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沫澜挺感念这位掌柜的,让红樱给对方结算的时候,多给了一些银两当作赏钱。
裁剪布料和缝制毯子的活儿是温沫澜来完成的,此时她在跟一位绣娘学习如何缝制,等绣字的成品出来后再自己把东西做出来。
一个月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在练习做废了几条毯子,几匹布料后,温沫澜终于做的像模像样了。
她看了下绣娘们的进度,发现几天时间她们就绣好了一半,于是温沫澜请她们帮忙又绣一个手捂,然后教她做一些抹额、荷包、护膝等小物件。
想到上次沐澂灏凑到耳边问他要奖励的模样,温沫澜耳根发热,那就给他做个小东西吧。
这些物件做起来并不难,难得是在上面绣花样,不过王妃学习能力很强,双手很巧,没几天就会绣很多花样了。
同记布庄的绣娘很尽责,也没有藏私,而且雇主出手大方,还好说话,她们这一个月在王府呆的很舒心,没有以往那些雇主的挑三拣四。
住的这段时间,对于安王和王妃的印象也改变了许多,见到的看到的,和外面的传言一点儿也不一样。
传说王妃胸大无脑、貌丑无德,说王爷有勇无谋、不堪大用,这些还是比较好听的,更难听的比比皆是。
还有上次那个皇帝苛待安王的谣言,就是从她们布庄传出来的。
说来原本布庄掌柜还很战战兢兢,后来见没有祸及己身,布庄的生意反而因为王妃来过,更加火爆。
谁不想自己的钱袋子越进越多啊,所以甭管什么谣言,只要不影响他们做生意就行。
这次这么爽快的让她们过来,也不过是看到了一块巨大的摇钱树而已,要说多尊敬安王和王妃,其实并没有。
毕竟长安城内,人人都知道,皇帝视安王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不然他的这个皇位就永远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当年皇帝登基时的狠辣手段,菜市场的血一日比一日多,成桶的水泼过去都洗不干净,现在百姓还是不敢随意走到那附近,血腥的味道仿佛还在鼻尖萦绕,那一幕幕血淋淋的场面,如今仍然在百姓们的脑中徘徊,不是时间久了就可以忘却的。
先皇去世的时候,膝下只有安王一个皇子,年纪尚幼不足十岁,当时既有外敌入侵,虎视眈眈,又有内亲垂涎帝位,如狼似虎。先皇左右为难,也怕立了摄政王,沐澂灏这辈子都会成为一个傀儡,无奈之下只能封皇太弟,将皇位禅让给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如今的崇德帝。
崇德皇帝的母后是在他当上皇帝后重新册立的太后,以前是一位不争世事没有子嗣的太妃,太妃惶恐让位后,自去尼姑庵落发出家,崇德帝也没有为难她。
只是苦了宁太妃,当初的贵妃如今屈居安王府。
怕连累儿子被皇帝忌惮,随沐澂灏来了这安王府,就整日称病不见人。
但是太后母子还是时不时把安王拉过,明面上是表现叔侄情深,背地里什么意思,外面已经心知肚明,只是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实则是把人拉去敲打一番,让安王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肖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上一世的安王不甘,屡次被压迫陷害,终于愤而起事,可惜最后还是功败垂成。
值得欣慰的是,崇德帝也败了,没有坐稳百年的时间,对方就输的一塌糊涂,众大臣也顺势而为扶持了新帝。
正日过后,王府里已经开始为太妃的寿辰准备,把府中屋舍亭台装点上花色绸布,看着喜庆一点。
又过了一年,沐澂灏突然想起来,天盛五年的时候,那人来参加的科举,如今是天盛四年,想必对方正在为秋闱做准备。
心中感慨万千,沐澂灏吐出一股浊气,舒展眉头,当下的日子就挺好,果然皇位就是个毒药,只要自己不去沾染,活着就很顺心。
走到安竹苑的院中,看着已经和丫鬟打成一片的王妃,一群人扭着被王妃称作“广场舞”的动作,一阵欢声笑语传过来,站在远处的沐澂灏都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不由得露出笑容来。
静静的没有打扰她们,沐澂灏悄悄来又悄悄的走了,有些事情时机成熟可以去办了。
回到书房,用特殊的方式传信给影四,告知他可以行动了。
**
回长安城述职的地方官员,会把地方政务到长安给皇帝上折,查办没有差错后,再回到地方去。
此时,影四正在悄悄保护一位要到长安告御状的地方知府。
这位方姓知府,要状告辖区直属上司一方巡抚,柳文棋。
这位柳巡抚是武安侯三子,也就是安王妃的继母柳绮嫣的庶弟。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武安侯府的荣耀不复以往,一代不如一代,开始走下坡路,这侯府里的人也不是想告就可以告的。
柳文棋接到消息,知道这个下属以往对自己的恭维不过是在演戏。
想要到长安述职的时候告御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武安侯府的人是这么容易被告的吗?
更何况他们背后还有人。
本来柳文棋打算捏造一个假账本以此嫁祸给安王,反正皇帝也不喜欢安王,如此正好在人前露脸,让皇帝记住他们,那武安侯府的荣耀就能继续回来了。
然后派杀手杀了方杰跃,伪造安王知道其发现秘密,然后杀人灭口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