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就是……”秦则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把手机递给她。
戚瑶看着那亮屏的手机上俨然是徐茵发来的消息，当机立断夺过手机，抬眼带着不快的意味：“偷看我手机消息？”
秦则聿摆摆手，急忙解释，可他说了大半天也没聊到重点部分。
面对男人，戚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拉郎剪辑手身份被当场抓包，她的反问就像是恼羞成怒，极力想转移注意力。
身上浑身冒出冷汗，她不能久待，刚打算离开时，秦则聿却突然恍然大悟：“所以是真的？你真的是那个剪辑手？”
在戚瑶后退时，当下便抓住了她的小臂，紧抿薄唇神色恍惚。
俩人僵持了几秒钟，戚瑶后拖的力量也渐渐放松下来。
她在等，在等秦则聿的反应。
男人也放下了禁锢的手，语气带了几分抑制不住的喜悦，那双上挑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流转光斑。
“虽然是意外看见的，但这算是你对我的回应吧。”
戚瑶不出声，默默低头咬唇。
果然，误会只会越来越深，还是坦白了吧。
“我确实是喜欢你，但是。”
她低头划开手机，点开写作系统app，转交给他，淡淡地说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并不是戚瑶，看过穿越小说吗？我就是魂穿的那个灵魂。”
如果说这是一本书里的世界，或许有些太残忍了，何况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真切。
戚瑶已经把这里，当作是另一个平行世界。
秦则聿滑动着屏幕，里面确确实实躺着好几本小说，正如app的名字。
当他点开【已完成】那一栏的其中一本小说，男主冒号后的人物名字赫然是他。
这个软件做的很好，他第一反应便是：这一定是个恶作剧，戚瑶在开玩笑。
可他与对方四目相对，戚瑶的眼里却传达出决然的意味。
这个时候开玩笑，似乎并不是很妥当。至少他并不会在这种该坦白的时刻做出这种事情。
所以……？
戚瑶：“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我在上综艺的时候，表现得完全和之前不一样，在此之前的戚瑶，她还带着淡淡的乡下口音，还沉迷在渣男甩开后的悲痛，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她因为父亲初中就辍学进入娱乐圈，根本没用时间去重操学业，而上了综艺却能对高中知识对答如流。”
“她的内核换了一个人，你相信了吗？”
秦则聿怔怔地凝视着戚瑶，直到她话音落下，才堪堪接受这个荒谬的信息。
“嗯。”他沉沉道，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加紧，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会喜欢你。你之前对我的告白模棱两可，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戚瑶顿了片刻：“不是。”
“因为我利用了你。”
秦则聿不太理解，对方再次拿过手机，把写作系统的客服页面调了出来。
客服的回答很官方，就好像确有此事。
只要演绎出书里的剧情，就能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穿越者需要在观众面前，自行选择一人进行演绎。
而判断其标准，则是通过观众的弹幕反馈。
戚瑶已经运用这个软件，赚了超过千万的财富，每一次演绎出剧情，系统都会在判定之后做出回应。
【叮！总裁带球跑情节演绎完毕。】
【叮！三世情缘情节演绎完毕。】
【叮！kswl弹幕+242，已入账242万】
…
再对比戚瑶的银/行卡入账信息，事情完全实锤了。
秦则聿忘了自己听进去了多少解释，他只是消化完这个消息，心底的喜悦逐渐被冲淡。
“但是，我现在真的喜欢你。”戚瑶见他往身后的大门走去，急匆匆地补充道。
“嗯，我知道了。”秦则聿嗓音低沉喑哑，并没有要停住脚步的意思。
-
再接下来的两天，秦则聿的态度一直冷冷淡淡。
准确来说，是客气了许多。
自打那日坦白后，戚瑶并不后悔，倘若一直这么隐瞒下去，恐怕只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严重。
她想，能找一个时机再好好与他道歉，传达自己的心意。
另一边，年睿青着手公关工作，基本上把各个方面都处理得极为恰当，并且借此机会，把美强惨的人设基础奠定得牢固坚实。
