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唤醒她，将她抱到了耳房，给她宽衣。
“主子醒醒，沐浴后回房间再好好休息。”
空奚这会儿只想睡觉，谁打扰她和周公约会，就是罪大恶极。
她伸手揽住男子到坚实的腰身，“我太困了，姐姐帮我洗好不好？”
楚柏衍呼吸一滞，“不可，主子长大了，奴不能帮你。”
最后，空奚死活不肯洗澡，楚柏衍直接将她脱得只剩里衣。
然后，将她丢进了浴盆里……
空奚：这下清醒了。
楚柏衍丢下一句：“主子慢慢泡，洗好了唤奴进来倒水。”然后便离开了耳房。
空奚被温热的水浸润着，根本不想动，泡着泡着就……又睡着惹。╮（╯_╰）╭
楚柏衍在外面等了好一会，都没听到空奚叫他，犹豫了一下，他推开耳房的门。
小丫头两条胳膊搭在浴盆边缘，亵衣滑落半肩，好似白玉般光洁的肩头透着粉嫩。
喉头微紧……
嗯，的确如幕僚赵先生所言，女娃的胳膊看起来让人很想咬一口。
他走过去见空奚又睡着了，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柔声唤道，“主子，该起来了，不然会着凉的。”
空奚迷迷糊糊的睁眼，对着面前的男子伸手，“唔？今天的玫瑰水好舒服，不小心睡着了。”
楚柏衍轻声训道，“下次不可如此了，若是染了风寒可就不妙了。”
然后拿了件外袍为她披上，将人从水中抱起。
湿淋淋的水打湿了他的衣裳，他也全然不介意。
此刻他只觉得，小丫头实在是太过香软了，她身上的香味除了这水中的玫瑰，还带着一缕清幽的香味。
楚柏衍有些怀疑，女娃儿都是这般香的吗？
忽然，一道尖锐的女声从耳房门前传来。
“你……你们怎可如此，男女肌肤相亲！成何体统！？”
二姨娘这些年很少来空奚院子，每次来都是应付老爷给她的差事一般，坐了三分钟便走。
今日大概是到了应付差事的日子，大晚上来院子里没找到人。
赵嬷嬷正好和丫鬟们出去给空奚准备宵夜了，其他丫鬟各自在忙着，没人顾及有人进来。
毕竟门口有护卫，小姐身边还有第一高手，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进来的人必然是经过了门口护卫那一关，护卫自然不会拦着府里的二姨娘。
于是，二姨娘刘霜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并且还肆意的在院子里找人。
空奚原本刚睡醒，还有些懵，此刻听到这声音，瞌睡虫都被吓跑了。
她紧紧箍着楚柏衍的脖颈，在他耳边小声说，“别理她，我要去房间换衣服。”
她这几年都是如此和阿楚相处的，连赵嬷嬷都没有说什么不对。
偏偏这个她看一眼就不喜欢的女人，总是来找茬。
被人如此大反应的呵斥二人的相处，楚柏衍顿时面色涨红，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不知为何，他平时只是觉得他们这样有些不合适，但并未有其他想法。
可今日直接被人撞见，他顿得心中羞耻又难堪。
扶在小丫头身上的手，更是像被她的肌肤灼烧一般的滚烫。
眼下他也不能直接将小丫头扔下，只好先将她抱到了床上放下，又为她找来睡衣。
男子嗓音暗哑道，“主子先换衣服，奴出去让赵嬷嬷来为你绞发。”
正要转身，空奚起身扯住他，“怎么了？平时不都是姐姐帮我绞发的吗？”
刘霜眼睛瞪大，似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想到什么，她对空奚说了一句「改日再来看你」，便匆匆离开了空奚的院子。
她要去告诉老爷！！
女孩子十多岁，身体已经渐渐开始成熟了，怎可随意给男子碰？
何况他们还……还「赤•裸」的抱在一起！
虽然那丫头穿了里衣，但是湿水后不等于什么都没穿吗？！
这简直是有悖•人•伦！
第251章
暗卫‘姐姐’好甜呀 13
楚柏衍看着匆匆离开的女人，暗觉事情不妙。
一贯冷静的人感到了久违的慌乱，好似有什么阴暗的东西被他人窥探，即将暴露在阳光下。
他将扯着他衣服的小手掰开，语气压抑着冷漠，“主子往后，还是让赵嬷嬷来服侍吧。主子如今长大了，与男子这般相处，实在不该。往后若被人提起，会影响你的名声，往后奴还是回院外看护为好。”
这话说出来，他直觉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贯穿一般，空荡荡的灌进了寒风。
他不敢往深处想原因，只能安慰自己：
