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又把世子惹哭了——江聆一
时间:2022-03-20 08:35:19

  这就像是毒性完全屏蔽了他的感官,让他感觉不到疼痛,可是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一点一点蚕食掉他的身体。
  然后,在不知不觉间让人暴毙,就算事后去查死因,也只会得到一个突发急病的答案。
  君宴撇了下嘴,觉得下毒的人还挺狠毒的,也不知道那个人哪里搞来的这种毒药。
  “那我的母亲呢。”刑夙突然说道。
  他不痛,那她的母亲中毒的时候,会痛吗?
  “我怎么知道。”君宴语气里忽然有那么一丝不耐烦。
  刑夙蹙起眉,没说什么。
  君宴将手里把玩的茶杯随手放在桌上,而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獠牙面具来,他朝邢夙的怀里丢去,“戴上……”
  邢夙接住了面具,随意扫了一眼这面具,而后将它系到自己脑后,青色的獠牙面具遮掩住了他精致如玉的脸庞。
  “很好,明日这个时辰,我会再来找你。到时候,你随我去一个地方。”
  君宴淡淡丢下一句话,而后转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一片漆黑的夜幕当中。
  邢夙淡淡的看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右手轻轻抚摸过脸上凹凸不平的面具,他索性取下面具置于掌心上。
  青面獠牙,一副恶鬼模样,嘴角处似乎还隐隐有些血色,他看着看着,却突然勾起了唇角,微微一笑。
  恶鬼会比人心更恐怖吗?他很好奇。
  翌日……
  恭亲王府当中,沈令姝踩着轻快的步伐到了有府兵把守着的书房门口,她只身前来,身边并没有跟着婢女。
  府兵们看见她的到来,纷纷弯下腰行礼,“起,爹爹让我来这里等他,如今可方便进去?”
  沈令姝挥手让他们起来,话音落下之际,书房内传来一道醇厚的声音,“宝儿若是来了,便进来吧。”
  府兵们纷纷让开路,弓着身子请她进去。
  沈令姝随手理了理自己发间的步摇,而后迈着步子踏入了书房内。
  爹爹一早便让小厮请她过来,也不知道所谓何事。
  “可用过早膳了?”恭亲王身着玄色蟒袍,身姿伟岸的站在书桌旁边,紫檀雕伏龙桌案上还摆着一个束身高腰青瓷花瓶。
 
 
第122章 
  她的变化
  青瓷花瓶里什么也没插,瞧着像是新摆上的似的。
  沈令姝随意一扫,而后收回视线回了恭亲王的话,“用过了,不知爹爹寻宝儿过来所谓何事?”
  恭亲王眼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也不着急回答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沈令姝乖巧的坐在交手椅上,恭亲王也落座在书桌前,他坐姿端正,周身气势贵气而略带威严。
  “宝儿认为,皇兄待淮南王府一家如何?”他突然提问,语气中的认真不像是随口一问。
  沈令姝闻言,心中略微有些疑惑,但还是遵循内心回道:“皇伯父待淮南王府自然是极好的,不仅封了西越开国以来的唯一一个异性王,还赏了丹书铁券给淮南王,就连曼吟也册封为了郡主之尊。”
  满门尊贵,圣眷隆恩,又是一番君臣交好,可谓是京都人人羡煞的门第。
  恭亲王微微一笑,“确实如此,可是皇恩就如同这花瓶一般。”
  沈令姝抬眼望去,只见恭亲王把摆放在桌案上的花瓶轻轻一推,那原本崭新完好的青瓷花瓶就摔落在了地上,“哐当——”
  伴随着声音的落下,是摔得粉碎的花瓶,“从完好无损到粉身碎骨,仅仅只是须臾之间。”恭亲王收回手,平静道。
  君就是君,臣子就是臣子,就算如今龙椅上的帝王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长,可在他成为帝王的那一天,他就先是臣子,然后才是帝王的兄弟。
  恭亲王看的很明白这一点,而淮南王,能不能看得清楚呢?
  沈令姝:“淮南王府如今已然树大招风,若是长此以往继续下去,恐怕也会沦落为这花瓶一样的下场,爹爹,我说的可对?”
  恭亲王点了点头,“宝儿聪慧,既然你都看得通透,那你待闻人曼吟可还会像从前一般?”
  他眼神专注的看着她,眼神很平静,像是丝毫不在意她会如何回答。
  沈令姝挽起唇角,并没有说假话,“自然是从前如何,现在依旧如何。”
  “若惹得皇兄不喜,亦不悔?”
  “不悔,亦不会。”
  “善,既然你已有了决定,那我和你娘也不会再多议什么,爹爹相信宝儿。”恭亲王脸上是满意的笑容。
  沈令姝眨了眨眼,“爹爹为何如此信我?”
  她记得上一世的记忆里不管是娘亲还是爹爹对于她都是跟对小孩子一样的态度,哪里会像如今,还来询问她的意见。
  可真是新奇,她回想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事,似乎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
  可她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恭亲王府中她身边亲近的人却是能够感觉到明显的变化。
  曾经张扬不懂事的小郡主,似乎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突然长大了许多,行事作风更加稳重,举止投足当中更是端的起郡主的身份,要知道,曾经的昭乐郡主,王府中所有人都头疼的很。
  招猫逗狗是常事,时不时想出个作弄人的法子整蛊人也是不少,就算进了皇宫也是丝毫不惧,公主说踹就踹,脾气性子火爆的很,一点就着。
  也就是仗着皇帝对她的宠爱,不然皇宫中的那些人,多的是有人想让她倒霉。
 
