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被妈妈嫌弃的一天。
年年往身上再抹点泥,凉快。
年恬离年年远一点,不想让本就脏破的披风变的更脏。
年年看姐姐躲,坏坏地笑一下,猛地扑到姐姐身上,脏一块了。
智智直播给妈妈看。
宋念书刚挂断电话就看到智智自动投影到电视上的画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叹完气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路难走时,年年就背着姐姐跑,小机器人在半空中飞。路平坦时,年年慢悠悠地走,年恬和年年一块走。这个时候,年恬会把她一直瞒着家人的事情慢慢地讲给年年听,好的坏的都讲。年年都是安静地听着,不说一句话。年年的安静让年恬放松。
“深入大自然的壮阔,才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再多的烦恼到不如一阵风重要。”年恬坐在路边,从容淡然地劝说着寻死之人,“你跟着他们一起走,一个月后再决定生死。”
年恬指着不远处的朝拜者。
这条路上她已经遇见了很多这样的人,有的救回来了,有的她没有救。在没有旁人的路上,没有道德的束缚,她只做她认为对的事情。
年年从不劝这些人回头,她只会上前问一问他们需要有人帮他们收尸吗?若是需要的话,最好不要死在这里,这里人少,很少有人看见。若是不需要,那也不要死在这里,环境这么美的地方,万一有人带着全家来这里旅游呢,大人看见尸体还会吓一跳,孩子看见还得了。死在这里,不道德。
往往年年说完后,那人都会气急败坏地发泄一通,然后不寻死了。还有几个认出了年年,当场就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竟然能在路上遇见年年,这是老天在救他们!又燃起了对抗糟糕生活的勇气。
年年的话不管用时年恬才会过来看一看情况。
路上会遇见很多想不开的人,还会遇见更多的有趣的人。
络腮胡骑着一辆自行车带着两条狗,“你看我走过的路,走完这条路,我就写完了我女朋友名字的最后一笔。”
女朋友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他现在扶着自行车走路都脚下生风。
年恬:“你多大了?”
络腮胡:“二十一。”
络腮胡大笑:“是不是以为我六十多岁?”
年恬:“不至于。”
络腮胡:“我天生的少白头,胡子也是白的比黑的多,脸又糟蹋皱巴了。好多像你们这样徒步行的人看见我都以为我五六十岁,哈哈哈哈,还夸我身体硬朗,哈哈哈哈。”
年恬:“把手腕给我,我给你把把脉。”
络腮胡认出了年年,虽不知道年恬的医术具体有多高,但也知道年恬的医术很厉害。年恬让他伸手腕时,他就开始心慌了,“我有病了?”
年恬看人不止看脸,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她看人时难免会带上些小习惯,若不是身体出了毛病,她不太可能误判年龄。
“不是什么绝症,也不是什么小毛病。不要再到处跑了,我给开个方子,回去后修身养性,慢慢调养,还能活到七老八十。”
“修身养性?那我和我媳妇……我什么时候能生孩子?”
“一年后。”
络腮胡立即给女朋友打电话,他女朋友开车来接他回去。
就几句话的功夫,年恬和络腮胡女朋友说完回头看年年时,年年从人家放牛的小姑娘手里哄骗走了一头牦牛。
遇见这种情况,年恬想不管都不行。
不等姐姐皱眉头,年年先解释:“她有三千头羊两百头牛!”
“然后呢?”
“我给她的石头是我从瀑布里找的,很好看!好看的换好吃的,公平!”
“你问问小姑娘的爸爸妈妈这个交易公平不公平。”
小姑娘很喜欢年年的这块石头,小姑娘的爸爸妈妈有他们的独特信仰,相信女儿和这块石头的缘分,特别在年年说了这块石头的来历后。他们笑着认可了这个交易。
年年赶着这头敦实的牦牛进入了政委爷爷标注哨所,三大军团也在哨所门口集合了。
年年进去练了练,离开时什么也没拿,就背了一麻袋的肉包子,牦牛换的。
哨所内的视频片段保密,被年满发布到网上的视频只有年年进入哨所时和出来哨所时的片段。
邢淮:“一个牦牛换一麻袋包子,年年赔了。”
林弥:“去掉过程,年年用一个石头换了一麻袋包子。”
年满:“年年在哨所待了三天,这三天她能少吃? ”
年年向北走,风越来越大,温度也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