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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班之后,许斯晏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将车子开往市中心。
沈町以为他要带她去哪个饭店吃饭,随意开口问道:“今天不在家里吃了吗?”
许斯晏却将这个问题撂回给了她,他倦懒的靠着窗边,低头瞧她:“你想在哪里吃?”
“我们不是去外面吃饭吗?”
“不是。”
“那我们是去......”
“带你去试礼服。”
沈町愣了一瞬,转而才想起来,前几天许斯晏说的要带她去参加晚宴这件事情,如果他不提起,估计以她的记性,早就忘干净了。
步入秋季,天色暗的要比之前快许多。
只是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天边的夕阳便落下山头,细碎的繁星爬上了还未完全灰暗的半空。
车子停在了店门外的停车道上,她和许斯晏从车上下来。
进入店内,沈町被店里大气辉煌的装饰和陈设一眼惊艳到。
店内没什么人,与其说是一家服装店,倒不说是一家高档的服装设计工作室。
店员从里面拿出了一条酒红色的丝绒长裙。
裙子的颜色偏暗一些,款式很简单,却不失品位,上方点缀了细碎的碎钻,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宛若银河流转,与酒红色碰撞,形成强烈的视觉效果。
腰处的金色系带被绑成了复杂的蝴蝶结的形状,为这件风格成熟性感的裙子增添了一丝俏皮。
仿佛梦回□□十年代的港风,沈町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些美艳动人的港星穿着红裙的画面。
裙子的质感很好,从外表看,就做工十分精良。
沈町也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裙子出自何处,是国外的一家享有百年名誉的高奢品牌。
这种礼服一般只会出现在明星的红毯上,红毯是女明星明里暗里斗艳的场合,身上的裙子可以决定艺人的档次与身价。
但一般性这些高定礼服裙的价格都很高昂,几个都在百万以上,哪怕是明星这么高薪的职业,也不会选择去买,因为只穿一次,也没必要。
她也爱关注这些奢侈品品牌,但这条裙子在官网她也没有见到过。
所以很可能的情况就是,特别定制款。
店员的服务态度很好,她小心翼翼的捧起裙子,看向沈町,笑着说:“夫人,这是先生为您专门定制的礼服裙,要现在试穿吗?”
高奢品牌的定制礼服裙到底要多少钱,她也不敢想象。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许斯晏,他倒是淡然,似乎压根不在乎这件礼服得花掉他多少钱,他眉梢微挑,看向她:“去试试?”
沈町接过店员递来的裙子,她们带着她来到了后方的试衣间,这些店员的服务无可挑剔,轻手轻脚的为她换上裙子,还会时不时问她这里紧不紧,哪里需不需要调整,合不合身。
她都一一笑着应和。
衣服换好之后,店员看向沈町的目光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惊艳,她惊叹道:“夫人,您真好看。”
沈町皮肤本来就白,酒红色的裙子更是衬得他皮肤像是镀上了一层瓷白色的霜,她身形纤瘦,凹凸有致,漆黑微卷的发丝随意散落在肩头,天鹅颈,直角肩,都是她天生的优越。
如果说很多人都是需要裙子来承托美貌,那她反而是将这条裙子衬托的更加迤逦。
如果她再化上精致的妆容,哪怕是去走红毯,也能秒杀很多女星。
店员心里有些感慨,她想着如果沈町真是明星就好了,这样品牌方就可以找她代言,她穿着裙子往那儿一站,肯定就会为品牌带来不少收益。
可惜她不是,她轻叹了一声,将试衣间的帘子打开。
许斯晏闻声抬起头,不经意的一瞥却让他无法移开视线,他的目光定格在沈町的身上,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她。
男人喉结滚动,眼眸微沉了沉,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心底那股欲望压了下去。
这会儿的沈町在他眼里,就像是伊甸园的禁果,让人忍不住想采撷。
他知道她穿上会很美,只是没想到效果会这么惊艳。
沈町提着裙子走出来,见许斯晏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还微蹙眉,心下一愣,道:“怎么样,好看吗?”