 
第123章 
  御审司
  洛水书院的藏书阁内,一如既往的照不进光,一层层木质书架上码着一摞整整齐齐的书,光亮偶尔会穿过书架的缝隙中洒落在地上。
  轮椅上的男人手上捧着一本书,头靠在门槛上双眸紧闭着,仿佛陷入了梦境当中。
  君宴迎着夕阳步步生辉走来,或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放松的地方,他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只见他的右脸上多了一道刀疤。
  刀疤横亘在整个右脸上,生生毁了那一张原本俊美如斯的脸,他的指尖上似乎还在缓缓滴落血珠,染红了夕阳下的青石板。
  “阿镇,我回来啦。”他的嗓音上充满着活力,似乎完全没有被身上的伤痕影响,衡镇醒过来看向他的时候,他依旧还是笑着的。
  背着光的男人眼带笑意,衡镇看着却慢慢皱起了眉头,“你的脸怎么了,谁伤你的?”
  君宴毫不在意的摸了一把脸上的刀疤,他一撩长袍,十分随意的坐在门槛上,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男人嘛,多几道伤疤有什么的,不说这个了。”
  君宴手指转着面具,脸上神情淡淡,似乎并不想多谈这件事情,又或者说,他并不能说。
  衡镇想起他的身份,眉间越发拧得更深了。
  他摇了摇头,转动着轮椅滑向里面,而后在书桌旁的木格里拿出一样东西,掂量了一下瓶子的重量之后他又转动着轮椅到了君宴的身边。
  “拿去。”衡镇把药瓶丢给他。
  君宴接住药瓶,嘴上说了一声谢。
  衡镇翻开手上的书,没再说话,他总是这么安静,君宴坐在他的旁边,夕阳照着他,连夜赶路下的他有些昏昏欲睡。
  “阿镇,我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他支撑着脸,忽然说了一句指意不明的话。
  可衡镇瞬间就知道了他嘴里的他是谁。
  棱角分明的俊容上露出一丝冷意,他的嗓音像是夹杂着几分冰霜,语气平静却让人感觉到了掩藏在下面的风雨欲来,“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的。”
  闻言,君宴轻笑了一下悠悠的说道:“我何时伤害他了。”
  “你若带他去了那里,就是在伤害他!”
  衡镇的眉眼间收起了往日里的温和,染上了几分愠色。
  御审司那是什么地方,西越最危险的地方,它是帝王手上的一把锋利的刀,身在里面的人只要戴上属于他的鬼面,就成为了一个生死不论的杀人工具。
  执行着最危险的任务,一不小心,就会成为黄泉路上的一个亡魂!
  衡镇如何能不生气,如果君宴真的把邢夙带到那里,让他成为帝王手上的刀,那之后他的生活都会踩在刀锋上,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至极,过着刀锋舔血的生活。
  他让他来书院是来读书的,而非是来做刽子手。
  君宴只平静的看向他,语气冷静到了极致:“阿镇,没有退路了,今上已经注意到他了。”
  不是他主张的这件事,他不过是听从帝王的命令罢了。
  邢夙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走到昭乐郡主的身边,昭乐郡主本就是今上宠爱的侄女,备受关注,邢夙站到她身边,无疑不是自投罗网落入帝王的眼线当中。
  ——
  作者有话说:
  女主刚刚重生时六岁,后来参加完宫宴过完年直到现在是七岁,我有在文中写明的。
  但是好多读者都一直在问,无奈,然后男主我原本设定应该是和女主同岁,但是我发现我前面写的他是八九岁,所以现在改为八岁。
 
