,阿娘我走了。”
贺楼氏看着儿子一溜烟跑了,无奈地摇头:“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大。”
贺楼勇笑道:“阿湖年纪还小,等成亲后就会长大了。”
贺楼氏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等阿洵回来成完亲,他也该定亲了。”
贺楼勇连声附和,“对的,阿洵已经耽搁了,阿湖不能再耽搁了。”贺楼勇巴不得慕湖越早越成亲越好,他还不知道妹妹没想让自己女儿当妾,不过知道了他也不会说什么。
贺楼氏是鲜卑族,他们跟汉人的一夫一妻不一样,族里大多是一夫多妻,妻子的地位只看她们是否得丈夫宠爱,或是娘家是否显赫。
这些年随着他们归化汉人皇庭,族里稍稍汉化,但仅仅是会说汉话,族里的年轻弟子学汉学而已,婚姻方面还是一如既往。
毕竟领导他们的镇北王府本身也嫡庶不分,上行下效,连一些汉族将领都开始妻妾不分了,更别说是本身就不在意这些的外族的。
贺楼氏送走兄长、儿子,正想回房休息一会,就见小女儿噘着嘴走了进来,贺楼氏奇怪地问女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慕三娘说:“阿娘,那个女人是不是要来了?”慕三娘口中的“那个女人”是沈灼,她也是慕三娘从小到大最敌视的人。
无他,就因为她跟沈灼同岁,从小她就生活在沈灼阴影中,但凡父亲收集来什么好东西,都没有她的份,都是沈灼的,她只能拿沈灼不要的东西。
父亲从来不管她,可一旦看到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立刻拿沈灼跟自己比较,在父亲嘴里,她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得过沈灼。
最让慕三娘耿耿于怀的就是四年前父亲好容易找到了两匹汗血宝马幼马,大家都以为父亲是给自己两个哥哥找的,却不想父亲让人都运到了京城了。
慕三娘为二哥抱不平,五哥没有就罢,为何二哥也没有?去问父亲为什么两匹都要送到京城,给大哥一匹不就够了吗?还有一匹不能给二哥吗?
哪里想到父亲居然说这马本来就是给沈灼找的,连京城的病秧子大哥都是顺带。慕三娘气得眼泪都落下来了,大声哭喊着父亲偏心,明明她才是父亲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