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又道:“我和谈步瀛虽以夫妻相称,但并无夫妻之实,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多余的妾身也不敢说,只盼着皇上慈悲为怀,网开一面。”
她并不在意这些,但是她怕懋王在意,说清楚,别管他信不信的,好歹为谈步瀛博一丝的希望。
懋王疑惑地望着她:“乌苔,你怎么傻了一样,你莫不是病了?”
说着,他还摸了摸她的额头。
乌苔:“我?”
懋王:“谈步瀛,我会命人好生安置的,我们的孩子也会尽快请最好的乳娘好生照料着,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要随我回去云安城,受封为后。”
乌苔:“受封为后?”
懋王:“先歇下吧。”
乌苔有些茫然,脑子也有些浑浑噩噩的,她觉得,这也许是死刑犯之前最后的一顿饭,上路饭,总是好的,而她,临死前,也是可以被哄哄的。
她躺在那里,胡思乱想着,自然想了很多,又去看身边那俊逸尊贵的男人,努力地看着,想着,她还是应该记住他的模样,没准下辈子,她还能遇到他。
而就这么看着的时候,她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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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乌苔并没有死,至少那牛乳是没毒的。
不但没死,她还被懋王呵护备至,就这么一路陪着前往云安城。
路途所经之处,各地百姓跪拜迎接,场面浩荡。
至于她的铭儿,也会被抱过来,懋王还会逗弄他,陪着他一起玩耍。
看得出,懋王对于这个儿子还算喜欢,而小铭儿也颇为喜欢这个“陌生人”,有时候小铭儿会抓着他的玉带,他也都听之任之,颇为纵容。
因为路途遥远,这其中难免有许多不便,但是懋王对她呵护备至,她但凡皱一个眉头,懋王都会体贴地问她怎么了,会问责下人。
甚至,题红和拾翠也很快被接过来,继续伺候在她身边了。
一切看上去和原来没什么区别,乌苔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也许自己就根本不曾逃离过。
只是,她总觉得自己活在梦里,周围的一切都笼了一层雾,梦随时会破,也许哪天早上醒来,懋王就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会将自己生吞活剥。
这让乌苔战战兢兢,随时都提着心。
终于有一天晚上,歇脚到一处行馆,两个人一起用晚膳时,乌苔突然听到“砰”的一声。
她顿时一惊,下意识看向懋王。
懋王黑眸平静温和,望着她问:“乌苔,怎么了?”
乌苔看了看,这才知道,原来是外面搬运家什的声音。
她便有些恍惚,想起自己种种遭遇,终于仰起脸,望着他,咬牙道:“皇上,你要怎么处罚妾身都可以,只求你给妾身一个痛快吧。”
这种日子她受够了。
他能装下去,她却装不下去了。
然而懋王却只是轻叹一声:“乌苔,你别闹了,我们马上就要到云安城了,你父母也都在等着,到时候我还要给你行加后冠礼,钦天监算好了吉日,时间很紧,耽误不得。”
乌苔才不依,她真得受不了:“我不管,我不要去,我哪儿都不去,你不要想着蒙我,回去云安,你一定不会饶了我,你已经是皇上了,万乘之尊,你想杀就杀,想剐就剐!”
懋王:“我怎么可能杀你?”
乌苔:“你已经恢复了记忆,是不是?你全都记起来了,不是吗?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是洛国公府的女儿,是不是?”
懋王平静地看着她:“是,我恢复了记忆。”
乌苔听这话,想起自己欺蒙他的种种,早已经被他识破,一时也是气血上涌:“那你还装什么?你有必要在我跟前演戏吗?对,我骗了你,我一直都在骗你,你快杀了我啊!”
她确实是受不了了,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一直在猜测着他的想法,忐忑不安。
她是宁愿得一个痛快的!
懋王却只是上前,试图握住她的手。
她拼命甩开,但是懋王还是握住了。
她挣扎,他死死地握住,之后抱住了她。
结实有力的胳膊将她抱住,死死地压在他胸膛上,她想闹腾,却是不能。
懋王搂着她,温声到:“乌苔,你以前说的那些,不是挺好的吗?”
乌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