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一点皮没有了。
他竟然把小小的海棠果削得光滑溜圆,甚至看不到一点点棱角。
乌苔没见过这种技艺。
乌苔试探着拿过来,放到口中,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懋王见她吃了,便道:“我再给你削。”
乌苔:“嗯……”
乌苔觉得,人的胃口这种东西都是说不好的。
譬如有一个身份尊贵的懋王这么伺候着自己,用先帝御赐的金刀来为自己削海棠皮,她确实就能食欲大振,就想着多吃。
毕竟,这是一般人想吃都吃不到的。
第22章 西山行
懋王将自己的随身佩刀递给了冯涛, 由他略作收拾,那冯涛见那佩刀,忙跪下, 行了大礼, 两手高举过头顶, 这才捧着过去河边清洗。
待他走到河边, 仔细看那佩刀, 却是心中暗惊。
一时惊疑不定,忙叫来了旁边的同伴, 两个人仔细观摩, 用手指细细地拂过刀柄, 隐约有黏液, 且有甜味,最后两个人狐疑地面面相觑。
都猜到了, 但谁也不敢说。
而乌苔瘫软地靠在懋王胸膛上, 享受着懋王的伺候,心里却在想, 她早晚得报应的。
不过那又如何,她本就像杂耍的艺人,是走在铁丝上的, 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趁着如今还没被戳破一切, 她凭什么不趁机享受一番。
在那马车的摇晃中,她甚至想着, 也许等她年老齿没, 头发花白时, 她可以给她的子孙夸耀:“这当朝天子, 可是曾经伺候我用过海棠果。”
她的子孙定是不信,说不得会笑她老糊涂了,她自然也不会辩解,也就是笑笑吧。
马车才到了西山山根底下,来往的快马已经请来了太医院的大夫,为她过脉,倒是没什么要紧,只是颠簸得有些难受罢了。
大夫本要开药,乌苔只说不想吃,懋王见此,只能随她。
到了这时候,乌苔其实心里已经舒坦多了,并不气恼了。
特别是想想,那叶青蕊此时定是迷惘困惑又恼怒,她就心里更好受了。
无论以后如何,左右如今是自己坐在这王妃的位置,是自己靠在懋王的怀里恣意撒娇,她现在也要喝着西北风靠边站。
至于以后?谁管呢?
乌苔这么想着心思时,搂着她的懋王也低头凝视着她。
看她睫毛就那么垂着,他问:“在想什么?”
乌苔淡淡地道:“也没想什么。”
懋王:“莫不是心里依然恼我?”
乌苔掀起眼皮:“便是恼你又如何,还不是你先做了错事,妾身才恼你,难道妾身恼你错了吗?”
懋王:“是,是我不该理会她,原是我错了。”
乌苔便觉很受用,那个位高权重的懋王,现在还不是成了绕指柔,就这么随意自己使唤,想想这辈子,她也够本了。
她便叹道:“那个蕊娘子,是个有心计的,她既是惦记着你,还不知道回头使出什么法子来,又编造什么瞎话来拿捏你呢!”
懋王听着,却是道:“你不必操心这个。”
乌苔瞥他一眼:“我不操心行吗?”
说不得这男人就被哪来的黄鼠狼给叼走了。
懋王挑眉:“你觉得我是那么容易被拿捏的吗?”
乌苔顿时默住。
她觉得他是,当然是。
现在不就是被自己哄得团团转吗,随便编瞎话都把他给蒙住了。
不过——
她自然不敢说,这种话可不敢说出口。
她有些心虚地别过眼去,轻吞了下口水,小声地说:“殿下自然不是那轻易被拿捏的,殿下心思锐利,哪有谁能瞒得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