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公主殿下,怎就做不得皇太女?钱无量不由有些愤愤不平。
若是他去了上京,是不是就能成为公主殿下身后支撑的势力?
钱无量一路上脑子里都装着这事儿,这几日跟赵禾的相处,钱无量那是从头到脚都是写着满意。入仕为官,可不就期盼着遇见一位明君吗?不然满腹才华,无处施展。赵禾的出现,无疑是将他心头那抹已经快要熄灭的火苗又再一次吹了起来,熊熊燃烧。
接下来在等着上京的银款和粮食拨下来的时间里,赵禾和马锦玉等人是忙得脚不沾地。
蜀中距离京兆最近,于是蜀中善堂的粮食倒最先运送过来。
那一车车装满着大米和新鲜的蔬菜肉类,上面表刻着“善堂”两个大字,源源不断地朝着福德山庄运送而来。
不少百姓还不知道善堂是什么地方,随着粮食而来的善堂的伙计认真跟大家解说着:“我们就是一小小的民间组织,平日里我们家小姐在不少地方都开设有这样的地方,收留一些流民还有想要凭着自己双手赚钱的人。善堂里有很多老师们,有教书的先生,也有会各种手艺的老师傅,只要想学的,便都能去学。其实我们善堂,就是暂时给没钱的穷苦人家一个栖身之地,学了本事后,找到了活儿,便能自行离开。”
这话被马锦玉听见,马锦玉一想到赵禾希望自己今后接手的事,便跟着开口道:“善堂在我们西北方还没有据点,日后,我们福德山庄也会作为早期善堂在西北的据点。”
其实现在看看,她们山庄可不就是在做着当初善堂做的事情吗?
百姓们听后,忍不住感慨万分,看着那么多的米粮,忍不住又问:“可是你们善堂的人,怎么来我们这里?”
善堂派过来的伙计嘿嘿笑着说:“我们善堂就是做这种事情的呀,我们家小姐知道京兆受灾,特意让我们各个地方调来物资,支援京兆的呀。这些大米粮食,蔬菜果肉,都是我们小姐安排送来的,都不花钱!我们小姐说了,大家都是大昭子民,有难同当,要什么,叫什么同舟共济。所以你们大可放心,只要有我们小姐在,绝对不会有人饿肚子的!”
只要进过善堂的人,很难不会对自家小姐真情实感崇拜。
受灾的百姓们在听见这话时,一瞬间便沸腾起来了——
“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吗?”
“那你们善堂的小姐一定是活菩萨。”
“哎,那这善堂的小姐跟我们公主也一样,都是顶顶大好人吧?”
“对,公主和善堂的这位小姐,都是良心人,是天下最好的人。”
……
马锦玉在一旁心里浮现了大大的疑问,这善堂的小姐难道跟公主不就是同一个人吗?
作者有话说:
马锦玉:啊,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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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80章
◎善堂的伙计并不知道公主和自家小姐是同一人,此刻听见百姓的讨论声,在自豪之余还有些担心,小……◎
善堂的伙计并不知道公主和自家小姐是同一人,此刻听见百姓的讨论声,在自豪之余还有些担心,小声道:“我们家小姐哪里能跟公主相比?不过我们家小姐真的是个大善人就是啦。”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百姓们倒是很默契没有再将善堂的小姐和公主殿下放在一块儿比较,不过在百姓心里,善堂两个字像是扎根了一样,让他们切实感受到了温暖和善意。
像是蜀中而来的这伙计说的那样,没两日,从江陵江南等地,善堂又有人过来,带着满满的物资,送到了福德山庄。
百姓们见状,纷纷表示感谢,还想要留下善堂的人一起用饭。
善堂的伙计被热情的百姓挽留到脑门上都快要冒出紧张的虚汗,连忙摆手,好不容易有机会,才解释道:“我们在山庄外面还有不少粮食,这都是要送去京兆前靖安王府的。”
百姓们顿时诧异,“送去王府?”
善堂的伙计们点点头,“京兆城中也遭了难,百姓们如今都被王府的管家接到了王府中避难,所以我们现在都还要赶过去呢。”
“前靖安王府不是当今圣上的宅子吗?”
“对啊,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吧?”
