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相夫教子了,她不想结婚,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她只想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
第二,如果她以宛国公主的身份跟随白昭奕生活下去,那她就永远是宛国公主,永远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变态公主。
她不愿!
她不想为变态公主洗白,也不想背变态公主的黑锅。
她去了燕国,大家能把这段往事忘掉?不!前来攻击她的人更多,挖掘她黑历史的人会更多,她懒得解释,又做不到视而不见。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逃之夭夭,脱离这个变态公主的身份。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很咸鱼。
她向往的生活可不是什么轰轰烈烈、朝堂争斗、江湖纷争,她就想有个稳定的工作单位,有自己的房子,装修成自己喜欢的风格。
上班时好好工作、下班后逛街买点小东西,装饰自己的小家、小房间,在院子里再种些花花草草,养一条狗,每天遛狗。
但如果在白昭奕身边,便有数不清的风波,这和她想要的生活截然相反。
丫鬟把晚膳一盘盘端上了凉亭中的石桌,虽不算美味佳肴,但也是色香味俱全。
韫玲珑甩了甩头,“改天再说,我们先用膳。”今天连惊带吓,承受能力已经超负荷,剩下的明天再想。
“是。”白昭奕拿起筷子,用膳起来。
两人默默用膳,谁也没说话。
除了筷子碰撞碗碟的清脆响,便是身旁潺潺流水和虫鸣叫。
很快,两人用完膳。
白昭奕道,“我陪殿下走走?”
“好。”韫玲珑起身,准备散步消消食。
两人走出了凉亭,一阵晚风吹来,夹杂花香,韫玲珑竟然莫名其妙想起了大牢里的那位。
今天她怕是去不成了,也不知道那位会不会闹腾。
白昭奕道,“除了迟去病的物品,殿下还有其他需要我做的事吗?”
韫玲珑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他,“他身上物品一定很多吧?你给本宫一两样也不行?挑便宜的给。”
白昭奕尴尬,“迟去病随身物品并不多,我另有用处,不过殿下能否告诉我用途,如果殿下的用途更重要,我愿意把东西交给殿下。”
“呃……”韫玲珑说不出,“算了,再说吧。”
白昭奕点头,“迟去病的身份成谜。”
韫玲珑的心猛然一顿,“什么?成谜?”他该不会发现迟去病就是燕国太子了吧?
“我曾派人潜入燕国打听,这迟去病除了名字外,便再找不到任何线索……”白昭奕面色严肃,“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有一套升迁之记录,但这迟去病却好似凭空而出,没人知晓他从哪来,为何突然得到重用。”
韫玲珑心道——人家是一国太子,想保密,还不容易?
白昭奕道,“请问公主,迟去病最近的情况如何?”
韫玲珑有些心虚,故作随意道,“还好,被关在大牢里,皇上下令不让本宫闹出人命,本宫就没对他动手。”
白昭奕面色恳求,“求殿下答应我,不要对迟去病动手!我有种预感,以后我们能否保住性命,这个人就是关键!”
韫玲珑惊讶白昭奕感觉的敏锐,“好,本宫听你的。”
“迟去病双目失明,我怀疑是头部重伤所致,公主能否找大夫为其医治?”
说到这里,连白昭奕自己都有些尴尬,他先是误会公主、嫌弃公主,最后母亲被公主所救、恩师被公主所救,连他认为的关键人物,也要拜托公主照顾。
与公主相比,他倒成了毫无用处之人。
韫玲珑点头,“本宫知道,本宫已经找了一位神医给他医治。”
呸!她怎么也开始喊自己神医了?
不过转念一想,神医就神医吧,反正白昭奕也不可能知道,是谁给燕国太子治病。
两人继续走,不知不觉却走向了天尊院的方向。
白昭奕越发内疚,低声道,“公主殿下,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什么都可以,只要您开口,赴汤蹈火,我都会去做。”
“暂时没有。”
“呃……”战神白昭奕再次被打击。
他在边疆不说战无不胜,最起码只要有一丝能赢的几率,便从来没输过。
却没想到,回到京城,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一名弱女子帮忙,还是他曾经最鄙夷的弱女子。
突然,白昭奕想起了那个婚约,他低头看她,心中在想——公主睿智聪颖、大公无私,如果两人真有缘成亲,他一定呵护她一生。
第44章
小哑巴,你在逼我?
