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又把世子惹哭了——江聆一
时间:2022-03-20 08:35:19

  头戴浅粉色珠花的舒宁乐从一旁的大树旁缓缓走了出来,望着已经走远的叶烟急匆匆的背影,她的眼神闪了闪,讥笑了一声,这个叶烟,还真是不死心。
  舒宁乐垂了垂眼皮,眼中掠过一抹嘲弄,唇角勾起的弧度有些意味深长。
  她不介意再「帮帮」她,毕竟,人都是会充满嫉妒的不是吗?
  她抬起眸子定定的看向某个方向,双眸半眯着。
  也不知道五皇子查出来了淮阴侯府的事情来没有,真是让人好奇啊。
  舒宁乐微微一笑,莲步轻移缓缓离开了这里。
  ——
  偌大的藏书阁内,一人正伏在书案上提笔作画,画上的人只勾勒出一个娇俏的侧影,身侧是盛放着的桃花,她隐在桃花中若隐若现,看不清容貌表情,给人以无限的遐想之感。
  君晏一身绛紫色长袍,面上戴了一张鎏金镶边的恶鬼面具,他翘着二郎腿身姿潇洒的坐在紫檀木雕花太师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在扶手上轻轻叩击着,“喂,阿镇,那个小狼崽子你真就这么放心他?”
  作画的衡镇没空理他,只轻声嗯了一句。
  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他拧了拧眉,说道:“君晏,不要随便给人取外号。”
  君晏「嘿」了一声,摘下脸上的面具无可无不可的说:“我又没有说错,他上次在书院做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衡镇搁下笔,淡淡点了点头,“事出有因罢了,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说罢,他眼神温柔的看了一眼画上的女子,而后缓缓把画卷了起来放在笔筒里。
  细细一看,就可以发现那个笔筒里放的全部都是一张张画轴,君晏每次回来看到他不是在画画就是在看书,颇觉无趣。
  食指和中指夹着面具轻轻晃着,君晏另一只手轻轻撑着头有声无力的说:“不知道,苏州那边皇上可让我盯紧的很,累得慌,估计过不了多久又要走了,整天累死累活的,有时候还真是羡慕阿镇你。”
  衡镇搭在轮椅上的手轻轻一收,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没什么变化,他轻声笑了一下,摇摇头没说话。
  君晏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太好,抬手讪讪的摸了摸耳尖。
  衡镇习惯了君晏的大条,也没怪他,想到刚才他说的话,他平淡的说:“苏州形势不太对,你自己多注意些吧。”
  君晏点点头站起身,“行了,我还得进宫一趟,回见。”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拿着的面具又戴了上去,线条分明的下巴微微一抬,颀长挺拔的身姿显得冷傲至极。
  “阿镇,我这次可查到了一些新的东西,我想你一定有兴趣想知道的。”
  他勾起唇角,掀起眼帘眼神兴味的看了他一眼,衡镇还未问他是什么事情,他就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
 
 
第69章 
  夜探
  从皇宫里出来之后,君晏想到自己查到一些东西也觉得有趣,他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思量了一会转了步子往另外一边走去。
  刚刚入夜,七月的夜晚还有些光亮,小小的屋子内只摆着一张睡觉用的拔步床和书架,书架旁边就是一张书桌。
  邢夙身子端正的坐在木椅上,手上捧着一本论语细细看着,听到木窗传来的一声轻微的响动的时候,他拿着书的手一紧。
  眼底微微闪过诧色,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看着书,实则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只要来的人不怀好意,他立马就会犹如一只炸毛的猫儿瞬间弓起身子警惕防备。
  君晏来的坦坦荡荡,他本身便是习武的个中好手,此时自然能感觉到他的微末变化,扬了扬眉,也不隐藏自己,大大咧咧的坐在房梁上,垂眸看着他非常从容的开口:“小狼崽子,是我。”
  君晏过分熟稔的语气让邢夙有那么一瞬间迟疑,这个人,他认识吗?
  感受到来人并无恶意,邢夙也微微放松了一瞬紧绷的身体,他合上书转过头,顺着说话声仰起头看去,见他脸上戴着的鬼面具,邢夙也只是轻轻拧了下眉头,“你是谁?”
  问出心中疑惑的问题,邢夙眼神暗含戒备的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坐在梁上毫无难度的俯视着他,他却要仰着头颅,邢夙拧着的眉头便更深了,小脸上露出一抹不悦和不满。
  若是他也有这个本事就好了,他这个身子实在是太过无用了些。
  君晏将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收入眼中,纤长却显得有力的手指在面具上轻轻一点,他眯着眼笑道:“想知道我是谁?”
  邢夙面色淡淡,心底里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君晏耸耸肩,这小狼崽子还真是有的跟阿镇一比,啧啧就这性子。
  也不在意他的反应,他身影一动,突然从梁上跳了下来,身影灵敏,脚步声微不可闻的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落在了邢夙的面前。
  邢夙被他突然来的动作逼的身子后退了几步,眼神蓦然变得凉薄的看向他,“阁下是谁我并不是很想知道,但是你究竟是为何来找我,我倒是挺想知道的。”
  他如今不过是一个稚龄小儿,他既没有仇家,哦不也是有的,毕竟元家那两个蠢货也还没死,但是这个人明显是没有恶意的,那是为了什么?
  至于说对他好的人,邢夙眼底飞速的掠过一丝狐疑和思量。
  会是他派来的吗?
  “邢泽这些年来确实是不像话了一些。”君晏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摸着下巴继续说道:“你想不想,给他一点儿惊喜?”
  鬼面具掩盖了他的所有表情,只有那语气中透露出的一丝丝兴奋让人能够窥探到一点儿他的心思。
  邢夙被他说的话惊讶了片刻,他当然知道邢泽是谁,这可不就是他的好父亲的名字。
  只是,这个人说的话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他那位父亲的评价似乎都显得极为熟稔。
  有意思,他这话不就是想让他对付他父亲吗?
 
