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总想和我HE——暮天合儿
时间:2022-03-21 07:42:44

  小太监答:“是……翰林院,谢大人。”
  “那你怎的不早说?快拿过来。”承顺帝一拍桌子坐直了,伸手就接过来谢幸安亲笔写的奏折。
  在承顺帝看来,谢幸安于这群文官中,那绝对算是出淤泥而纤尘不染的清流。
  谢幸安不但人长得好看,字也是赏心悦目,且写文章和奏折中从不说废话,又顾及自己不爱读书,从不掉书袋子,每每措词都极为有趣又通俗,让承顺帝这个看见字就头疼的,都喜欢到恨不得把他的墨宝都搜罗起来裱了挂满墙。
  最最重要的是,谢幸安为人忠厚正派,最懂他的心思,从不跟他对着干,就算是进谏直言也不招人讨厌。
  就这么个好孩子,谁不喜欢?他不做天子宠臣,谁能做?
  高善在一边眼瞅着承顺帝在看谢幸安的奏折时,活生生地从无精打采变成喜笑颜开,心里就开始不舒服。
  怎么就一时失算,让这小子趁深夜碰巧把折子给递了上来?
  “高善,高善?”
  高善回过神来,躬身道:“陛下,老奴在。”
  “朕早说你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承顺帝俊逸的脸上浮着丝轻笑,“你可问完话了?”
  高善回道:“问完了。”
  承顺帝:“那可有何收获吗?”
  高善笑得牵强:“尚未……”
  承顺帝把奏折合起来,放到一边:“朕也有些问题要请教你。”
  高善赶紧站好施礼:“老奴不敢,您请问便是。”
  承顺帝刚开口,似乎才注意到还跪着的柔贵妃,淡淡说道:“疑罪从无,地上凉,你先起来吧。”
  柔贵妃给他对上个彼此默契的眼神:“谢陛下。”
  “高善,你说,在柔贵妃的宫中,发现了和皇后汤药中被下的,一模一样的鹤顶红?”
  高善坚定不移道:“回陛下,正是。”
  “哦。”承顺帝手里把玩着奏折,继续说道,“鹤顶红明明见血封喉,真要下毒,为何下一半还非要留在宫里一半?怎么不一次全下了,或是直接销毁了?那不是留下证据等人查么?”
  高善神色稍崩:“这这这……”
  这是正常皇帝能问出来的问题?
  承顺帝的丹凤眼微微上扬:“还有,你说这露浓招了,是被柔贵妃指使,给皇后下毒的?如何招的?”
  高善不解其意,老实答道:“把人送到司刑房,她一看见刑具,略施了拶刑,又加以警告,就怕得都招了。”
  “哦——”承顺帝状似无意地纳闷道,“敢做下毒这种事,这么容易招的吗?谁会脑子不好到用这种人,做如此重要的事?”
  高善:“……”
  承顺帝自己想通了还不算,还非要拉着高善问他的意见:“你觉得呢,掌印?嗯?”
  他觉得,他无言以对。
  沉默,是最高的轻蔑。
  高善眼神闪烁,脸上肌肉不停抽搐着:“是,陛下说的是。”
  怎么回事……承顺帝怎么突然变得……谁能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说不上来,虽仍不太正经,但不大对劲。
  “可陛下……”高善仍想要垂死挣扎,“如今证据证人件件都指向柔贵妃,恐怕不先禁足贵妃娘娘,这事不好……”
  “那就查呗。”承顺帝拂袖站起身,“好好查是谁干的。在水落石出之前,贵妃宫里的吃食用度一概由你负责,出了差错,朕就唯你是问。嗯?”
  高善嘴角一颤,从额头上滚落下豆大的汗珠:“是,老奴遵命。”
  “那你还不快去准备?”
  等到旁人都退出去后,承顺帝才抚了把柔贵妃的素手:“你安心,朕虽说是昏君,但还没这么糊涂。”
  柔贵妃惊异道:“陛下您……”
  “你宫里那个朱红书皮的小册子挺好看,朕偷偷翻阅过几页,不就说的是这些宫斗手段?哈,哪来的?可还有?”
  “那是……”柔贵妃慢吞吞道,“臣妾的小妹写来给臣妾,解闷的。”
  “小妹?”承顺帝的视线变得绵长起来,眼前浮现出来何矜那张足以勾魂夺魄的脸,他笑道,“她的确是很有趣。”
  “跟幸安,极为般配。”
  柔贵妃颔首称是,又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后娘娘那……”
  承顺帝面无表情地应付:“罢了,朕就去看看她。”
  作者有话说:
  高善:这都是碳基生物能问出来的问题?怎么脑回路跟别的宫斗剧里的皇帝不一样?
