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发愁的是她不知道年年为什么非要黏着他。这个样子与年年当初黏着林弥一样,突然而然地对人产生好感。
当初的结果是年年咬了林弥一口。
年恬从背包里找出一片医用消毒片,问夏清风:“你介意被年年咬一口吗?”
夏清风疑惑地看着她。
年恬:“根据我对年年的了解,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带上你的药和洗漱用品去我家里长住,二是被年年咬一口。”
夏清风看一眼窝在他怀里喝奶的年年,“没有第三种选择?”
“也许有,但我不知道。”
夏清风看向她手里的医学消毒片,“你偏向第二种选择?”
“是的,因为第二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第一种办法不知道年年会黏你多久。”
“有很多人被年年这样黏着?”
“没有很多,除了家人,只有一个林弥,林弥现在是我们家老六了。”
“你们都被咬过?”
“嗯,没一个跑掉。二姐提心吊胆地躲了一个月,还是在夜里睡觉的时候被咬了。门锁了,窗户忘记关了,年年半夜从窗户爬进了屋子里。从这件事里我们可以看出来年年有多执着,你大概也跑不掉。”
夏清风笑看着年恬,“你知道我需要吃药,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吃南瓜,你说话时总是无意识地用到‘我们’这个词,你并没有这个口癖,你和其他女孩说话不会用‘我们’。你给我的感觉是你已认识了我很多年。”
年恬嘴角的笑慢慢落了下来,错开他探究的目光,看向窗外,缓缓道:“我还知道你一年后会成为植物人。”
夏清风眉眼低垂,收回探究的目光,轻轻地拍着怀里年年的背。
他在一年后进行开颅手术。
看来开颅手术失败了……
夏清风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明明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后路,遗言和遗产公证也已交由信任的律师保管,突然知晓自己只有一年清醒的时间了,心里还是茫然了,不知道这一年自己该去做些什么才不留遗憾。
洒水车唱着《兰花草》从对面而来,年恬看着背包旁边的兰花草,摘下黑色的手套,轻轻地摸了摸幼嫩的白色小花。
“我来给你做手术吧,我能留住你。”
夏清风定定地看着她满是伤疤的手,轻笑了一声,“好。”
年恬侧头看着他,嘴角上扬,眉眼含笑。
夏清风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眉尾的三颗小痣,温柔地笑道:“若是不成功,你继续照顾我这个植物人,如果成功,以后我来照顾你。”
他用了“继续”。
他本就是智多近妖的人,他很轻易地猜到了。
年恬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再听见熟悉的温柔笑声,她才知道她有多想他。
夏清风眉开眼笑。
她活不长,他也活不长,他们很般配不是吗?
他不是孟浪的人,无所归依的心却以他从未想过的方式找到了归处。
无论生,还是死,都有人陪着。
这是一件想一想都让人感到幸福的事情。
“你能讲一讲我和你的故事吗?”
“你暗恋我,给我写了整整一万页的情书。”
夏清风笑着点头,这确实是他表达爱意的方法。
“你把遗嘱都改了,所有遗产都给了我。”
“那你现在很清楚我的家产?”
“对!”
“钱够花吗?”
“不够,做实验太花钱了,你堂弟资助了很多钱。”
“是研究大脑的实验?”
“大脑和撞击。”
夏清风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一年我要再努力一把了,争取让遗产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