许斯晏别开了眼,从喉间吐出沉沉的一口气,嗓音低沉:“很好看。”
随后又朝着店员招了招手:“包起来。”
沈町见他就说了句很好看,心里有些失落,觉得他这个回答有些敷衍。
而且她不知道为什么,许斯晏表现出来的态度好像有些急躁,他做事情向来都是心平气和的,对她也有耐心。
但现在却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像,一个在外面玩够了的小孩,迫不及待的想回家一样。
-完-
第50章
◎要我帮你穿吗?◎
沈町跟着店员回到了更衣室,几个店员围着她,她们目光惊羡,甚至都有些不舍得将她身上这件过于迤逦礼服裙从她身上脱下。
她被这种过于热烈和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绕到她身后帮她解开身后丝带的店员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和她聊着天:“夫人,许总对您真好。”
这样的话她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即使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但不得不说,她很受用。
这一句话比吹她彩虹屁吹的天花乱坠还来的有用,她刚刚因为许斯晏过于敷衍的态度而郁闷的心绪一下子就消逝了。
至少在别人眼里,许斯晏对她的偏爱是明目张胆,这就足够了。
另一个店员笑着接话说:“真羡慕夫人你,我结婚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我丈夫送我件裙子啊首饰什么的。”
说完,她还叹了一口气,又抱怨道:“最近还总是和我吵架,说我忙着工作不顾家,家里的小孩都没人照顾,让我把工作辞了。”
帮沈町解着扣子的店员道:“那你可不能辞了,辞了你的苦日子就来了。”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我婆婆每天都在和他抱怨,说那些保姆虽然拿着高薪,但怎么也不是自己亲生的,说什么又没人时时刻刻盯着,也不知道她们到底是怎么带孩子的。”
“你老公什么条件啊,赚的多的话当全职太太也还可以啊。”
“算了吧,他赚得再多又能怎么样,我可不指望靠他过日子,我一想到如果我辞了工作,我以后想买什么想干什么还得看他的脸色,我就心烦。”
“唉。”
似乎是说到了她们的心坎儿处,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沈町倒是一直没说话,默默的听着,却也在心里感慨她们的不容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表面上看起来分平浪静的,谁又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子的呢?
当了全职太太,每天的生活无非就是带小孩,洗衣做饭,被这些琐碎的事情占满,她觉得这样的日子未免过于煎熬和无聊。
如果是她的话,她第一个不乐意。
幸好许斯晏一直尊重的都是她自己的想法,从来没有逼迫过她什么。
似乎是觉得聊起了自己的家庭琐事冷落了沈町,店员们急忙将她脱下来的裙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好,还不忘说点让她开心的话道:“还是夫人最幸福了,许总那么宠你。”
沈町笑了笑,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店员帮她将裙子包装起来,小心翼翼的递给她:“夫人,许总已经结过账了,在我们店里定制礼服裙都是有售后的,如果裙子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们,然后我们这里洗护也都是免费的,夫人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来。”
她从出更衣室就在寻找许斯晏的身影,他不知道去哪了,偌大的店内都没有他的身影,她接过装着礼服裙的袋子,笑着道了谢。
出了店门,她才看到了坐在门口树荫底下的男人,他侧过头,正闲散的抽着烟,迷蒙的烟雾柔化了他的脸部轮廓,显得清冷。
见她出来,他抽了最后一口,将烟掐灭后丢进了垃圾桶里。
她看向一旁已经满满当当的垃圾桶,上面堆放着少说也有三四根烟蒂。
沈町走过去,闻着他身上有些浓烈的烟草味,还是忍不住劝道:“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许斯晏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才道:“我抽的不多。”
沈町指了指一旁的垃圾桶:“这还叫不多?”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小声问道:“公司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不是公司。”
“那是什么?”
“.....先回家吧。”
沈町觉得他今天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拎着袋子坐进了车内。
车内弥漫着薄荷味的香薰,冲淡了男人身上苦涩的烟草味,许斯晏坐在后座,视线却盯着前方后视镜里身旁的女孩。
目光从她的下巴往下滑,落在了她隐隐约约露出了锁骨上,她的锁骨精致瘦削,泛着淡淡的浅粉。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过于□□的视线,正低头刷着视频,时不时笑出声。
许斯晏心里莫名又起了些噪意,本能的想从上衣口袋里掏烟盒,想到沈町还在车里,他又克制住了。
他的气压降低了不少,身旁的沈町感受到了他的沉默,看了他一眼。
却见他阖着眼,像是在强忍着什么,眉心紧蹙。
是什么事情能让许斯晏这么心烦,沈町越来越好奇了。
不过现在他似乎挺抗拒和人交流的,想着还是让他冷静一会,等回家了再问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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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许斯晏来说,回别墅的这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有些过于煎熬了些。
他率先回到了房间,沈町和管家聊了两句天后也跟着上了楼,她打开房间的门,却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唯有窗外月光洒进来的微弱光线可以让她捕捉都了房间内许斯晏模糊的轮廓,她边抬手去开灯边道:“干嘛不开灯。”
她的手还没触碰到开关,就听到了轮椅转动的声音,莫名有些急躁。
下一瞬,她的手腕被人牢牢抓住。
沈町这才发现许斯晏的不对劲,他的体温过高,攥着她手腕的掌心很烫,烧着她的柔嫩的皮肤。
“许斯晏,你怎么....”
