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越昭施主,真是好巧啊。”
祝莫天笑嘻嘻地看着越昭,手上拿着冰糖葫芦,山楂外面的糖衣和他的脑袋一样亮,已经被咬掉了两颗。
“好巧……”越昭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却在神识里揪着书精系统,追问这祝莫天是个什么来历。
这真是为难书精系统了,因为祝莫天从来没有在原文里出现过。书精系统晃着书页:“因为莫兰,原文里的情节已经乱的不成样了,没有多少参考意义。估计他原来就是个小小小小炮灰。”
越昭扫过祝莫天微翘的狐狸眼,对书精系统的说法半信半疑。越昭的动作全落在祝莫天眼中,他用虎牙磕下了一小块糖衣,“咔咔”地嚼碎了:“唔,看来越昭施主不太喜欢我。”
“倒也不是,”越昭急忙摆手,“只是觉得你有些怪。”
祝莫天那双狐狸眼透着精明之色,眨了眨眼说:“可能因为我太聪明了,所以不太讨人喜欢。毕竟大家都不喜欢比自己聪明太多的。我懂。”
“……”这小和尚是不是在说我笨?越昭严重怀疑自己被内涵了。
“嗐,我不是嫌弃别人笨,只是嫌弃听不得真话的人。人总是欺骗别人,又欺骗自己内心。笨人欺骗别人,聪明人欺骗自己。”祝莫天终于啃完了糖葫芦,嘴角还沾了一点糖衣,偏偏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话,颇有几分喜感。
果然是个和尚,总会说一些也听不明白且高深莫测的话,越昭不想和他讨论聪明人、笨人这个问题,又觉得他甚是傲气,便敷衍一句:“那你觉得谁是聪明人?你自己吗?”
“我?”祝莫天晃着手上的竹签,笑呵呵地说,“我是个蠢人。”他还是少年模样,但是眼睛里是越昭看不懂的幽深复杂的情绪。
祝莫天忽然惊叫一声,指着前方:“怨妇来了。”
好半天越昭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心想这人是真损啊。
巫半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旁站着莫兰,而莫兰的旁边还有一人,是云霄。路人自动给他们三个人让路,谁让巫半星满脸写着“我不好惹”,而云霄满脸写着“离本少爷远点”。
莫兰对云霄说话时,温声细语。和巫半星说话确实爱答不理,带着一丝傲气,偏偏巫半星就吃她这套。而云霄就觉得莫兰对自己是最特别的。反正哪边都不吃亏,谁都得说一句高手。
讲真的,莫兰要是没有什么歪心思,完全就是一个人际高手,越昭都想把她拉进越家,专门负责对外交涉。可惜,她一肚子坏水。
比如现在,她远远地看到了越昭,竟然提起裙子往越昭这边走过来。
“越昭师姐……不,是越州主,我不小心喊错了名字,请越州主不要责怪。”莫兰向越昭施了一礼,楚楚可怜地说。
越昭眼皮跳了跳,这莫兰能不能安稳得久一点,这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书精系统冷哼一声:“她已经完全攻略下了巫半星,看样子是想让他出手教训你。”
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越昭巴不得巫半星赶紧出手。
“有事?”越昭的眼睛从他们身上飘过,不太想搭理他们。她宁愿和祝莫天那个嘴毒的和尚说话。
“我只是想问问……越州主会不会参加门派大比?”莫兰低声问道,一副不敢高声说话的模样。
如果越昭此刻还在天剑宗,还是她的师姐,必定会有人要指责越昭。可现在她是越州主,和越州主说话就要这么毕恭毕敬。越昭毫无心理负担,随口回了一句:“和你有关系吗?”
门派大比刚开始是参赛选手抽签,最后还会有一个挑战的环节。上一届的魁首可以挑战这一次的魁首,除非上届魁首不参加门派大比。
所以莫兰才会关心越昭参不参加,她已经是越州主了,魁首之名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但越昭没有正面回答莫兰的问题,已经说明了一点,她会参加比赛。
莫兰的心沉了下去,复制系统果然没说错,越昭和自己一样,哪是在争夺魁首?这是在抢夺气运!
云霄永远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嘟囔一句:“都成了越州主了,还在乎一个虚名。还这么得理不饶人,一点气量都没有。”
呵呵,这傻子又来找打了?不等越昭出手,祝莫天倒先说了一句:“阿弥陀额,听到云霄施主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前不久我建议云黎施主再生一个孩子继承云州,还担心施主你不痛快。如今想来,你已经得到了父母的疼爱,应当不在乎云州主这种虚名吧。”
“此言甚是,云少主一直是个大度的人。”越昭忽然觉得祝莫天顺眼多了。
来啊,大度啊,我们互相大度点,嘴皮子说说谁还能不会?
“你胡扯什么……”云霄有些慌张,因为他是云黎唯一的孩子。从小就是板上钉钉的少主,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最近父亲对自己确实许多不满。他说话的声音都变轻了。
“你这和尚倒是能说会道,”巫半星慢条斯理地说,“难怪你断不了这红尘。”
看来他也弄清楚了祝莫天的来历。
祝莫天双手合十,好笑的是手掌中还夹着一根竹签,显得不伦不类:“有人的地方,才有红尘,我自然要于红尘中顿悟。”
巫半星手臂抬起,似乎要对祝莫天出手的样子。祝莫天脸上终于严肃起来,脖子上的佛珠都发出点点金光。
巫半星嗤笑一声,手臂往外一甩,似乎又不想动手了。忽然一个人影窜出来,一把捉住了巫半星的手臂,厉声说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还是留着用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