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又把世子惹哭了——江聆一
时间:2022-03-20 08:35:19

 
 
第13章 
  啼笑皆非
  “今天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坤宁宫中,已经沐浴完换下朝服的皇后披散着长发,穿着白色的里衣,身子斜斜的倚靠在贵妃榻上,一双美目微微闭着,语气有些冷的问道。
  一旁正在给她捶背捏腿的乐言轻声笑了一下,说道:“娘娘不必担忧,这件事情呀,说来也是够好笑的。”
  “嗯?”皇后扬了扬眉,语调中微有些好奇。
  乐言一边给她捏着腿,一边说:“前些日子里,那两位小姐看中了清淑阁的一款玉饰,恰巧那东西清淑阁中只余下最后一支了,您也知道,清淑阁中的东西向来不便宜,那两位小姐虽说看中了,但真要到付钱的时候却是有些犹豫,正巧那个时候昭乐郡主也去了那,一看见那东西也是极为喜欢,便直接叫人包了下来。”
  乐言说着,而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两位小姐丢了面子,便记恨上了昭乐郡主,娘娘您说好不好笑?”
  皇后听完,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似笑非笑的。
  她睁开眼,纤细的手指轻轻在唇瓣上按了一下,而后微微笑道:“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也不愧是小孩子心性,自个儿买不起的东西见别个儿买了,记恨上便罢了,居然还想害人。
  小小年纪的,嗤。
  皇后心中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安歇吧……”
  “欸,是。”见皇后无意多说,乐言掩去了面上的笑容,忙应了一句,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渐浓的夜色在黑夜中缓缓升起,弯弯的月儿高高悬挂着,洒下一片温和的月色,衬托着街上那零星点点的灯火也明耀了一些。
  马车被突然勒停,本就急着回家睡觉的沈令姝此时心情着实算不上好。
  她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听着外间车夫的回答:“郡主恕罪,奴才看着前面地上似乎躺了个人。”
  也是看见了前面那一团人影,车夫这才立马停了马车,惊着了内里的主子。
  “知道了,你下去看看。”她不甚在意,只见车夫前去看一眼人是死是活。
  “欸。”车夫立马放下了缰绳,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匆匆跑了过去。
  离得近了,这才看清楚那躺着的人是一个孩子,借着微弱的月光,车夫仔细的看了看他身上的衣着,又上手摸了一下衣角的布料,他心中有了底,这身衣裳可不是寻常人穿的起的。
  “郡主,这人瞧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还活着,接下来怎么办?”车夫回头大声的问道。
  车厢内的沈令姝沉思了一会,“把他带过来,先回去再说。”
  车夫弯下腰把人抱了起来,然后快步回了马车上,他要驾车,不好抱着他,便将人递进了车厢内,单月见自家郡主并没有不满的神色,这才将人接了过来。
  车厢的内壁上嵌着又大又圆的夜明珠,照的里面一片通明,单月把他轻轻放在小榻上,见他年龄与自家郡主差不多,面色惨白惨白的,嘴唇干裂,瞧的人一阵心疼。
  “疼……”小小的人儿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嘴唇嗫嚅了一下小声的说了一句。
 