话还没等她说完,一股过大的蛮力就拉着她往前,她顺着对方的力道摔倒在了柔软的沙发垫上,还不等她反应,男人的气息逼近,带着强烈的侵略感包裹住了她。
她的腰被人狠狠的扣住,细密的痛意袭来,她整个人动弹不得。光线昏暗,她看不清许斯晏的脸色,却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在她身上游离,像是猎人盯上了可口美味的猎物。
许斯晏今天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以前他好歹还会考虑沈町的感受,今天就像是发了疯一样亲她。
这哪里是调情,这简直就是发-情的泰迪。
沈町嘴唇被亲到发麻,如果灯开着,她嘴上的口红肯定都晕成一团,趁着换气的间隙,她吼道:“你干什么?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朝我发泄是吗?”
到底是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他也不说,就朝她又啃又咬的。
许斯晏缓缓从喉间吐出一口气,他喉结滚动,紧盯着她,努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尾音,道:“没有不开心的事情。”
“那你干什么这副样子?”
男人沉默片刻,这才从打开沈町拎着的盒子,将那件酒红色的礼服裙从里面勾起,他看向她,道:“再穿一次?”
沈町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她直起身子,道:“刚刚不是穿了吗?”
说到这个,她又想到了许斯晏当时敷衍的态度,没好气道:“觉得我穿的不好看,后悔了?”
他没接她的话,又问道:“要我帮你穿?”
“......”
“你今天吃错药了?”
许斯晏静看了她一秒:“那我帮你。”
他没在开玩笑,说完这话就伸出手想撩开她的裙摆,沈町急忙往后退,从他手里扯过那件礼服裙,道:“...神经病。”
虽然嘴上骂着,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走进了浴室,换上了这件衣服。
等再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屋内不似刚才那般昏暗,床头的夜灯被人打开,本该是温馨的光线,此刻却带出了无限暧昧。
尤其是沈町穿着这件酒红色的礼服裙,白雪似的肌肤与酒红色碰撞产生的视觉效果,她的皮肤像是在发着光,整个人自带氛围感。
许斯晏眸色微沉,朝她勾了勾手。
沈町提着裙子走过去,在对上他的幽深眼神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为什么要让她再次穿上这件衣服。
她也知道,许斯晏刚刚在店里没有随意敷衍他,甚至比任何时候都真心。
目光触及到他身上某样东西的时候,她极快的移开了视线,整个人像是在灼烧,脸颊染上不正常的红晕。
好似将她的脑袋烧坏,她整个人晕乎乎的,逐渐丧失着名为理智的东西。
直到她被人搂住,耳畔响起男人低沉克制的声音,他在询问她的意见,她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心跳的极快,明明害怕的全身颤抖,却还是伸出手抱住了他宽阔的肩膀。
迷迷糊糊间听到了许斯晏在和她说话,说的话过于孟浪,她一个字都没回应。
屋内香薰跳跃着烛光,将影子烙刻在墙面上。
窗帘荡漾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澜,窗外下起了小雨,滴答的雨水声与拍打声落在窗面,此起彼伏。
........
沈町觉得许斯晏是真的有钱没处花。
今天刚带她去试穿了这条裙子,晚上这条裙子就宣布退休,即使她从未上阵过。
镜子里迤逦的长裙此刻像是可怜的几块破布,线头不断冒出,显得狼狈。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咬咬牙,道:“你是不是有病?我明天穿什么和你去参加宴会?”
许斯晏拿起毛巾,替她擦着脸,动作温柔,像是怕弄疼了她,语气还带着魇足,心情格外愉悦:“那我再给你买一件。”
沈町:“但我只喜欢这一件。”
“算了吧,看你穿这条我会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