 
第70章 
  不教废物
  邢夙想明白了这个意思,在君晏的眼神下缓缓的扬起了唇角,他眼神淡淡的,似乎又充满着不为人知的意味。
  “听起来很有意思。”他一脸平静的说道。
  比起毫无力量的掣肘于他人,邢夙不介意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不论是从心灵上,还是身体上。
  “先生可能授我武功?”眼神中的戒备尽数散去,他眼神清亮的抬头看着他,突然一问。
  君晏「哦」了一声,上扬的语调似乎有些诧异,他没急着答应,只露在面具外的一双眼睛带着些打量的意味落在邢夙的身上,“把手伸出来。”
  他没说为什么,邢夙也懒得去问,干脆利落的把手伸了出来,君晏心中有些满意他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抬起右手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
  把脉半晌之后,面具下的表情微微一变,他收了手,语气中有些惊异道:“你原本娘胎里便带了毒素出来,又在后天服用过大量伤身子的药,导致气血两亏,是药三分毒。
  如今你身体里两股毒素互不相容,却又奇妙的保证了你能够活下来,小狼崽子,你命真大!”
  邢夙眉间瞬间染上凝重,他自娘胎里便带了毒?
  这他却是第一次知道,至于后者,不过是侯府中的人做的罢了,他早就知道了。
  瞧着他这副模样,君晏突然觉得他还真是个小可怜,继而说道:“想习武,不是不行,只是比常人要多三倍的痛苦。”
  “说不定,还会死哦。”
  “嗯……死法就是,爆体而亡?”
  “怎么样,还想学吗?”他语气有些冷森森的,话语里夹着几分阴凉的笑意,似乎在故意吓唬他,想让他知难而退。
  学武本就不易,虽然他如今年龄还小,没有错过练武的好时机,可是单单就是他这一身的毒,再去习武就非是常人能够坚持下去的,不过如果真的坚持下去了,说不定还真的能让他多活些日子。
  君晏撇了撇嘴,毕竟按照他刚刚把的脉来看,若无意外,必定是早夭的命啊,天命难违,他这可是与天争命。
  想到这一点,他心中突然还真的有些期待,他也想看看,人到底能不能胜天。
  邢夙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人说话怎么总感觉那么幸灾乐祸似的。
  想罢,他表情严肃真诚的跪在地上对他磕了一个头,看着君宴的眼神炙热中夹杂着一股令人为之侧目的坚定。
  他一字一句说道:“请师傅教我,我绝不会辜负师傅期许,无论是比常人多三倍的痛苦还是多十倍的痛苦,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放弃!”
  机会不是总是有的,邢夙本来就想让自己的身体更好一些,他没有理由放弃这个机遇,他想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了,其他的事情才能一步步进行下去。
  君晏心中有些复杂,又有些被他的态度打动,明明是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孩子,却处处都透露出不符合这个年龄的老成。
  这样的他,有那么一刻真的是像极了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他轻声一笑,冲淡方才语气中的冰凉,“既然你都叫了我师傅了,那我自然是不能不收你这个弟子,我可说好了,既入我门,就须得日日习武不得落下,隔断时间我便会来检验成果的。”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可不教废物,你若是没有半点长进,可别跟我谈什么师徒之情。”
 
