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云莺终于有了点反应,王家可是扬州首富啊。
“听说王家也沾染了私盐案,外人都说难怪能成为首富,是吸老百姓的血呢。”
原来如此,看来这次秦王颇为震怒。
银筝见云莺的兴致还是不高,便没有多说什么,转头退了下去,云莺起身走到妆奁前,打开一个木格子,里头摆着一枚龙纹墨玉佩。
是方定给她的,“主子说了,若是主子离开扬州之前云姑娘回心转意,可拿玉佩来找他,若是姑娘执意,待主子离开扬州,自会将它取回。”
云莺的指尖摩挲着玉佩,触手生温,这是龙纹,这东西若被旁人瞧见,她就是死罪。
玉佩还在,殿下也还在扬州,何时玉佩不在了,殿下便离开了,届时她也打算离开扬州,如今她是自由身,现下待在这不过是为了养伤。
正出着神,外头传来吵嚷的声音,似乎有兵器的碰撞声、女子的尖叫声,正想出去瞧瞧,银筝猛然推门进来,十分惊慌,“姑娘,不好了,汤知州带人来查抄云楼,他们说云家也参与了私盐案,姑娘快些从后门离开,你现在是自由身,不会抓你的。”
“怎会如此?”云莺心中一紧,私盐案不是都查的差不多了嘛,云家怎会……
“姑娘,别犹豫了,快带上银票离开。”银筝跑了过去,打开云莺放银票的地方将银票都塞到她怀中,云莺下意识的便将龙纹墨玉佩收拢到手里。
银筝拉着云莺下楼,可来不及了,那些官差已瞧见了二人,将她们赶到了楼下。
云莺瞧见了端坐大堂的汤知州,姑娘们已经开始抽噎了,扬州正是风雨飘摇之时,这副架势,谁看了都会怕的。
云莺被官差推下楼,没站稳险些摔倒,是银筝扶住了她,与此同时,汤吉也瞧见了她,咳嗽了一声,起身走到云莺跟前。
“云姑娘已不是云楼的人,怎还待在这,速速离去,本官便不予追究。”汤吉也是个人精,晓得秦王对云莺许是有几分喜爱,不能得罪了,起码秦王还在扬州之时他不能得罪。
“大人,云家真的……”云莺话说一半,便给汤吉打断。
“云家与私盐案主犯钱崇多有来往,证据确凿,云姑娘还是多操心操心自个儿,来人,送她出去,其余人皆抓回大牢。”
“大人……”云莺甚至来不及再说什么便被人拽出了云楼,此时云楼外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她被推出去之前听见了银筝的哭泣声,还有许多人的哀嚎。
私盐案,那是死罪啊,她们和义母一家,都要死吗?
第24章 .落难“莺莺你去求求秦王殿下”
云莺紧紧地攥着手心玉佩,仿佛要把玉佩捏碎。
她咬着唇瓣站在人群里,看着云楼的姑娘丫鬟一个个被押走,银筝哭的眼睛红了,有些胆小的,连路也走不动,是被拖拽出去的。
谁都晓得,秦王亲临扬州,揪出私盐案,一旦被牵扯进去,即便不死也要掉层皮,而她们只是细皮嫩肉的姑娘家,掉层皮与死无异。
云莺瞧见有一个姑娘想挣扎,却被官差反手扭紧了手腕,力气之大,仿佛要折断一般。
她不敢再看,转身往云宅跑,她要去找义母,不会的,云家怎会牵扯进私盐案呢?
可她跑到云宅前,也只瞧见义母最后一面,她一样被官差带走了,还有云家的护卫丫鬟,都被带走了,她连靠近都不能,云宅的朱门被贴上了白色的封条。
云家倒了。
云莺往后退了几步,脸色惨白,脑子昏昏沉沉,几乎站不稳,靠在一旁的柳树上,怎会如此……
方才银筝与她说王家几百口人下狱,如今云家上百口人也落狱了,那么多相处了几年的姐妹,都下狱了。
风月女子本就难,再下狱,即便不死,日后也要充为官妓,那可是地狱啊。
云莺有些踹不过气来,云家这一大家子,只剩下她一个安好的了。
她靠着柳树蹲下来,双臂抱着膝,眼睛酸涩,却哭不出来,一个时辰不到,天就变了。
此事虽波及不到她,她可以离开这,方才银筝塞在她身上的银票,足够过一生了,可是她真能看着银筝去死,看着义母去死吗?
在最后一刻,银筝还想着她。
蹲了一会,腿麻了,云莺深吸一口气,不行,她得去问清楚,她还是不信义母会掺和私盐案,她去问个清楚,若是真的掺和了,她也救不了义母,可若是没有,她又该如何是好?
云莺来到知州府衙,可惜她却并未见到义母,云家今日才被收押,不许探视。
无奈,她只能离开,回到阳明湖前,云楼也被封了,昔日最热闹繁华的花楼陨落了。
云莺在附近的客栈入住,只能明日再去瞧瞧能不能见到义母一面。
次日云莺还是没能见到,她一日去三次也没能进去,最终散去几百两银子才见到了义母。
林氏被收押在阴暗的监牢里,见到云莺时满是惊讶,“莺莺,你怎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