于是,霍元帅两名儿子就以男宠的身份留在了公主府。
翌日,韫玲珑一口气睡到了午时才起。
梳洗过后,于公公进来,“奴才见过公主殿下。”
解决了霍家之事,韫玲珑心情大好,“公公不用多礼,您起得真早,怎么不多睡一会。”
于公公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回殿下,奴才年纪大了,觉少了。”
韫玲珑笑了起来。
于公公问,“殿下笑什么?”
韫玲珑笑道,“如果本宫没猜错,公公是因为本宫得罪了陇海,所以睡不着吧。”
于公公一听公主要提陇海,急忙将丫鬟们遣了下去,房内只留主仆二人,“殿下,有外人在,您不要多说!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韫玲珑笑得更是肆意了,“怕什么,怕这话传到陇海耳朵里?本宫不说他坏话,难道他就能放本宫一马?如果他能放本宫一马,别说背后、本宫愿意当他面,拍他马屁。”
于公公叹息,“陇海为人最是记仇,其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得罪他,怕是很难脱身。”
“他睚眦必报?本宫还睚眦必报呢,本宫名声比他臭多了,谁不知本宫残暴?凭什么本宫就要怕他?”韫玲珑笑盈盈道。
于公公急得不行,“公主殿下,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啊!”
韫玲珑见于公公急成这样,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本宫不逗公公了,本宫也知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但当时的情况,本宫也是别无办法嘛。难道眼睁睁看着皇上把霍将军那两个老来子糟蹋了?”
于公公见公主不是冥顽不灵,终于松了口气,“奴才不是不让您救霍公子,而是不能得罪陇海!”
韫玲珑很认真地摇头,“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可能不得罪。再说,陇海那个畜生竟敢把毒手伸向忠臣良将,当时就把本宫气得半死,不直接用鞭子抽他,就算给昏君面子了。”
突然,韫玲珑生生顿住,好像想到了什么。
于公公惊恐道,“公……公主,您怎么了?您别吓唬奴才。”
韫玲珑收回思绪,表情兴致勃勃,“公公,您说,如果本宫先下手为强,弄死陇海怎么样。”
于公公险些没当场晕过去,“公主殿下,您最近是怎么了?最近一段时间您性情大变,奴才虽觉察不对,但看在公主越来越聪明的面子便没管,但您最近为何聪明反被聪明误,频频剑走偏锋?
先是大殿之上把迟去病要下来,然后得罪了陇海,又把两名霍公子要回来,现在又要暗杀陇海?殿下您就不能消停一点吗,奴才真是老了,惊吓不起了。”
韫玲珑也发现自己有些过分,这也不怪她,实在是于公公太过和蔼,让她有种亲人的感觉,便想开玩笑。
“知道了,本宫知错了。”韫玲珑认认真真地认错。
于公公叹了口气,“罢了,公主没错,公主本就是天之骄女,有肆意妄为的资本,是奴才管得严了。”
“不不不,本宫真知错了。”韫玲珑急忙道,“公公放心,本宫不会和陇海撕破脸,也不会让陇海占到一丝便宜,您瞧好吧!”
于公公点头,“还有,殿下一定切记,公主府里不安全,极有可能不仅有皇上的耳目,还有陇海的。”
“知道了。”韫玲珑点头,突然,灵机一动,“公公,既然他们能在本宫这里安插眼线,本宫是不是也能在他们那里安插眼线?”
于公公气得直翻白眼,“殿下,您哪来的人呐?宫里那几个眼线,也还是奴才从前在宫里的同僚。”
“本宫有霍将军啊!可以在霍将军那弄一些人手,交给公公怎样?”韫玲珑兴奋道。
于公公一听,想了想,“倒也是个办法。”
“就这么定了,这件事就交给本宫……”韫玲珑挤了挤眼,“本宫算不算将功补过?公公就别生本宫的气了。”
于公公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内心却对公主越发刮目相看。
……
用完午膳,韫玲珑换了衣服和发型,顶着炎炎夏日午后的烈阳,穿着兜帽披风去了大牢。
狱卒们见公主的打扮都很惊讶,但没人敢表现出来。
大牢已被于公公提前做了手脚,所有不信任的人都被找各种理由遣了出去,只留于公公的人在牢内充当狱卒。
随行伺候的,依旧是于公公的心腹,小康子。
进了牢房大门,直接到了外间。
外间有四个牢笼,其中一间空着,其他三间里住着曾经高烧的那三人。
韫玲珑将披风交给小康子,自己拎着皮箱进入第一个牢笼。
那人见是回姑娘来,面容一红,“回姑娘,您来了?”
