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殇有些微醺,差点忘了这一茬。
他深吸了口气,有忆点点绝望。
江映月从福袋里拿了件东西给夜无殇,却不敢看他灼灼目光,“有这个,没事儿。”
“懂、懂吗?”江映月支支吾吾道。
“不懂。”夜无殇茫然摇了摇头。
但见小脸烫得像煮熟的虾子,便知她懂。
他将它又交还给了江映月,拉过她的玉腕,“这次,得换小月儿亲自教我了。”
……
一众人还静静等在院子里,揭晓结果。
可是日头眼看就要升起来了,却没见两人出院子。
画舫已经不知归途,误入了一片香花迷雾中。
那片静谧的湖泊中,娇美的玉兰花灯,在水中摇曳,阵阵花香萦绕。
画舫沿着幽长的峡谷艰难前行。
时急时缓……
激起阵阵骇浪,扑打着船体。
玉兰花灯撞上巨大画舫,激起朵朵水花。
晶莹的水珠滴落在洁白的花瓣上,本鲜艳欲滴的玉兰花恹恹地耷拉着,生出别样的娇羞。
翌日一早,旭日初升,袅袅晨雾散去。
画舫在到达了另一方从未去过的天地。
画舫隐隐传来一声似是痛苦,似是愉悦的闷哼。
骇浪归于平静。
江映月侧身躺着,陷在松软的狐毛地毯中,余韵尚未消散。
她美眸氤氲着淡淡的水雾,呼吸薄而浅,喷洒在柔软的狐毛上。
本洁白的狐毛沾染了些许血迹和水渍,被压弯了腰,不得动弹。
江映月竟然和几根狐狸毛产生了共鸣。
“可以离开了么?”江映月手肘很想重重地怼身后的人,但到了他胸口的力道却是软绵绵的。
身后的那人却热情不减,收紧双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夫君累了,就这样,需要休息一会儿。”
江映月大大翻了个白眼。
累了?
这兴奋的声音哪一点听出了是累了?
分明就是赖着不走!
“夜无殇,你别得寸进尺!”江映月本想威胁他来着,可是说出来的话确实软绵绵的。
“得寸,进尺?”夜无殇下巴在她颈窝处蹭了蹭,“嗯,是个好词。”
江映月石化了,“能别糟蹋好东西么?”
“糟蹋?”夜无殇显然又理解成了另外一层意思,话音中带着些许委屈,还有不曾散去的灼烈气息,“夫人,是说我还不够温柔么?”
江映月无法反驳。
不得不说,就算情至浓时,他对她仍然百般呵护。
每每都会给她足够的时间缓冲和消化,直到她应允,他才会有进一步行动。
脑海中的画面浮现,让她不禁又生出一丝羞怯。
她柔软的手指摩挲着他大掌上的老茧,轻笑道:“其实我们家大灰狼还挺温柔的,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你想象?”夜无殇将她的小手裹入掌心,饶有兴味道:“小月儿,想象中应该是怎样的?”
“我以为狼崽子应该很凶猛,很旷野,还很疯……”江映月咬着指尖,漫不经心地描绘着她的想象。
最后,不知死活加了一句,“原来阿夜不是这样的,我误会了。”
江映月以为这是对夜无殇的赞美。
然则作为占有欲爆棚的人,这话简直就是深深的打击。
他突然意识到,有时候温柔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目光变得坚毅冷厉了许多,深深盯着她修长的玉颈。
江映月忽而感受到身体的异样,所有的话凝在了嘴边。
“阿、阿夜……”
“是我,让夫人失望了。”夜无殇委屈巴巴盯着江映月,“夫人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可好?”
第140章
辣手摧花
江映月分明看到了夜无殇可怜楚楚的眼神背后,压抑着巨大的热情。
其实,夜无殇还有满肚子火气,只是顾虑她初次。
可被某女人这样一挑,谁能忍?
江映月恍然意识到自己又作死了,缩着身子要逃,可是却一点力气也无。
她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只探出一双大大的眼睛,瘪着嘴道:“阿夜……”
夜无殇却视若无睹,把人再次拉进了怀里。
江映月心知这样没用,又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甜甜道:“夫君……”
“嗯。”夜无殇顺口应下,又道:“既然是夫妻,理应多些夫妻间的沟通,是吗?”