美——不同于骨相突出，明艳异域的女星，也不纯粹是清纯甜美的小白花，戚瑶的脸富有古典韵味，古典美人的美，是稀缺且值得肯定的。
你敢说她不美？那你是瞧不起面若银盘祖宗的审美？
强——普普通通的破公司，经纪人强硬让她负债累累，十八线女艺人突然在入圈六年之时凭借着硬核的知识，以及自带梗爆红了一档又一档综艺。
这还不算强？综艺咖又如何？综艺上带梗爆红不就是尽职尽责？
惨——不必多说，不同于不愿读书的九漏鱼艺人，戚瑶母亲早逝，还摊上一个渣爹断送了读书生涯。
进娱乐圈不还是生活所迫？
人设立住了，路人的感观也力挽狂澜，逐步逐步深入人心。
以及，谁说戚瑶不能带动粉丝建立正确的价值观，给予正向回馈呢？
在戚瑶的超话里，有一个名叫【奥不理奥】的瑶红晒出了自己的高考录取通知书，并且称若不是有戚瑶的鼓励，她根本考不上这么好的学校。
有黑子顿时不服气：怎么了？她是你父母吗？给你交学费还陪考？
徐茵在屏幕那一头冷笑，并没有急着回应。
翌日，她如往常一般返校取录取通知书，那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徐茵看着老旧清冷的校门口，从未感到如此放松过。
她换了一身休闲服，陪伴了自己三年的校服被装在盒子里压箱底，没有门卫的阻拦，很轻松地就一路通向学校教室。
偶遇同班同学时，那些人的脸上无异都露出敬慕的神色，不管先前熟不熟悉，总会上前与她聊起录取的大学。
江城中学，拥有着90%的一本率，但能考上清大的还是凤毛麟角，何况徐茵的班级在年级上算吊车尾。
回到教室，她再一次与先前嘲讽过自己的两名男同学碰面。
这俩人本是不愿意返校，可偏偏当初填信息的时候，全校师生的录取通知书邮寄地址都填的学校，他们不得不回来。
就算来了，他们也只是沉默地各就各位，眼神颇有闪避，拒绝回应自己考上了那所学校。
在校内的人际关系，俩人也恶化得无法修复。
老师领着一箱子的录取通知书而来，一手一封地在讲台上递给在场的所有学生。
在轮到徐茵时，班主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侃侃而谈自己当初有多么对她不抛弃不放弃，然后就是讲一大堆让人热泪盈眶的回忆。
徐茵拿着那封厚厚的信封，走回自己的倒数第二排的座位时，脚下仿佛踩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有些不真切，甚至是手心冒汗。
她坐在座位上，已经情不自禁地一点点拆开。
在班主任说到一半离场时，不少的同学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是一封深红带有烫金暗纹的通知书，正中央摆着一块儿写有清大字眼的牌匾，打开时，里面倏然跳出了立体裁剪的古典房屋。
在最深处的院长签名落款处以上，也有着她的名字——徐茵。
恭喜徐茵同学，被我校录取！
“不愧是清大的录取通知书，今年设计得也好优秀啊。”
“我的只有普普通通的信封，根本没有这些，真好……”
四面八方传来了惊呼声。
江城中学的操场上，即使还放着暑假，依旧有不少人停留片刻，许多人都站在国旗下，或者是在学校标志性的建筑物下拍照。
他们惊喜而感动，不舍又期盼着未来。
徐茵独自一人来到鲜少有人来往的地方，站在带有江城中学刻字的石碑旁，举起相机同样拍摄了一段录像。
“我是江城中学一名普普通通的学生，在三个月前，《学而时乐》节目组曾在此地拍摄，幸识一位同样处于低谷期的艺人，她叫戚瑶。”
“先前我不认识她，也从未有过交集，只是因为我情绪崩溃时，她给予我鼓励，安慰我帮助我，让我在高考前心态逐渐恢复。”
“她让生活助理陪我高考，帮助我填报志愿。而且她自身也从未放弃过任何机遇，迎难而上。我很高兴我能粉上这么一位善良优秀的艺人。”
“希望今后的戚瑶，能够带领像我一样不那么坚强的瑶红，一步步成长。”
徐茵录下来的视频，发送给了安嘉嘉，并且通过年睿青之手，联系各大娱乐圈黄V，逐渐把一些黑粉偏见扫除得一干二净。
甚至在这一视频的推波助澜，公关团队很适时地将热搜#清大瑶红戚瑶#捧成了火爆。
-完-
第45章 不傻，就是心大
◎我可以亲你吗◎
有人质疑其瑶红的真实性, 可当网友扒出综艺片段里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谣言渐渐的就被攻破了。
年睿青担心这场公关会给徐茵带来不好的影响，在安全措施做得很好, 并且利用官博呼吁大家不要人肉瑶红。
曾经黑子嘲讽的话——怎么了？她是你父母吗？给你交学费还陪考？
底下瞬间多了不少瑶红打脸。
【对啊，可不吗？是瑶瑶找助理陪考的啊】
【真是笑死了，第一次见到打脸现场哈哈哈哈】
【合影, 黑子打脸了耶】
【哈哈哈哈你脸疼不疼啊你】
纵使这名黑子删评装死, 他的言论也被截图下来供大家娱乐。
-
《崽崽》拍摄的最后一天, 嘉宾总算要离开这深山。
在这最后一天的结束之时, 导演组打算请所有的嘉宾到市内聚餐, 唯有一人因为档期的无缝衔接，需要先走一步。