韫玲珑有些紧张,她担心里间那位能听见,静静地等了好一会,也没听见内间那人说话,便松了口气——想来,大牢毕竟是石墙,只要说话声音足够小,那边应该就听不见。
韫玲珑放下皮箱,先伸手放在男子的额头。
却见男子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还未完全变成成年男子的壮硕,依旧有着少年的纤细。
男子眉清目秀,鼻梁高挺,因为大病初愈,所以面色极苍白,让其有种病态的美感。
很快,韫玲珑收回手——体温正常。
掏出纸,在上面写道,“把舌头伸出来,伸得长一些,我要看你的舌苔、喉咙和扁桃体。”
男子一愣,“伸……伸舌头?在下没听说过看病还要伸舌头。”
韫玲珑又写,“让你伸你就伸。”
“但……但在下不知要怎么伸。”
韫玲珑无奈,只能自己伸舌头,为男子做示范。
“知道了,多谢回姑娘示范。”说着,伸出了舌头。
还没等韫玲珑看清楚,里间就传来一道声音,“还不进来?”
“呃……”韫玲珑。
“小哑巴,你在逼我?”
石墙很厚,但男子声音夹杂了内力,所以穿透力极强。
韫玲珑气得要死,只能气急败坏地把纸和笔往皮箱子里一塞,气呼呼地进了里间。
却见里间,男子端坐在石床上,一脸铁青。
听见小哑巴进来了铁笼,立刻挑眉审问道,“你给他做示范?怎么伸舌头,给我也做个示范。”
第45章
她指尖酥麻的触感,他沉迷
当感觉到小哑巴进了牢笼,苍迟修愤怒的火气便消了一些,但还是装成生气,“说话……”
韫玲珑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愤怒地拽过男人的手,写道,“他的发烧刚刚结束,我要看他的舌苔以及喉咙扁桃体,但他从前没接受过舌诊,所以我给他示范,有什么不对吗?”
苍迟修本压下去的火气,又噌的一下冒了出来,“有什么不对?你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吗?女子的脚都不能给男子看,更何况是舌头?”
韫玲珑惊在原地,为什么不能看脚,就不能看舌头?女子说话莫不是还要戴口罩?
再说了,臭脚而已,有什么可看?这人脑子莫不是有毛病吧?
见小哑巴半天没写字,苍迟修心情好了起来,“知道错了吗?”
韫玲珑拽他的手,写道,“别闹了好吗?我是大夫,我要给人医病,如果在乎什么男女有别,你早死了!”
苍迟修脸色铁青,抿着唇,半天没说话。
韫玲珑不打算和这脑子有大病的人说话,转身就要走,但手腕被紧紧抓住,“我也是病人,给我看病,不许给他们看。”
“呃……”
“怎么,我的病不够重?我可以让病更重一些。”说着,左手触碰到右肩。
韫玲珑吓得血液都要凝固了,险些直接喊出来,急忙拉住男人的左手。
男人的右肩,有他身上最大的伤口,当时她缝了几十针,她有预感,这脑袋有大病的男人会把伤口撕开。
苍迟修见小哑巴拦住了他,心情大好,“你叫什么名字?回什么?”
韫玲珑不想理他。
“茴香?”
“呃……”
“回家?”
“呃……”
“回城?”
终于,韫玲珑受不了这男人不断给她起外号,拉住他的手,在上面写,“等等。”
“等等?你叫回等等?”苍迟修一愣,“这名字却是古怪。”
“呃……”韫玲珑为什么要让他等等,因为她也想不到要起什么名字,该死的小康子,为什么要叫她回姑娘,这是什么奇葩姓氏,让她怎么起名?
“回文。”她已经很努力了。
“回文?”他慢慢咀嚼这两个字,“很独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