 
第14章 
  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醒了?”听见声音,沈令姝掀开珠帘,从里间走了出来。
  单月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凉凉的,见他没有要醒的迹象,便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沈令姝也不在意,她的视线落在榻子上的男孩,一身暗青色素衣长袍,腰间系着同色系的带子,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一双桃花眼紧闭着,秀眉紧紧蹙起,干裂的唇瓣上没有一丝血色,白白嫩嫩的,样貌生的倒是极好,像是玉做的人儿一般。
  “咳咳咳……咳……”就这么一会打量的时间,他又重重的咳了起来。
  这是,有病?
  她挑了挑眉,心里有些奇怪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居然流落街头,瞧着还不太好的样子。
  单月有些为难的看向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郡主,这?”
  “给他喂些水,其他的,回去再说。”话音刚落,她瞳孔突然一缩,看着男童脖子上隐隐透出的伤痕和血迹,沈令姝脸上的表情微微凝重了一些。
  单月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变了表情,一动不动的,不敢说话。
  身上有伤,且看起来还很严重,衣裳却是很华贵,莫不是被拐子拐走的孩子,然后自己逃出来体力不支的晕倒在那儿的?
  沈令姝走近了几步,微微弯下腰伸出手掀开他的衣襟。刹那间,脖子上那一条渗着血的鞭痕便袒露在了主仆二人的面前,就连早有准备的她都给吓了一跳。
  那被鞭子抽开的地方是一片皮开肉绽,单月瞧见的时候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郡主,这小公子也太惨了,也不知的是被谁打的,这么严重。”单月心有戚戚。
  虽说她刚刚掀开那块儿地方的时候手劲也是控制的很小了,但是衣服在伤口上沾黏了一会。
  扯开的时候还是有些痛,那原本昏迷的男童便在这痛感下醒了过来。
  他迷茫的睁开眼,瞧见的是亮堂的马车内部,还有一个近在咫尺的女童。
  从那些人手里逃走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自己得救了,可惜他身子不给力,不过跑了几步路,就不省人事的晕了过去。那一刻,他心里恨及了自己这副孱弱的身子。
  他紧了紧手,压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抱歉,是我不小心弄疼你了吧。”沈令姝和他迷茫的视线对上,摸了摸鼻尖,不大好意思的道歉。
  是她救了他?
  男童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记住她的脸,却在下一秒又昏了过去。
  好吧,人又晕过去了。
  原本还想问他是谁家的孩子,正好将人送回去的,现在看来只能先把人带回王府了。
  沈令姝无所谓的耸耸肩,坐了回去。
  接下来的一路很是平静,没有再碰见类似的情况。
  赶在亥时进了王府,此时王府依旧是灯火通明。
  门口守着的婢女一看见回府的马车立马跑去给府里的主子们报信,等到恭亲王和恭亲王妃匆匆等着见自家宝贝女儿的时候,却先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什么,郡主让人传了医师?”恭亲王妃满脸惊讶,眉眼间流露着担忧和诧异。
  这是怎么了,进宫一趟还受伤了?
  赶来报信的单月一看王妃的表情,立马知道她是误会了,于是连忙解释道:“王妃莫要慌张,并非是郡主受了伤,是我们在路上救的一位小公子伤势严重,郡主这才叫医师过去给他看看。”
 