秦则聿的保姆车已经停靠在市区边界, 等他下来去接应，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在离开之前, 他和所有的嘉宾都打过招呼，唯独与戚瑶时, 他淡淡地偏过视线，并没有多说什么。
夜幕降临，众人聚餐后，她独自一人默默跟随秦则聿身后, 想找他谈一谈。
秦则聿的态度虽然冷淡, 但并没有故意忽视她：“我想过很多种理由，只是无法想象到会是这样。你觉得对你而言，这里是虚构的、是不切实际的, 可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六年, 我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有割裂感很正常, 在你和我说完那番话, 我也曾自己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换做是我，我会怎么做？”
“这很困难，所以我也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面对你。哪怕你利用了我。”
戚瑶怔怔地看着男人肃然的脸庞，他的语气夹杂着难捱的不舍。
“我没说我要走啊。”她将对方在意的误区解释清楚，垂眸淡道：“这个系统就是个赚钱系统，并没有说要达到某种数值，就会被强硬抽走灵魂。”
“至少目前为止，系统并没有告知我会离开。”
“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想，既然已经拥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那我就要努力爬到一个高度，和你肩并肩。”戚瑶抬眼直视着他，嘴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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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一块儿去聚餐吗？”厉菲替戚瑶牵着祝小渔的手，听到她在和经纪人通电话，扭过头问。
戚瑶没办法回应，只能摆摆手以示态度，用唇形告诉她，自己已经和导演事先打好招呼了。
《高升》需要提前锻炼身材和在当地村庄居住学习方言，入组前的半年几乎要与世隔绝。这些都是年睿青同导演提前沟通预知的。
厉菲在等她挂断电话后知晓这些，惊讶得嘴唇呈‘o’型，实在是佩服：“演戏真不容易，我也只能依托外形演一演一些偶像剧了。”
“祝你成功吧！说不定还能拿奖呢！”
拿奖倒是不奢望。
戚瑶勾了勾唇角，并没有多说什么。
正式到当地村庄的前两日，她还在家里剪视频，这次剪视频并不为其他，纯粹是当作一项纪录。
视频剪辑过后，戚瑶就把视频设置在综艺平台播放后的十天放送，根本赚不到一分钱。
在视频的最后一秒钟，她放上秦则聿送给自己的实体专辑照，以及她真心实意的一段话。
微信上，她也提前告知——
【戚瑶：综艺的视频我也剪辑了，这次非营利性哦，这段时间我们各自努力，加油。】
没过多久，那人回了个嗯。
还是有点冷淡。
戚瑶叹了口气，把手机关掉闭眼睡觉。
第二天来到那村庄，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同组演员。经历了综艺里的深山老林，戚瑶已经很熟练的能应付各种情况。
有些老牌演员虽然能吃苦，但总归是养尊处优惯了，戚瑶是懂人情世故的，何况这些演员要是能因此教导她一二更好。
于是，戚瑶就担当上老牌演员的生活小帮手。
其中一个演员是演她母亲的，名叫袁秀芝，她的身体本身就不好，因为出身演艺世家，人又是出了名的刁钻古怪。
可偏偏对上戚瑶，她却忍不住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瑶瑶真不错，现在的演员要是能像你这样吃苦耐劳，就不至于腐烂到这种情况了。”
这位老太太也是热衷于网上冲浪的，得知戚瑶和秦则聿有些许暧昧的传闻，在私底下也忍不住感慨：“不错，很登对。”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另一位老演员李央荣，摘下老花镜凝视着戚瑶，试图从她表情里捕捉到什么。
戚瑶的手抖了一下：“……”
“哎哟，真是不得了啦。则聿这孩子是真的不错，在圈内清清白白，家世也有头有脸，瑶瑶要抓牢啊！”袁秀芝再一次语重心长地提醒。
她也说不清楚什么，直到在这儿村庄待了两个月，袁秀芝因为突发心脏病，在医护人员的照料下仍不见好转，送到医院的途中，又得知秦则聿在自己的舞台上，意外受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