“如今那宅子也是皇上的私宅,这怎么,怎么就……”
皇上住的地方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吗?就算是从前皇上的宅院,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住进去的,眼下众人听见善堂的伙计们这么一说,一个个都大惊失色,感到不可置信。
善堂的伙计当初听见上面的人要他们将粮食送往靖安王府时也是眼下百姓们刚听见这话的心情,觉得荒谬极了,不过很快上面的人就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听说是公主殿下这样要求的,说王府的宅子很大,地势比一般地方都要高不少,所以就让百姓们都转移到王府。”善堂的伙计给大家解释说。
这话一出,果然刚才还满腹疑问的百姓们脸上纷纷露出来了然的神色。
“哦,那就难怪了,原来是公主发话了。”
“可不是吗?差点忘了公主现在就在我们山庄呢。”
“公主可真是个大好人,竟然将皇上的宅院给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
“不过公主这么做,皇上会不会怪罪呀?”
“应该不会吧?我可听说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公主做什么皇上应该都不会生气?”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谢谢公主,若不是有个公主在这里,那我们京兆的百姓可真是遭了殃。”
……
现在可不仅仅是住在福德山庄的百姓这样想着赵禾,最近赵禾连连打喷嚏,可见念着她的人可不少,眼下住在靖安王府的京兆百姓便是头一份。
当初南越受命前往京兆各地让官府组织百姓们避难时,到了京兆府后,让府尹将百姓都迁往王府中。随后南越回了王府,将赵禾的要求告诉五叔和管家后,王府上下的小厮和婢女都动了起来,将王府里空闲的屋子全都整理出来,就等着京兆的百姓住进来。
一般寻常人家的百姓什么时候能这样随意出入王府?可偏偏靖安王府的大门就为了所有的百姓打开。
如今住在了王府中的百姓,听着外面瓢泼大雨的声音,住在不会漏风也不会漏雨的王府里,忍不住感慨起来了赵禾的好,他们可都知道了,这是公主的命令,让王府的管家打开大门,收留他们的。
赵禾和马锦玉等人将善堂的物资都整理差不多后,马锦玉终于有时间找到赵禾问出来这几日在自己心底的疑问。
“昭昭,难道善堂的人不知道你是谁吗?”马锦玉这几日都在琢磨着这问题。
赵禾伸出手指卷了卷自己的衣带,点点头,“对啊。”说这话时,赵禾眼中带着几分俏皮,冲着跟前的马锦玉眨了眨眼睛,“所以锦玉姐姐可要帮我保密。”
马锦玉被她脸上这笑容直接晃花了眼,听着赵禾这话时,下意识跟着点点头,随后马锦玉才反应过来,她答应什么?她还不知道赵禾为什么不让人知道呢,但眼下赵禾已经走远了。
杨宝宁抵达福德山庄时,是在第二日下午。
下了快七日的大雨,这时候终于停了一会儿。杨宝宁并不知道赵禾也在京兆,他听闻县令钱无量在福德山庄,又见县衙都被洪水淹了个七七八八,便直接来了山庄。
当杨宝宁看见山庄外面竟然还站着武安军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先前就听说京兆周围都是由武安军负责,也不知道如今在福德山庄领兵的究竟是谁。
杨宝宁进山庄排场还挺大,马义阳出面迎接,将人引上了山顶的宅院。
不过就算是现在山顶的宅院,看着也挺拥挤,毕竟这几乎是整个山下镇子上的人都来了福德山庄,就算是山庄再大,但想要容纳这么多人,也是不太容易。
杨宝宁先前走到哪儿都是被伺候得舒舒服服,如今坐在福德山庄的大堂里,看着周围竟然还有不少地铺,眉头顿时一皱,看着此刻赶过来的钱无量和开始领着他过来的马义阳,语气不善开口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本官是谁?本官代表朝廷过来赈灾,结果你们就让本官在此地休息?”
他寻常在上京就骄纵惯了,来之前就听说福德山庄虽然是个江湖门派,但风景却是一绝。眼下杨宝宁打量着这正殿的大厅,哪里有半点大门派的气场?就这大堂,竟然还有人睡在这里,他进来后,竟有刁民目不转睛看着自己,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这地方能是个谈话商议公事的地方吗?
杨宝宁没好气地朝着马义阳看了眼,只觉得这人简直太不会做事。
马义阳心里恼火,但又碍于杨宝宁的身份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不吭声。但钱无量却对杨宝宁没那么客气,尤其是在钱无量知道杨宝宁出自上京杨家后,更是没什么好脸色,“杨大人怕是不了解九曲县的情况,眼下大人所在的福德山庄,便已是整个九曲县里最好的屋子,杨大人若是不满,便可自行寻县衙住着。”
县衙是什么模样,现在就算是没有再下雨,但也还是被淹着,除非想要去游泳,谁会愿意去那房子?