 
第71章 
  做戏
  邢夙挑眉,“废物?我会让您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才。”
  他满脸的自信和冷傲,甚至语气里狂妄的有些嚣张,可君晏本身就是这种人,他也喜欢这种人。
  闻言,他哈哈一笑,“很好,从明日开始,亥时一刻我会过来找你,为师的好弟子,你就好好等着明日的折磨吧!”
  话音刚落,他从腰间取下一块随身携带的玉佩解了下来丢在了他手上,而后转过身子迅速离开了小屋。
  邢夙手上握着有些温热的玉佩,不过一瞬便立时认出了这是一块质地极好的暖玉,他这个师傅,倒是有些意思。
  拿黑绳串过玉佩的小孔挂在脖子上,邢夙随手拨弄了一下玉佩,精致的眉眼中洋溢着几分肆意。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想他应该好好的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翌日早晨……
  晨辉落下,原本应该光亮的天色却雾蒙蒙的,远远望去,天际亦是一片泛着朦胧色的白。
  书院本就地处半山,此时雾色迷茫,那书院门外的六百多步台阶似乎也骤然消失了一般,整座书院就如同高高耸立在半山腰处,若隐若现的,像极了天上的神话宫殿。
  起雾了……
  沈令姝一早推开红格子木窗的时候在心底里漫不经心的想到,望着眼前三步路之后就看不清的院子,她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一双琉璃眸中因为刚刚打哈欠的缘故微微浮现出几分水光,眼神还有些初醒的迷茫之色。
  细嫩的双手轻轻在头发上抓了几下,然后动作迅速的编成了几股辫子散落在肩膀上,白里透红的小脸上缓缓扬起一分笑容。
  淑妃做错了事,这些日子里可终于安分了些,沈博文如今还不足为惧,不过她也不会不防着就对了。
  她懒懒的伸了个腰,带好自己的书和手札不紧不慢的出了门去学堂。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快到学堂的时候却是遇到了沈博文一众人,沈令姝往他那儿一瞥的时候还收到了来自当事人熊熊燃烧着愤怒的眼神。
  哦,看来是收到了来自淑妃的「好」消息了。
  “殿下怎得一大早上看起来如此……嗯,怒不可言?”她笑意盈盈的,丝毫没有半分怕意,也没有半分做了什么事的心虚。
  沈博文瞧着她这如此坦然且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更是不爽,整个人就差没直接把「我很生气」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母妃因为昭乐被父皇责罚,还禁足了一年!这可是大大的耻辱,母妃进宫陪伴君侧多年,何时被罚得如此严重?
  不说其他,如今宫里的人可是看尽了笑话,就连二哥也打着关心的名义写信来嘲讽他!
  可恨之极,气的他当场便撕毁了信,二哥固然可恨,可若是没有昭乐向父皇告状,母妃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今日居然在这儿遇到了她,倒也算是巧了,哼!
  沈博文冷冷一笑,怒气冲冲的指着她骂道:“你还有脸说,这次的好事难道不是你干出来的?我为什么生气你怎会不知道!”
  “昭乐,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没有那么傻。”他满是愤恨的瞪着她。
 
 
第72章 
  又当又立
  睨了一眼他这副似是要吃人的样子,沈令姝心情愈发好了,她脸上适时的露出一分惊讶和不解,拧着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昭乐可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一大早上哪里招惹殿下生气了,殿下心情不好,昭乐也能理解,可你也不能把怒气撒在我身上不是?我相信殿下也不是那等不分青红皂白,小肚鸡肠的人,是吧?”
  明着听起来像是捧了他,可只有沈博文一人知道她暗地里的讥笑。
  她理解?理解个屁!沈博文气的脑子嗡嗡嗡的,差点儿就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我自然不是那种人,可昭乐,做人也要有良心是不是,我平日里对你如何,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沈博文到底也是淑妃教过的,自然不可能不要脑子到那种地步,咬着牙齿吞下那些粗俗的话语,语气微微缓和着说道。
  沈博文作出一副被人背叛的悲痛模样,似乎是真的被她做的什么事情伤到了心一般。
  噗嗤……
  沈令姝瞧着心里都快乐开花了,真是好笑,她不就是进宫了一趟把淑妃母子这些日子做的事情透露给了皇伯父,怎得,还在她面前搭起了戏班子,瞧着好像还亲自下场演起了苦情戏了。
  这可真是逗趣了,一大早上的。
  心底里是这么想着,面上又是另外一副模样,她抬手按了按眼角,挤出几滴泪小脸上满是委屈的看着他,“殿下真是奇怪,昭乐竟是不知何时做了什么对不住殿下的事情了,惹得殿下这般恼怒我,昭乐有没有良心殿下还不知道吗,殿下这般不信昭乐,昭乐又有何可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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