  承顺帝:我是昏君我乐意,我骄傲~(超大声JPG)
  谢狗&小阿矜:我们要用自己的方式给这些反派往死里添堵!
  ◎最新评论:
  -完-
 
 
第一零三章 
  ◎咽不下这口气的,不止我岳父一个◎
  承顺帝跟皇后关系不睦,这是整个后宫里连只鸟都知道的事情。
  但值得注意的是,既都说了不睦,那就证明了问题并不只出在一个人身上。
  换句话说,承顺帝不喜欢皇后,皇后也不爱搭理承顺帝。
  据说付皇后是年幼时就养在宫里,赐婚给承顺帝的。
  按照承顺帝这种叛逆贪玩的性子,本来就不会对包办婚姻服气,又加上付皇后这人容貌称不上出挑,又极为暴烈严肃,导致莫说是丈夫,就连亲生的弟弟妹妹都跟她混不熟。
  付皇后和承顺帝真正的梁子,是在有一次为督促他读书时,直接溺死了他笼子里的百余只蛐蛐和兔子开始的。
  后来尽管这桩婚姻是由亲爹做主,容不得承顺帝自己反悔,但他已经十分厌恶这个手段凶残的女人,连带也不喜她所出的公主,以至于公主由于胎里不足,没能出周岁就早夭了,也没见承顺帝有丝毫伤心。
  但付皇后大概是得了产后抑郁,又因为公主的死难过不已,从那以后就把自己锁在鸾凤殿里闭门不出,后宫的事儿她依然照样办,只是不准任何人再提起来承顺帝。
  她的身子就这么一日日地不好下去,直到这回被算计投毒,当了害人的枪使。
  承顺帝自从跟皇后彻底闹掰后,走到鸾凤殿外都直接掉头,他对这地方不怎么熟,以至于到了门口,只听见恍如从梦境中传来的嘤嘤哭声。
  “皇后娘娘不好了——”
  掌事宫女边哭边喊地往外走,迎面撞上一脸茫然的承顺帝,她刚想跪,就见承顺帝顾自朝殿内走去了。
  承顺帝七拐八绕地才找到凤榻在哪个方向,他喝止住哭成片的宫人,自己慢悠悠地走过去撩开床帐。
  皇后僵硬地躺在床上,整个人笼着一片死气,眼里露出来单薄的目光。她偏了偏头,明明看到了承顺帝,但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像在梦里瞧见了幻影,她顿了顿,平静地开口问:“你喜欢柔贵妃,是也不是?”
  承顺帝不懂她为何这样问,但还是如实点头道:“嗯。”
  她本来脾气极暴,在这么个弥留之际时声音却温柔了不少,陷入了回忆里悠悠道:“我这些年都闭门不出,只有柔贵妃每日都早起来问安,哪怕不让她进门她也来。她知道我身子不好,就翻遍医术找方子,还给我亲手熬药,我给她砸了,伸手打她她都不计较,见了面还冲我笑,你说在后宫里,怎会有这样的人呢?”
  “兴许等我死了,只有她会为我难过,每年都记得给我上香吧。”
  承顺帝愣了愣,并没接话。
  皇后忽然狠狠抽搐了下,又吐出一大口乌血,红液沿着嘴角在侧脸上慢慢地滑,她略微苦笑了笑,叹道:“柔贵妃……她是个好姑娘。”
  承顺帝站不太稳,答道:“是,她是很好。”
  哪知道下一刻,皇后忽然从眼里迸发出些许凶光,恶狠狠地伸出手,颤颤指向承顺帝,一字一顿地厉声道:“可是你呢?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承顺帝:“……”
  都这时候了,就不能给个面子吗?
  “她摊上你这样的丈夫,算她命苦,真白瞎这个人了。”
  “什么天子?你根本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祖宗的江山迟早毁在你手里!”
  “……”
  承顺帝被皇后说得狗屁不是,但瞧见她不时呕血的样子,总觉得心里发涩,平生头一次没还口,只束手束脚站在原处垂头挨骂,听了半晌后才说:“那个你要不要,歇一歇?喝些水,等会儿……再骂?我……我听着。”
  “用不着!”