一个坑连一个坑往下跳的江映月,连连摇头。
夜无殇却倾身靠近,双臂将她禁锢着。
江映月眼见那张俊脸放大在眼前,在心里为自己点了支蜡烛。
倏忽,他的笑意凝固,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忽而变得猩红。
江映月见他这表现,心里「咯噔」一下,“阿夜……”
“密室里有铁链,快!”夜无殇深深吐纳,然则呼吸却越来越紊乱,面部也扭曲狰狞。
这模样,分明是噬骨毒发作了!
“可是明明还没到月圆之夜啊!”江映月踉踉跄跄去翻找绳索,一边脑袋飞速回忆着,“是吴老鬼给你的酒有问题?”
夜无殇的饮食她都一直格外注意,除了那酒,其他的江映月都有过目过。
再联想起吴老鬼临走时,对他一番暧昧的话,难不成……
那是热性极强的鹿血酒?
夜无殇体质比常人好,估摸着鹿血酒现在才发挥出药力。
此酒能催发身体情念,但同样也能催发同为热性的噬骨毒,导致本该在月圆之夜发作的噬骨毒提前发作了。
“回去砍死他啊!”江映月愤愤不已。
“阿夜,你忍着点。”江映月将他用铁链捆住,又给他施了针。
好在,她这些日子一直在研究夜无殇的噬骨毒,想了不少办法帮他减轻痛楚。
就算是月圆之夜,只要按她的法子行针吃药,并不会让夜无殇受太多苦楚。
江映月塞了药丸在他嘴里,看他额头上渗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心中抽疼了一下。
噬骨毒深入骨髓,每每发作如白蚁噬骨,连骨骼都会变形。
江映月感同身受。
“阿夜,很快就没事了。”她用衣袖帮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却发现他的皮肤已经灼烫的不成样子,仿佛血液沸腾了一般,皮肤微红。
还有他身上的反应……
这可不是噬骨毒的症状,是鹿血酒!
他承受一种已然十分煎熬了,再让他受药酒煎熬,江映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有些不忍心。
江映月愣愣盯着他手腕被铁链磨破的伤口,心下一沉,意图去解那链子。
“别!”夜无殇尚有意识,咬着牙,干涩的声音一字字吐出牙缝,“我会控制不住,伤到你。”
“可是……”江映月不想再看他被折磨的疯魔的样子。
“阿夜,我很抗压的。”江映月咬着牙,心下一狠,拆了那铁链。
却又因为无法预知的事情,紧紧闭上了双眼。
下一秒,夜无殇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上狂躁的气息陡增,将她扑倒在地。
嘶啦——
她的内衫也瞬间被撕开了,他暴怒地埋进了她脖颈间。
江映月有些害怕了。
现在的夜无殇可以说比野兽更凶猛,且意识渐失。
而她才刚刚承受过……
她身体微微瑟缩,却并没有逃开,反而用手轻抚着他的后背,“阿夜,别怕,我可以的。”
“我真的可以的!”江映月绷着了身体,明明很怕却又很坚定。
她的声音像绵绵细雨,洒落在野蛮生长的旷野中。
温柔、细腻、动人。
良久,想象中更猛烈的入侵没有到来。
江映月微微睁开眼,夜无殇混沌的眼中倒影出了她的俏脸。
他终是没舍得用野蛮的方式伤害她,蓦地朝一旁的案几撞去,疼痛让他找回了意识……
“阿夜!”江映月瞳孔放大,忙去扶他。
夜无殇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
她探了探他的脉搏,“噬骨毒过去了?”
江映月心里百感交集,她没想到意识混沌的时候,他还想着她。
“傻阿夜。”她将他放平在地上,替他穿了衣服,又帮他清理了额头上的伤口。
还好伤口并不算太深,只是破了点皮肉。
但江映月还是有些心疼,俯在他身上,吹了吹他额头上的伤口。
香甜的气息钻入鼻息,夜无殇悠悠睁开了眼。
迷蒙的视线中,他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江映月正跨坐在她身上。
而他的视线正对着她鹅黄色的亵衣……
他蓦地红了耳垂,闭上眼睛:“起来!”
