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澂灏放下筷子:“那不是你等了许久的吗?”
温沫澜柔和的看着他:“这工匠只会越做越熟练,说来我还占了便宜,下一架只会更好,送给母妃我还羞愧呢!”
王妃的脸色不似作伪,沐澂灏放下心,拍了拍她的手:“有此良缘,是清渊之幸。”
被这一下搞得鸡皮疙瘩起来了,温沫澜深吸口气,眨巴眨巴眼,拒绝道:“别,这肉麻兮兮的,怪不好意思!”
沐澂灏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王妃的脾性,刚刚不过是有感而发。
两人对望,相视一笑,拿起筷子继续吃起菜来。
沐澂灏用完饭食,回凌波苑让沐风去工匠那里看看进度,上次拿过去的图纸做好了没有。
“若是制作好,抬到太妃那里去,让工匠继续再造一架。”
“是,王爷。”
沐风行礼后,反而有些踌躇,张了张口,不知该不该说,又闭上了嘴。
沐澂灏笑着打了他一下:“怎么了?平时嬉皮笑脸的,现在当我是王爷了,扭捏个什么,吞吞吐吐的,快说!”
“王爷,您这可冤枉我了,我什么时候嬉皮笑脸了?”
“还说!上次和王妃的侍女打闹,还连累本王,我还没罚你呢!”
“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沐风这一次吧!”
沐风矫揉造作的模样,看的沐澂灏翻了个白眼:“别贫了,说正事。”
沐风正了正神色回答:“是。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之前王妃那架乐器造好,抬回府里的时候,可能是被有心人看到了,这几天属下出府老是被人跟踪,工匠的住所很有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沐澂灏的脸色冷了下来,眸色暗沉:“知道是谁吗?”
“跟踪的人很有手段,属下怕打草惊蛇,没有查到。”沐风有些泄气,对方每次跟踪他都会换个人,若不是练武之人的直觉,他恐怕是发现不了对方的踪迹,自然也没办法查清对方的底细。
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王爷听,沐澂灏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按照这样的情况,对方应该不是皇帝的人。”
“何以见得。”沐风摸不着头脑。
沐澂灏冷笑:“皇帝深居宫中,怎么可能找到这么会打探的组织。”
“那会是谁?”
沐澂灏摆手:“既然对方没有恶意,那不必理会,反正我们也没做什么事情。”
沐风点头会意,既然这样,就不用绞尽脑汁甩掉对方了。
府里的事情安定好后,各地的官员述职也快到了,方杰跃经历过几次刺杀,被一个黑衣人救下后,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盯上了。
抱紧怀里的账簿,即使知道这是一个烫手山芋也没有撒手,影四暗暗点头,怪不得王爷想借他的手把证据拿出来,还算是个清官。
当年是二甲传胪的方杰跃,也是有远大抱负的青年才俊。
可惜不会与人虚与委蛇,也不会谄媚奉上,一直不受重用,只能被派到地方当个知县,兢兢业业爬了几十年才当上了一方知府,为人不够圆滑,在官场上打磨了这么久,还能够不忘初心的人,不多见了。
他的上属柳文琪是几年前突然任职下来的,来到辖地胡作非为,任由家丁刁奴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方杰跃看不下去,屡次劝说,反被对方拿官职权势压人,为着一家老小,方知府不敢硬碰硬,只能忍气吞声,等待时机。
果然被他等到了这一天。
来之前已经让家人偷偷回到了乡下,穿着下人衣裳隐蔽出门,所以方杰跃很放心。
没有后顾之忧的他,抱紧怀里的账本,方知府不知道是谁想要借他的手,总归对方心系百姓,要把这样的蛀虫从官场里□□。
还有武安侯府,柳巡抚背后的大树,大家族里惯是藏污纳垢的地方,靠山没了,蛀虫自然就无处藏身。
方杰跃内心坚定,看完账簿后,那一笔笔不义之财都让他内心愤怒,力求要把武安侯府告倒,把他们这些毒瘤铲除。
杀手全部被黑衣人斩杀,方杰跃向不留名姓的背后之人道谢,继续上路。
在年关前夕的时候,方杰跃终于到了长安城。
地方官员是没有资格面见圣颜的,只能上折子汇报地方政绩把事情稍微提一下,方杰跃住在客栈里,整日守着那份账簿,提心吊胆等着皇帝的召见。
鱼已经上钩,可以收网了。
沐澂灏第一次动用手里的暗线关系,让一个名为方杰跃地方官员的述职折子,直接递交上听,连在养心殿伺候的小太监也被嘱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