  “等等,你在可怜我?”皇后冷冷的目光扫过来,软刀一样定格在承顺帝流露出似有些许泪光的丹凤眼上,她哼了一声,继续强硬道,“你凭什么可怜我?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个皇后我早就不想干了,整日还要处理那些后宫破事,烦都烦死了。”
  “反正我自幼身子就不好,本来也活不长,我实在恨不得早点死去投胎,下辈子赶紧嫁个比你好千倍万倍的男人。”
  承顺帝屈膝蹲在她的榻边,低眼轻笑道:“好,你……你能想得开,就很好。”
  “希望你如愿以偿。”
  谢幸安从翰林院出来后,夤夜纵马疾行在京城空旷无人的长街上。
  正躺在屋顶上睡觉的高遂被马蹄声吵醒,有些不满,但当他眯着眼睛看清楚谢幸安奔走的朝向时,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拍手笑道:“对,办得好,就该这样,这破朝廷早就该你死我活地斗起来,再不是能粉饰太平的时候了。”
  他躺平后翘着二郎腿,枕着手继续爹味发言道:“谢幸安,我可都跟人打好赌了,你可得争气些,千万别让我输钱失望啊。”
  吕府后院。
  “这事你知我知,明眼人一看就知是谁干的,可惜没有证据。”吕首辅风轻云淡道,“摆明了就是冲着柔贵妃、皇长子,甚至何琏来的。本来谁让他得罪了人?
  “幸安,你可知道你老丈人跟人打起来的事儿?”
  谢幸安点头:“晚辈知道。”
  “这虎贲将军冯广虽说起于流寇,但好歹是阉党新起的中坚人物,他女儿容妃也算在后宫中得宠。结果在他纳妾的喜宴上,就因为他言语中对何家那二丫头冒犯了些,何琏二话不说,直接把他给揍了。如此冲动,这不就将人得罪了?”吕首辅摇头笑着叹道,“你瞧,你老丈人这个官都做了大半辈子,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怎能不惹来报复?”
  然而就事实而言,岂止是冲撞冒犯?
  何矜作为京中首屈一指的美人,历来都是世人常常不舍得离口的话题,对她容貌的盛赞不胜枚举。
  但冯广那老东西好色成性,年近六十娶了九房小妾,嘴里又一贯下流,这次趁自己喝多了酒,竟然对何矜出言不逊、难听到近乎侮辱,这才招惹得寿康侯勃然大怒,直接跟他动了拳头。
  “吕大人,庇护妻女是身为男子最基本的人性,这事我岳父并没错。”谢幸安的手指在茶杯上骤然收紧,他强压着怒意道,“其实咽不下这口气的,不止我岳父大人一个。”
  作者有话说:
  谢幸安:吕大人啊,我的手段你不了解,我还没出手,肯定不会只把人揍一顿这么简单。
  ◎最新评论:
  -完-
 
 
第一零四章 
  ◎你不知道夫妻一体的吗?◎
  听完谢幸安这句话,吕首辅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
  其实在吕首辅一步步经历从乡野书生到金榜题名,再到入阁拜相的同时,他的人生中也一样不少地印证着升官发财死老婆这三件“乐事”。
  吕夫人去得早,只给他留下个不争气的儿子,直到后来这混账惹出来人命案子,吕首辅多年都是独自过活着听朝堂的新鲜事,对于妻女无甚概念,也没法产生共情。
  但方才谢幸安虽然语气平缓,吕首辅却蓦然看见了他的目光中,十分有种想挑事的街头混混的架势,便猛地一紧张。语重心长地劝道:“幸安,方才确是我一时失言了,只不过如今正处在风口上,不要多生事端。”
  “嗯。”谢幸安应付道,“我这人从不多生事端……”
  “只生该生的事端。”
  吕首辅:“……”
  他平心静气,像在耐心教导一个不服管的小孩:“幸安,你也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哈。”谢幸安嘴上说笑,但表情上却宛如结了一层薄冰,语气冷冷道,“君子报仇,是十年不晚,但幸安有事不喜欢当君子,尤其该快意恩仇的,幸安也不喜欢憋在心里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报复是不可能的,当然还是要报复的啦。
  只不过谢幸安仅能保证他为了顾全大局暂时做得不会太过分,留谭广一条小命。
  毕竟何矜是他绝不能容任何人触碰的底线。
  吕首辅干笑着点点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差点就呛到喉咙。他默默在心里庆幸了把,幸亏自己不是这小子的敌人啊。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后,把这点和正经事无关的不愉快迅速就翻了篇,谢幸安依旧是那一副格外恭敬谦和的姿态。
  吕首辅开始进入正题,他拿手一下下叩着桌面,继续沉声问道:“幸安,柔贵妃的事,你打算如何?此事难办,她和皇长子,你是要弃,还是要保?抑或是……弃母留子?”
  然而谢幸安不假思索,坚定地一字一顿道:“必须都要保。”
  “能都保得住自然好,可你我虽都知道真正黑手是谁,无非是高善和容妃,但如今已人证物证俱全,大臣们要请旨处死柔贵妃的奏折也不断。”吕首辅郁闷得边叹气边摇头,“恐没那么好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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