“阿夜,你醒啦?”江映月惊喜不已,一时没注意道到夜无殇的异常,柔软的指腹仍旧在他额头上轻抚着。
“等等哦,药还没擦好呢,咦?”江映月凝眉,又俯身贴近了些,“让我仔细看看,伤口里还有木屑没清理出来。”
温软的身躯盈盈靠近他的脸,独属于她的清香萦绕身边。
夜无殇彻底成了大火球,全身的皮肤红彤彤的。
“下来!”夜无殇扶住她的肩膀,翻了个身,将她从身上拉了下来。
他别过头,不敢看她,“江姑娘,先穿衣服!”
江映月环抱手臂,看了眼不远处被某人撕得凌乱的衣衫……
额,她全身上下只穿着薄薄的亵衣呢。
但,就是这个样子,夜无殇又不是没见过,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
还有他叫她什么来着?
“江姑娘?”江映月恍然大悟,“噬骨毒过后,性情会大变。”
江映月走到他眼前,指着自己,“江姑娘?”
夜无殇盘腿坐着,又调转了个方向,不看她。
但江映月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羞怯,“那你记得我是谁么?”
“你是我夫人。”夜无殇默了默,又补充道:“还差正式的册封大典。”
哟?这时候还挺泾渭分明的嘛。
江映月看他正襟危坐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四书五经泡大的乖乖学生样。
高岭之花,不可侵犯呢。
好巧!
偏偏她江映月就爱好辣手摧花,以报每次都被某人强势压制之仇。
第141章
阿夜现在也很爱我么?
江映月从他臂弯下,钻进了他怀里,糯声道:“阿夜都说了,我们是夫妻嘛,穿不穿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胡闹,我爹说了,夫妻间讲究相敬如宾,不可肆意纵性。”夜无殇说着就要把江映月从他身上扯下来。
但江映月偏偏抱着他的脖颈,不撒手,反问道:“那阿夜这般粗暴,哪里相敬如宾了?”
“我……”夜无殇欲反驳,余光瞥见怀里穿着清凉的小人儿,又吓得收回了目光。
但本着「相敬如宾」的原则,也不好再去推她,只能由她坐在怀里。
这这么个曲线玲珑的人儿在怀,夜无殇极其不适应,深深吐纳,“先、先穿衣服!”
“我的衣服被阿夜撕坏了呢。”江映月指着地上的碎布条,满脸无辜。
夜无殇面色紧绷,眼中震惊之色却掩盖不住。
扮演着好好学生的夜无殇显然想象不到,自己刚刚有多粗暴。
但……
江映月特别想让他想起。
她轻咬着朱唇,可怜兮兮看着夜无殇,“夫君忘了?你刚刚还说要吃了我的,还说你有很多新鲜花样呢。”
“呃……”夜无殇呆若木鸡,三观崩塌了。
“这、这不可能!”夜无殇一甩衣袖,“我怎会如此无礼?”
江映月「哦」了一声,“那这画舫就我们两人,难不成是我自己撕了衣服不成?”
!!
“按理说不可能。”夜无殇声音有些僵硬,脸却更红了,连脖子上都漫出一片红霞。
“反正、反正你先穿衣服。”夜无殇眸光晃了晃。
江映月看他慌不择路的模样,生出了一种妖精吃唐僧的既视感。
这种反撩的爽感,可比被撩爽一百遍。
江映月心底的小人叉腰大笑,面上却媚眼如丝,娇声道:“夫君既然要相敬如宾,是不是该帮我穿衣服?”
夜无殇一脸不可置信,清了清嗓子,“相敬如宾不包含这一条。”
“可是夫君刚刚把我的手都弄伤了,我自己穿不了衣服。”江映月将她泛着淤青的手臂在他眼前晃了晃。
朱唇贴近他的耳朵,轻吹了口气,絮絮低语:“夫君刚刚把我压在地上,实在太凶猛了,我怎么都挣脱不了,不仅手上有伤,胸口……”
“我帮你穿!”夜无殇绷着一张脸,打断了她。
他生出了几许茫然。
江映月的话简直就像是冰雹砸在他的心灵上,让他怀疑人生。
江映月捂嘴轻笑了一声,从福袋里拎出了一件更清凉的衣服。
没错,吴老鬼给她的就是缝着蕾丝边的松松垮垮的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