杨宝宁冷不丁被呛了声,当年钱无量和他父亲产生龃龉时,杨宝宁都都还没出生,哪里知道钱无量是谁?如今见钱无量这么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也敢对自己吆五喝六的,杨宝宁面子觉得挂不住,不由沉下脸,“钱大人是吧?”
钱无量不由挺直了腰杆,目不斜视看着杨宝宁,“正是下官。”
杨宝宁咬了咬牙,“你也知道你还是个小小的县令吗?就让本官在这样的破屋子里,跟这么多泥腿……”杨宝宁话说到一半时,终于想起来当着这么多县里的百姓说什么泥腿子不太好,停了片刻,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和蔼可亲:“跟这么多百姓拥挤在一块儿,这怎么能做事?”
钱无量一板一眼回答道:“此屋不漏风不漏雨,大人如何不能办公?”
这话把杨宝宁给堵住了,有桌子有椅子,怎么就不能干活了?这话听起来是这样没错,但杨家的少爷哪里在这样吵嚷的环境中办公?再怎么的也应该是有一方清净之地,焚香洒扫吧?
眼下的境况让杨宝宁心里万分不舒坦,他便越是看钱无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只想揪住钱无量的错处,好好整顿一番。
“钱大人对九曲县的伤亡人数可有统计?”杨宝宁坐在位置上,开口问。
他已经想好了,像是这一次这样的洪水,不可能没有死太多人,人死得多了,虽然是天灾,但也能将过错推到钱无量头上,若不是因为县令没本事,救不出那么多百姓,那能死那么多人吗?若是没有死很多人,这情况几乎不可能,这就是钱无量在瞒报。
钱无量很快从袖口中拿出来一叠名册,交给了杨宝宁,“回大人的话,下官已经将死亡和受伤人数均以登记在册,请大人过目。”
杨宝宁兴致勃勃伸手翻开了面前的册子,不过看了两眼,他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不得不说,钱无量这本统计的册子记录得万分详细,死亡的是什么人,生前的家人关系,还有发现死亡的日期等等,都被详细记录下来,找不到任何纰漏。不过很快,杨宝宁就将手中的册子狠狠朝着桌上一摔,那发出来的动静,瞬间吸引了原本就在大堂里打地铺的百姓。
“钱大人,你好大的胆子。”杨宝宁将册子翻了两页,顿时心里一阵窃喜,九曲县紧邻着渭水,这一次发生如此严重的水灾,难道就只死了这么十几人?钱无量这是把他当做傻子呢?
钱无量站在下方,脸色不变,问:“请问大人,下官做错了什么?”
“你还问我?”杨宝宁冷笑两声,“本官让你将九曲县里所有死亡受伤人员的名单拿出来,你给本官交出来这是什么?就只死了这么一点人?你究竟瞒报了多少死亡人数?”
杨宝宁这话声音还挺大的,一点也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他就是要让周围的百姓都来听听,让所有人知道钱无量是一个多么不配做一方父母官。
可是让杨宝宁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冲着钱无量吼叫了这么一声后,百姓是围聚了过来,脸上也都如他所愿带着愤怒的颜色,唯一跟他的计划有些偏差的,是百姓们愤怒的对象。不是钱无量,而是他自己。
“只死了这么一点人?敢情死的人不是官老爷,官老爷才这么轻轻地说这么一点?”
“狗官!你凭什么骂我们钱大人?!”
“死了十多人还不多吗?难道你还想要我们九曲县死得更多人?”
“没有那么多伤亡这分明就是钱大人的功劳,怎么的到你这个狗官这里,还成了错处?”
“这是朝廷派来的人吗?看着就是个小白脸!竟然还质疑我们钱大人?当日发洪水时,是钱大人让我们赶紧从县城里出来,在山庄避难,你凭什么冤枉我们大人?”
……
在九曲县的百姓们,这些年来没少受钱无量的恩惠。平日里县衙没什么大事,钱无量都会带着衙役上街转转,看看老百姓们哪里需要帮忙的,便会亲自动手。
每次无非就是些修房子递递砖瓦,或者是帮着老者挑水,又或者是寻那顽皮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孩子,都是极为琐碎的小事情,但钱无量偏偏就这么坚持了几十年,在县令这个位置上,愣是做得让整个九曲县的百姓都爱戴着他。
九曲县的百姓也因为钱无量这样毫无官架子的县令,胆子大不少。
在听见从上京来的大官竟然这么诋毁他们的县令大人时,百姓们哪里还忍得住怒气?一个个恨不得冲上前去,用唾沫把杨宝宁给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