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错愕的看了秦王一眼,面色犹豫,“殿下,这样不合规矩。”
这可不是扬州别院,这是秦王府,是上京,是天子脚下,是最重规矩的地方,尊卑分明,不主动去拜见尊者已十分不敬,尊者若来,她不见那便是大不敬,借云莺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本王的话就是规矩,府里没有王妃,后院谁也大不过你。”裴烬这话是对云莺说,也是对这屋子里的人说。
既用了卑鄙的手段将人桎梏在王府,那总得打造一个舒适的金笼子才配得上莺莺。
这一句话让云莺心中百感交集,她已做好了在王府战战兢兢,俯首帖耳的准备,可秦王这话,却让她觉着,兴许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样糟糕。
云莺柔柔一笑,“谢殿下眷顾。”
若得殿下如此厚待,这未必不是一条光明之路。
裴烬松开她的手,“你先歇息,本王得进宫一趟,改日再带你入宫见母妃。”
“是,殿下慢走。”
“方定随本王入宫,玄凌留下。”
送别秦王之后,云莺回到正厅,站了满屋子的侍从。
她也有些累了,坐到榻上,看向许久未见的玄凌,晓得他是先回京布置院子,笑着与他道谢,“劳烦将军了,多谢。”
“云姑娘客气,属下担不起姑娘一声将军,唤属下玄凌便可,属下为姑娘介绍一二,这是王府长吏杨福杨管事,日后有事派人找杨管事就成。”
杨福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行礼,“老奴见过姑娘。”
现下若是还不明白这位云姑娘在殿下心中是何分量,那便白在王府待许多年了,如今王府已有两位庶妃,四位侍妾,听殿下的意思,这位怕是最差也会册为庶妃,兴许侧妃也未可知。
云莺含笑抬了抬手,“杨管事有礼,日后劳烦你多看顾。”
“姑娘客气,有事尽管吩咐,这是老奴的侄子杨平,日后便是姑娘院里的小管事,姑娘若是使唤的不妥当,尽管责罚。”杨福看向身后一个瘦高的男子。
杨平立马出来跪倒在地,“下奴给姑娘问安。”
原先他还担忧前途未卜,如今瞧殿下对这位姑娘的态度,想来只要伺候好云姑娘,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因此不敢不恭敬。
“请起,既是杨管事的侄子,怎好让我差使。”云莺从前向来都是行礼的那一个,这是头一个给她跪下的,怪不得这样多的人想要天家富贵,沾上天家二字,连她这样的身份都能被人敬仰。
“下奴粗鄙,无甚本事,还求姑娘不嫌弃留着下奴,一定为姑娘赴汤蹈火。”整个王府也就只有这位姑娘是秦王带回,且玄凌大人亲自布置院子,杨平可不傻。
“你这样说了,我倒不好不留你了。”云莺笑了笑,她本也没打算推拒这些人,这些想必都是秦王安排的,她听命便是,横竖她谁也不认识。
之后便是一些丫鬟小厮上前来行礼,云莺看的有些眼花,光是芳菲苑伺候她的侍从便有二十几个,贴身婢女有四个,月落,月影,凝珠和凝玉,都是十五六的丫头,比她还小些,行事间却十分稳重,月落月影更是会些拳脚功夫。
云莺若不是陪着秦王这些日子见了不少世面,怕是要在这些人面前露怯,被人笑话了。
花费了小半个时辰,云莺才勉强把人认完,却是记不住,还得慢慢来,只先记住了几个大丫鬟。
玄凌看云莺也有些累了,接下来的事已吩咐了杨平等人,玄凌和杨福便先离开。
正好王府护卫也将云莺的行李陆陆续续搬进来,她想了想道,“凝珠,你帮我从行李中的那个黑色福字木箱中取出银两,每人封十两银子见面礼,日后劳烦你们了。”
云莺一下去掉两百多两,心疼的不行,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家过上一年,可这银子却不得不出,她虽头次来上京,也晓得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的再多,不如银钱砸下去,头次赏赐绝不能少。
“谢姑娘赏。”凝珠领命去了。
凝玉上前为云莺斟茶,“姑娘可饿了?小厨房里午膳已备下。”
“不等殿下吗?”云莺端起茶盏抿了口,润了润嗓子。
“殿下已一年多未回京,圣上娘娘必要留殿下用午膳,兴许晚膳也会留在宫中,姑娘先用膳吧。”
云莺放下茶盏,“我还不饿,你能和我说说王府之事吗?”
凝玉点了点头,“自然,不知姑娘想听何事?”
玄凌大人已吩咐过,日后眼前的这位云姑娘便是她们的主子,只等位份下来便可改口。
云莺思忖片刻,“现下王府后院有几位正经主子?”
她如今最该关心的,自然是王府后院的女人们,虽未见面,想必她已是众人的眼中钉,芳菲苑这样华丽宽敞,谁不想要。
“王府如今没有王妃侧妃,有两位庶妃,陈庶妃是最先入府的,也管着后院诸事,胡庶妃是去年小选入的王府,王爷还未见过,还有四位侍妾,刘氏、周氏、杜氏、赵氏,王爷无通房丫鬟……”
云莺嫩白的指尖攥着帕子,秦王有六位妾室,一时之间不该说多还是少,看来陈庶妃是后院的主事,“陈庶妃的家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