哎，毕竟是自己尽心尽力养了四五年的闺女，要疏远些，自然会不舍。
空奚知道他这话是想避嫌的意思。
十岁生辰过后的这一个月内，她脑子里偶尔会闪过一些画面。
画面中的东西都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有不同着装的男子和不同的她在一起的画面，他们未着。寸•缕，姿•势十分亲昵。
她感觉到那名男子都是同一灵魂，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他在等自己，她得去找他。
但她至今没能想起来自己是谁，也无从找起。
索性偶尔也照着幼童的性子耍无赖，装久了，她都快以为自己真是幼童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好。那姐姐也去换衣服吧，都湿了。”
他要避嫌，她也不为难他了。
虽然她的确有些喜欢他，但若她本来就有爱人……
从前不记得那男子就算了，如今记起来，她却对其他男子有意……
细想着，空奚只觉心中有无数丝线缠绕，烦躁得很。
楚柏衍面色平静的微颔首，退出了空奚的房间。
才刚出去，便被空稷良派来的人给请了过去。
——
书房内，刘霜绘声绘色的将当时耳房的情形，给空稷良讲了一遍：
“老爷啊！您是没看见，那奴才的手都已经放在悦儿丫头腰上了！两人紧紧贴着身子，悦儿可是……可是什么都没穿啊！
妾身不敢想，若是我没去，他们会发生怎样不可理喻的事情！
妾身听说，现在外面有些不三不四的男子，就专门喜欢雏子……放这样的人在悦儿丫头身边，太危险了！”
空稷良听了刘霜说的话，加上他也确实见过有同僚买小丫头回去虐•玩。
此刻他心中就像被点燃的炮仗，必须找个出口泻火！
而楚柏衍，就是他现成的发•泄•对象。
“啪！”
“跪下！”
楚柏衍受了一巴掌，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他舌尖用力的舔了舔腮，双眸幽暗。
已经很久没人敢这样打他了。
呵……
在悠然院里过得太悠闲，倒是让他忘了，自己不过是空家养的一条恶犬罢了。
空稷良见这人听话的跪下，火焰更是高涨，一脚踹在楚柏衍的身上。
“你知道悦儿已经十周岁了吗？！你这个下贱的奴才，竟然敢去看她洗澡，还敢碰她的身子？！你该死！”
一边怒吼着，空稷良一边后悔，“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蒙了心！怎会同意悦儿让你去照顾她？！竟是自己养了一条恶心人的白眼狼在身侧！”
“从今日起，你就滚去训练营接任务，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悠然院半步！滚！！”
空稷良怒斥一顿，拂袖而去。
刘霜眯着眼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从楚柏衍身边经过，“阿楚大人，当初我便告诫过你，不要离那丫头太近，这下可好……往后啊，可有你苦头吃咯——”
楚柏衍没有理会刘霜的冷嘲热讽，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在空稷良派来的数名护卫的监视下，回了自己在西院的屋子。
进门后，看着几乎要落灰的床铺，他想到似乎自从开始照顾她后，除了最开始几日回来住过。
后来便是在她房间里，整夜整夜的守着她，困了就在她床头睡一会儿。
有次她听了恐怖的话本子，央求他抱着睡……所以，那张闺秀的雕花大床，他也是躺过的。
这么一想，他似乎无法反驳空稷良的任何斥责，因为，他的确逾矩了。
他是肮脏的，不配站在她身旁，小丫头往后的路，只会精彩绝伦。
想着，他叹了一口气，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走进了西院通往练兵场的密道。
站在昏暗的地下练兵场，楚柏衍看着常年厮杀搏斗、人畜不分的擂台，想到以后都不必再伺候那磨人的小丫头。
他说不出心中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快要窒息的难受。
……
空奚开始上学堂了。
自从那天被刘霜撞见后，她就再没见过楚柏衍。
她去问了爹爹好几次，阿楚什么时候回来。
爹爹告诉她，阿楚有其他任务，而她已经长大了，不能像小孩子一样阻碍别人的路。
