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之谈!”城中的常驻之人,根本不信这一说法。
“什么样的监狱,能关得住这么多传说中的存在,还不露半点风声?”有人不屑一顾。
“都是几十上百万年前的事了,这些人都是什么修为,难道还能活着?还被关着?咋不上天呢?”听说过这一消息的人,第一反应,大都是不信。
但隐隐的,这片哗然之中,又逐渐出现了另一种声音,“可也没有人能说的出,这些失踪的人,到底去了哪里呀?”
是啊,每隔不少年份,就会失踪一批天赋绝佳的血脉者,人们总是下意识认为,这些血脉者必定去了外地,以求更大的突破,因此失去了行踪,或者直接客死他乡。
毕竟失踪的血脉者只是少数,没有多少人去特意寻找过,除非是这些血脉者的亲人,可是追寻无果后,这些人也之能丧气而归,从无头绪。
如今有了另一种推测,不论是不是真的,也足以另那些还活在世上的……血脉者的亲人,疯狂起来,如果真的是被关在了监狱,那历代天赋出众的血脉者,这么多年来,究竟都忍受了什么……
这个推测,实在是太过令人震撼和惊恐,以至于蒹葭城中,在传言越演越烈的时刻,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发现,炼渊塔被烧成了废墟……
塔内的数千数万血脉者,也随着炼渊塔的破灭,凭空消失了!
“怎么可能,炼渊塔存在已有无数年月,从我未出生起,这塔就一直耸立着,为何突然被烧成了废墟?”蒹葭城中的人,彻底混乱了。
“炼渊塔明显是被攻击过了,还是火攻,那上万血脉者,必定是被灭杀,或者掳走了!”人群之中,一个秃瓢的白胡子老者,出现在某一个讨论的地点。
“这究竟是什么势力,太可恶了啊,不仅将传承千万年的炼渊塔毁于一旦,还把血脉者之中的希望,尽数带走,千万不要叫我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否则老夫必定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与对方斗上一斗!”白胡子老头痛彻心扉,那光秃秃的脑壳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茫,在这一刻,那痛哭的小老头,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就如同痛失亲人的许多人一样,对于已经发生的现状,无能为力……
“这老头……哭的这么伤心,必定是有家人,在炼渊塔中失踪了……”随着小老头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那讨论的不少地点中,都会发现小老头的身影,因此,很多人相对于这个痛苦的小老头,报以强烈的同情心。
老头,不容易啊。说不定炼渊塔中失踪的,是对方还留存在世的唯一亲人了。
直到后来,有一些人也渐渐认出了,这老头仿佛就是炼渊塔的护塔之人,那么当日发生的事,这老头也该是知道的了?
这一发现震惊了整个蒹葭城,甚至于就在秃瓢小老头出现在下一个议论场地之时,有人开始询问,当日的情景,小老头一愣,心中暗叫不好,念头急转之下,嘴巴就不受控制的编出了一段故事:
“我的娘亲,据说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在某一个下雪的冬天,她生下了我和我兄弟,就此撒手人世,我和我兄弟,是相依为命长大的……”
“小的时候,我总是嫌弃他没有理想,没有目标,最终他一气之下,走上了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他去做了炼渊塔的护塔者,没有名声,没有一切,只日日守着一座塔,仿佛已经与之共生……”
于是接下来的蒹葭城各地,时刻会出现个小老头,在痛苦万分的讲述着他与兄弟的身后感情,“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不会让我兄弟,去做什么护塔者,就应该让他快快乐乐,生活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平安一生……我也恨啊,我与那些,血脉者的亲属一般,痛彻心扉,生不如死……那可是我唯一的兄弟啊……”
秃瓢小老头眼泪鼻涕都哭了满脸,这一刻,再也没有多少人去怀疑炼渊塔,也再也没有多少人去怀疑秃瓢小老头。
即使先前的那则传言中,似乎隐隐提及炼渊塔的背后,就是关押众多失踪血脉者的监狱……
可如今与护塔者最为亲厚的兄弟还留在蒹葭城中,若是炼渊塔有问题,那么护塔者自然也有问题,他的确可以一走了之,但不怕自己最好的兄弟,被蒹葭城的人,拉出来泄愤吗?
舆论的逐渐转向,让身处武技塔内潜修的息惊雨,叹息一声,也让虚拟面板另一端的祁珺,摇了摇头,也暂时不去关注外面的境况。
同样的传言,她和息惊雨分别尝试在蒹葭城和主城内散出,主城中,由于青鹿书院的独立性,几乎没有多少进展,而蒹葭城内,由于不具备可靠的证据,最终也在疯传了一阵后,无疾而终。
这一点,在祁珺的预料之中,可真正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点沉默。
不知道圣灵他们,是被重新关在了监狱,还是受到了炼渊势力的惩罚……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久前的炼渊动乱,只有她一人逃了出来,其他人都被重新抓了回去,否则主城中,以及各大城池内,不会如此平静。
只有当真正失踪了许多年后,再次回归的血脉者天才,才能以身为证,去引领各大城池,针对炼渊实力。
而祁珺,她本身根本没有这样的优势!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如果圣灵送出的,是监狱中的任何一人,而不是她……就好了……
自从来到节点空间,她内心之中体会到的无力感,已经超出了重生以来的全部累积,如果她的实力,能够再强许多……
已经在青鹿书院得到一间弟子竹房、暂时做着修心洒扫工作的祁珺,在这一天夜晚降临之时,终于搁下手中的洒扫工具,潜行到了院的寒潭边。
白日里波光粼粼的寒潭,在夜晚显得格外黑峻,好像一头噬人的凶兽。
祁珺深吸了口气,慢慢地、一步又一步,踏入进了这冰凉刺骨的水潭中,这水是真的冷,几乎在一瞬间已经将她的皮肉骨骼冻僵,可是她依然不为所动,向着寒潭的深处,走下去……
一团微弱的、透着一丝恍惚热度的紫色火焰,从她的眉间逐渐苏醒、升腾起来,仿佛见到了生平大敌一般,与渗入祁珺体内的寒意,锋芒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