 
第15章 
  学不乖吗
  听完单月的话,眉目间满是担忧的恭亲王和王妃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宝儿受伤就好,只是,路上救的小公子?
  “郡主现在在哪?”恭亲王和王妃对视了一眼,询问道。
  “郡主带着小公子去了她的院子,她说让你们二位不必担心,时辰已晚,让你们早些安歇。”
  单月的话音一落,恭亲王和王妃脸上皆露出一抹笑容。
  既然她无事,那就不必着急见人了,她今天奔波了一天,想必此时也困倦的很。
  夫妻二人心中默契的想着。
  恭亲王点了点头,“如此,你回去好好照顾郡主,让她不必为那小公子费心,若是不放心让医师守着便是。”
  “是。”单月行了礼,低眉顺眼的走了出去。
  这一头……
  沈令姝可真不是什么好心要把他带回自己的院子好生照看着,她困的很,可没那个心力去照顾另外一个小孩子,叫人寻了个地方安置他,又传了医师来给他看病,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匆匆洗漱过后,换上丝绸制的里衣,她躺在柔软的棉被里渐渐睡去。
  而在院子里的另外一间屋子里面,王府中的刘医师正尽心尽力的医治着手下这个年龄小小的男童,也不知道是痛过了头失去了痛感,还是特别能忍。
  从剪开衣服到为伤口消毒然后撒上药粉,他都只是咬着嘴唇不发一声。
  “小小年纪的,身上的伤疤却这么多,作孽哦。”刘医师见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眉眼间有些不忍和同情,感慨了一句。
  处理好伤口,他交代了守着的婢女几句话,而后提着自己的医箱缓缓走了。
  月上柳梢头,亥时将过,人声渐消,万籁俱寂。
  守着的婢女也悄悄掩住了房门,退到了屋外守着。
  床上的男童蓦然睁开眼,低眉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口,扯了扯嘴角,冷冷笑着。
  他以为,那些人该学会聪明了才是。
  他抬手轻轻摸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只不过是轻轻一碰,痛意便席卷而来。
  他皱起眉头,真是让人不开心,既然学不乖,那就……
  去死吧……
  他舒展开眉眼,沉沉睡去。
  翌日早晨……
  帷幔被人轻轻掀开,单冬轻声唤着沈令姝。
  淡如金色的阳光从帷幔掀开的一角透了进来些许光芒,听见单冬叫她的声音,床榻上的沈令姝用脸蹭了蹭绵软的被子,嘴里嘟囔了几句,这才不甘不愿的起了床。
  一番梳洗过后,换上一身火红的袄裙,裙装的衣襟口上有一圈白色软软的绒毛,微微掩在她的脖颈上,红白交配着,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
  额间点着一粒细小的朱砂痣,愈发让她像年画里的小仙女,沈令姝接过单冬手里的热牛奶,小口小口的啜饮着。
  看在不在眼前伺候着的单月,她才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走吧,去看看那位小公子醒了没。”沈令姝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放下杯子,大步走了出去。
  单冬还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见自家郡主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眼看着郡主的人影走远了,她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第16章 
  可怜,可惜
  沈令姝一踏入屋内,便嗅到了充斥在空气中淡淡的药味。
  看到躺在床榻上已经恢复了一点儿血色的男童,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单月守了一个晚上,面色有些疲惫,“郡主,我们是不是该把人给送回去了?”
  她走到沈令姝身边,询问道。
  虽然只是小孩子,但毕竟男女有别。更何况,他已经在王府待了一个晚上,她们又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家的公子也没有去给人家府邸上报个消息,这会儿说不定人家父母怎么着急呢。
  沈令姝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便是一道沉稳的男声,“这小子,本王瞧着却是有些眼熟。”
  沈令姝立时转过身弯了弯身子,笑意盈盈的拜道:“女儿给爹爹请安。”
  恭亲王哈哈一笑,立马过来扶起她,说道:“不必多礼,宝儿今日瞧着又漂亮了些。”
  沈令姝不置可否的挑眉,神色很是得意,脸上的表情似乎写着「那可不」三个字。
  恭亲王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而后将目光落到那男童身上,“使人去淮阴侯府报信,便说淮阴侯世子在王府中,若是他们方便,便叫人来接走吧。”
  他这句话显然是对着下人说的,有人应了声,而后转身离去。
  沈令姝听见自家父亲的话,心下不免惊讶了一下。
  原来他就是淮阴侯世子啊,那个让五皇子落水的勇士,倒是看不出来。
  “女儿似乎从未见过这位小世子呢。”沈令姝毫不掩盖自己心下的奇怪说道。
  不便打扰还在睡梦中的世子,恭亲王便牵着她的手走到了外面,在院子里闲庭信步着。
  王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假山流水,不管是设计精巧的角楼还是九曲蜿蜒的拱门廊檐,后面的花园里种着各种千奇百怪的花儿,如今在冬日里盛情绽开的,便是最寻常的梅花。
  冬日的太阳照在人的身上十分暖和,沈令姝精致的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恬淡的笑意。
  “爹爹是说,邢夙因为他身体孱弱多病所以鲜少在人前露面?”她偏头看着恭亲王。
  这并不符合世家大族里的交际规矩,不管淮阴侯家的小世子究竟有多病弱,也不可能拘着他一直待在后院里不在人前露面,身为世子,又怎么能没有属于自己的人脉关系呢。
  更何况,她上一辈子不仅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从未听说过有关他的消息。
  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恭亲王透过她澄澈的双目看到了她眼底的奇怪,他微微摇了摇头,像是嘱咐又像是随口一说:“世家大族里多有秘辛,他宅后院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到底是与我们无关,你不必多加关注。”
  “只是,可惜了……”他叹了口气,没说完后半句话。
  沈令姝却是明白她爹的后半句话的,不在人前露脸,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有关他的消息,虽贵为淮阴侯府的小世子,却算是废了。
  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那道皮开肉绽渗血的伤口。
  可惜,可怜。
  但这并不关她的事情,于是,沈令姝敛了敛眉目,复又展开一抹笑容。
 
 
第17章 
  从不信神佛
  淮阴侯府守门的司阍接到自家小世子在恭亲王府的消息时候,是有些懵,也有些不敢置信的。
  世子什么时候出去了?
  “喂,你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去给你家主子报信!”来传消息的侍从见他发起了呆,立马大声喊了一句。
  “是是是。”那司阍才立马反应了过来,苦笑着跑了进去给人报信。
  今日休沐,淮阴侯正巧在家,只他一向不在意这个儿子,见人带来这个消息,也没有半点表情,只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就派人去把他接回来吧,下去吧,无事不要再来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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