阿楚要去完成自己的任务，要去赚更多银子，日后还要娶妻生子。
他们不可能一辈子将人关在空府里。
空奚沉默不语，她想到去年春天的时候，春枝嫁人了。
赵嬷嬷告诉她，春枝满了二十岁，再不嫁人就没人要了。
府里的管家给春枝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她也送了春枝好几件首饰，算是风风光光的将她送出嫁了。
阿楚今年几岁了？
她没有问过，但似乎听说，他比自己大十来岁，那如今便是该有二十多岁了吧？
所以，他也想要离开空府了吗？
空奚十分不习惯没有那人在眼前的感觉，但是她又觉得爹爹说得也有道理。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一直将人关在院子里。
只是，当她看着那琉璃发簪，便会想到他从前手忙脚乱的，为她束发。
看到小马驹，便会想到，他见她原来的那只坏了，竟默默重新为她做了一只。
看到池塘里的水，她都好似能看见他笑的倒影。
她甚至想要问问他，娶妻生子，需要多少银子？
她可以将自己的小金库拿给他。
可惜，她不知该去哪里见他。
第252章
暗卫‘姐姐’好甜呀 14
年又一年，春寒往复。
如今刚刚度过了一个寒冷的冬天，正是初春乍暖还寒时。
身姿纤瘦的窈窕少女，披着一身雪狐披风，缓步从马车上下来。
空奚走在每日必经的，通往学堂的林荫道上，抬头望着藏了整个冬日的淡淡阳光，红唇微启，缓缓吐出一口白气。
“呼。”
今春四月，她将要满十四周岁，要举办及笈礼，要将夫婿定下来。
听赵嬷嬷说，爹爹已经开始为她准备择婿的人选。
当朝丞相位高权重，若能联姻，必然有无尽荣华富贵。
也因此，府上每日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可她还不想成亲，甚至听闺秀们闲聊提及心上人……阿楚的名字便会不自觉出现在她脑海。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而那名碎片记忆中的男子，她也没有找到。但，比起莫须有的男子，她更想关心阿楚现在如何。
爹爹不喜欢她提起阿楚，她偶尔会向大哥打听，但大哥什么都不肯说。
思绪飞到云霄的少女，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学堂门前。
“千悦！你来啦，今日我娘亲给我带了许多荷花酥，都给你吃。”
被忽然叫到名字后，空奚才恍然回神。
一位长相清秀的少年郎，穿着一身月白青衿服，看见空奚走进学堂，连忙献宝似的，将精致的食盒端过来给她。
空奚拖着裙裾，在自己的桌案前坐下，轻透温柔的嗓音淡淡道，“谢谢美意，但是赵嬷嬷说我最近在换牙，不让吃甜食。抱歉……”
说完，空奚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这话若是让赵嬷嬷听见，定要嗔怪她胡说八道。
其实是她不喜欢吃甜食，才这样借口拒绝的。
陈川闻言眼中暗淡了一瞬，很快又开朗的笑起来，“哈哈哈没事，那等千悦妹妹能吃甜食了，记得与我说！”
空奚敷衍的点头应下，“先生要来了，你快回去坐好吧。”
陈川比同窗们的年纪大一岁，平时喜欢调皮捉弄人，却唯独听空奚的话。
“好！那咱们下学后，一起回家。”
陈川是陈王唯一的儿子，住在空奚家隔壁，陈王与空丞相是故交好友，时常组织晚宴一同赏月谈天。
不过先前空奚要么是在悠然院和楚柏衍玩，要么就跑到外面郊区玩，从未参加过两家人的交流晚宴。
上学后才认识了陈川，相处了四年，少年性子活泼开朗自然熟，两家又住得近，一来二去的，也算成了朋友。
——
正在上课，空奚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紫光，她连忙抬头四处张望。
却发现周围除了认真听课的学子们，和摇头晃脑讲课的先生。
什么都没有。
这些年，她时常莫名感应到阿楚似乎就在她身边，但等她寻去，却什么都没有。
次数多了，她不禁笑自己，恐怕他早就离开，已经忘了自己吧？
毕竟，在年少时，她那般折磨又刁难过他。
每每失神，她都会反复问自己，当初究竟为何那般想要与他亲近？
就好似，命运有轨，而她本该走进他的轨道。
可笑他们早已分道。
……
楚柏衍在学堂外的墙壁后，看着性子逐渐沉静的少女，心中如有狂风般呼啸动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