 
第124章 
  好像做错事情了
  衡镇因为他的话瞬间失了声,眉眼间一片愕然。
  “今上怎么会看上邢夙?”他始终有些不解。
  邢夙身子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况且,不论他的身子状况的话,以他的身份,身为淮阴侯府的世子,淮阴侯府如何会同意,让府中唯一的孩子去那种尸山血海的地方。
  君宴弯了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阿镇,早在邢夙第一次和昭乐郡主接触的时候,有关他的所有消息都已经被呈到了今上的案上,你不会忘记了,今上最喜欢的就是在这些达官贵族里挑人了。”
  世家大族享受着西越王朝的诸多特例,也应该为西越做些贡献才是,今上早早的就和世家大族里的族长们订下了约定,不论如何,每隔三年必定从他们的家族子弟中抽取一人亦或者几人进入御审司中。
  既然进了御审司,自然是半生都困在了那里面,除非死亡,否则根本难以逃脱御审司的掌控。
  毕竟,那个幕后之主可是西越的皇帝。
  “可也不该是他。”衡镇挑眉满是不悦。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当年我们三人不也是如此吗。更何况,这可是邢泽亲口答应的。”
  “怎么可能!”衡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君宴甩着面具,漫不经心的「嗯哼」了一声。
  看着君宴脸上丝毫不似作伪的表情,衡镇不禁收紧了手掌,抓皱了膝盖上的书。
  邢泽,不是答应过他的吗,不是说好了会对她还有她的孩子一辈子好的吗,为什么?!
  他明明知道御审司是什么地方,他明明知道的,他甚至自己亲身体验过,衡镇眼角似乎染上了几分冷意,邢泽,他究竟要做什么!
  他居然要亲手推自己的孩子进入御审司中。
  他忘记他的诺言了吗,衡镇心中真的很难相信,当年那个跪在他面前满脸泪痕的少年,明明答应他会一辈子对她好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君宴似乎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于是轻声冷哼了一下,他拍了拍衣袍上沾染上的灰尘,站起身来说道:“阿镇,这么多年不变的只有你了。”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我查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吗,那就是淮阴侯府这些年来的发生的一些事情,阿镇,你在藏书阁里呆了太久太久了,你应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君宴一口气也不喘的说完这一长段话,而后戴上脸上的面具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人,我是一定会带过去的。”
  最后丢下的这一句话夹在风中伴随着夕阳下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而消弭在空气中。
  衡镇垂下眸子,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经也拿起过刀斩落敌人的首级,热血喷洒在他的脸上,染红了他的双眼。
  衡镇闭了闭眼,藏起眼中隐隐的悲痛和失望。
  邢泽,你到底是违背了我们的诺言。
  当年那个如艳阳一样的少年终究失去了他的天真,成为了一个面目可憎的故人。
  只是……姣姣,我好像做错事了。
  衡镇的表情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茫然无措。
 
 
第125章 
  拐弯抹角的提醒
  京都内有一条抚仙河,它贯穿着整个京都,长达数千米,是所有达官贵胄赏景游湖时去的一个好地方,亦是城内的一道风景线。
  大型的画舫和小巧玲珑的船只停靠在岸边,静静等待游人的到来。
  “郡主,这边请。”身穿胡服的管事毕恭毕敬的弯着腰带路。
  沈令姝戴着惟帽,身旁跟着的单月撑着一把青花底的油纸伞,遮去了头顶的太阳,管事的话语传来之时,她们一袭人已经到了停靠在岸边的画舫前面。
  “抚仙河水深,郡主千万小心。”管事面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说了一句,只是他的心中却涌上无休止的担忧。
  虽说这里安排了不少会游水的人专门用来搭救落水的游人,但是这位身份可不一样啊。
  昭乐郡主来了,确实对他们的画舫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若是郡主在这里出了什么事,生意没得做了是小事,就怕项上人头不保,哎。
  这般一想,管事脸上的笑容都快撑不住,沈令姝透过惟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小的告退。”管事弯着腰低头缓缓走了。
  单月收了油纸伞,扶着自家郡主上了画舫,画舫外表如同宫殿建设典雅而大气,内里亦是布置的十分优美雅致,小调悠悠升起,画舫亦缓缓飘荡在河面上。
  画舫的二层上,闻人曼吟正在吃着糕点,忽然听见了说话声,正想着下去瞧瞧,就见一袭桃红色广袖裙的沈令姝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一手撑着下巴,吞下嘴里的糕点之后才出声道:“昭乐,你终于来了。”
  她身侧还坐着一位身穿墨色长袍的少年,面容清隽,气势温和,正是闻人子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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