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盒迅速缩成一个小方块,在他指尖上打转,风君尧愉悦地笑了笑:“我和蒋涉打赌,只要他能突破这里面的禁制,盒子里面的东西就全送给他,除此外我还告诉他有关器灵的秘密。”
说到这里,风君尧冲她眨了眨眼睛,丁昭昭听到那个名字,呼吸都慢了一刻。
这下她终于忍不住插嘴了:“你真的和蒋涉决斗啊?”
风君尧摇了摇头,纠正:“是切磋啊,友好切磋。”
丁昭昭很怀疑这话的公正性。
但她还是很礼貌地接问:“那切磋的结果呢?”
打转的盒子停了下来,风君尧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住那个小方块,轻轻敲了敲上面,发出“嗒嗒”的沉闷木质声。
他长得十分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吓人:“死魂刀如今也在这盒子里面哦。”
尾音微翘,像只卷起舌头的小猫。
丁昭昭却顿时寒毛耸立。
风君尧一弹纤长的食指,宛如万花筒般的奇妙盒子再次打开,将漫天星空投影在他们脚下,他侧了侧脸,对她说:“你应该是那个孩子带进来的吧?”
丁昭昭愣了愣,“天生鲸吗?”
风君尧但笑不语。
良久,他站直了身子,口气随意道:“我感受到你身上熟悉的气息,你那两件法器上的逆行阵,都是我最初画草稿的那个版本,嗯……够用是够用了,但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我面前,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呢。”
什么鬼。
丁昭昭发懵,随后骤然回过神来,“你就是飞翔的鲸鱼?”
风君尧理直气壮:“怎么?不像吗?那样的阵法除了我还有谁能画出来?”
丁昭昭抓着自己头发,“那些叫草稿吗?不如说是线稿吧,您还有飞翔的鲸鱼这样的笔名吗?”
风君尧笑得前仰后合,那只魂体天生鲸又凑到了他身边,亲昵地用额头去蹭他的手掌。
他一边摸着身边的鲸鱼一边感慨:“如果是千年以前,说不定我会好好收你当徒弟的,仔细想想,有个人替自己传承下来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他捏着下巴陷入沉思,似乎真的在考虑这种可能性。
看着说出这样话的风君尧,丁昭昭的嘴角不可避免地抽了抽。
是谁把自己所有图纸都烧了的?
风君尧笑够了,走到她面前,说:“不过可惜了,我确实没有这样的打算。”
他伸出手直接将她腰带上的沙漏倒置,丁昭昭大为吃惊,立马起身,想要取回沙漏,但每当她伸手,就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隔开。
风君尧将沙漏重新调了调,原本还剩半个多时辰的沙漏变成了一炷香的倒计时。
看到调整好的沙漏,他才满意地将沙漏绑了回去。
然后忽然变得面无表情,一掌将丁昭昭推了下去。
他看上去肢体孱弱,不像是很强壮的类型,但那一阵掌风推在丁昭昭身上,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她。
那种排山倒海的力量,恍若一切都是他在主宰。
风君尧天使般俊美无暇的面孔上露出一个微笑。
“如果一炷香内你出不来的话,就把我的草稿成品们也留在里边作纪念吧。”
这是丁昭昭在坠入机关阵法前,最后记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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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昭昭甫一落地,就掉到了她最担心的有机关傀儡的那一层。
她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看周围的环境,就被一只金丹境的傀儡一拳轰进了墙。
——冲着脸。
脊椎仿佛要断了一样,身后的木屑花一样绽放,丁昭昭半边脸都失去知觉,哇的一下吐出血水。
风君尧——日,你,吗。
丁崩崩似乎也察觉她的危机处境,终于主动露头,替她掩饰住气息。
傀儡的即将到来的下一拳就停在离她面门不到一寸的位置,丁昭昭连忙从坑里爬了出来,她刚一起身,傀儡又恢复了知觉,追着她跑。
丁崩崩有点急切:“这怎么办啊?”
丁昭昭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在被袭击的间隙中扫着脚下的木道。
她一边狼狈地闪躲,一边回答:“咱们应该庆幸,这些傀儡是体术上的金丹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