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剑尊,它要跑!”越昭指着黑雾,打断了的话。
黑雾在一点点变淡,原以为这是它虚弱的表现,现在看来更像是在金蝉脱壳。寒山雪手掌一捏,空中飘荡的雪花化成一道道冰棱刺穿了黑雾。
黑雾的怪笑着,两只眼睛像玻璃球一样滚落在地上:“一群蠢货,这修真界早就是我囊中之物。”
红光散去,天魔分|身就这么简简单单消失了,越昭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想起身边还站着寒山雪,连忙道谢:“多谢寒山剑尊。”
寒山雪摆摆手,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对这团黑雾起了疑心,总觉得太过于简单,天魔□□是这么容易销毁的吗?她没琢磨多久,其他人也纷纷赶了过来。
怀书南现在越昭身边,发现她身上并无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苗雨信已经死掉了。”
从那团黑雾蹦出来的那刻起,苗雨信就没有活着的可能了。越昭有些怅然,对苗雨信抱有十分复杂的情感。死亡,或许是他最好的结局。
“那苗雨信说的天魔分|身,就是这个东西?”有人看到地上遗留的两颗像玻璃珠一样的,用踢了踢。见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轻蔑一笑,“也不过如此。”
可惜的是,没有人附和他,稍微了解过天魔的人,都是一脸沉重。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待太极楼将苗雨信收拾后,众人重新回到了议事堂。
宋兴元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说话的声音透着疲惫:“诸位道友,是在下没有教导好门下弟子,以至于犯下滔天大罪。”
大家静了一瞬,有些人偷偷拿眼睛瞄了一眼祝莫天。悟慈大师重伤,只能由祝莫天代为参加会议。他垂头看着桌子上嗯茶杯,目光在上面的青枝上流转。慢慢地,他抬起头,恍惚了一下才看向宋兴元:“……不怪宋楼主。”
无处安放的愤怒才最折磨人。
宋兴元腰弯了一些,说到:“不久前,就一直有人说到天魔主的封印松动了,现在已经可以确认,天魔主的分|身逃窜出来,就藏在修真界的角落里。”
“找出来杀了不就行了。”有人不在意地说,实在是苗雨信身上的□□太弱了,感觉不足为惧。
“猖狂,当年多少人因为天魔丢了性命,你还敢如此小看敌人。”另一位年纪稍大一些修士,很不赞同地说。
“现在可以明确的一点就是,天魔是冲着神器来的。”易时一开口,周围人不敢随意插话。
“这么看来,无字天书的失踪也和天魔有关系。”云黎也说。
提到无字天书,越昭坐直了身体。奇妙的是,这次没有人再暗讽她。这难道就是气运高的好处吗?
宋兴元对怀书南拱手:“不知神梦居可有无字天书的下落。”
关于无字天书,怀书南曾卜算过,可惜得不到结果。无字天书和天道有些某种联系,可能正因如此,导致卜算不出来。当他再用忘川瞳时,先是看到一片璀璨的星河,无数个星星流转,让人头晕目眩。怀书南知道,这是天道的警告,若是再窥探下去必定受到惩罚,只能作罢。
他摇头:“算不出天书的下落。”
其他人满脸失望,寒山雪冷冷地开口:“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想到天魔的其他四个□□。各个门派都回去检查门中弟子。”
这是自然,大家都点头。悟慈大师被偷走的钥匙也找了回来,一些人还记着悟慈大师做过的承诺,想着去佛门拿无方尺。现在佛门无人做主,自然去询问祝莫天。
他们来不及开口,就看到一个小和尚跌跌撞撞地扫过来,惊慌地拉住祝莫天的衣袖:“师……师兄,悟慈大师他……你快去看看他。”
不好的预感涌上每个人心头,大家都很清楚,悟慈大师撑不住了。
祝莫天猛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摔倒在地上,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他脚步加快,很快就走到悟慈大师的厢房里。
悟慈大师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坐在床上,后背靠着一个枕头,看着走进来的祝莫天慈祥地笑着。
祝莫天向前几步,跪倒在床榻边。
“莫天,生老病死乃是人间常态,我等修士也逃不过这一循环,”悟慈大师脸颊染上一抹红晕,手掌抚过祝莫天的头顶,“为师走后,你要严以律己,记住我的教诲,早日从苦海中走出来……”
祝莫天垂着头,感受到悟慈大师满是皱纹的手中传来的温度。百年前,也是这双手,把祝莫天从雪堆里抱出来的。悟慈脸上总是带着笑意,久而久之,祝莫天也学他,总是笑眯眯地看人。
佛门里的长老曾对着祝莫天摇头,直言他没有慧根,永远修不出一颗佛心,想把他赶出佛门。只有悟慈,力排众议地把他留了下来。
泪水渐渐模糊了祝莫天的眼睛,他有些看不清悟慈大师的脸,只看到他迅速苍白下来的脸颊。
“越州主……”悟慈大师看向门外,勉强高声说到。越昭听到后。连忙踏进房间里,曲膝蹲在悟慈大师身边。
悟慈大师迅速地虚弱起来,他的皮肤越来越皱,胸口的伤渗出越来越多的鲜血。他转过头,眼睛看着越昭:“天书一族还在时,曾有过预言。有一女,生于七月十五子时,将一剑诛杀天魔主……”
悟慈大师喘了两口气,声音轻了很多:“天魔主屠杀天书族人,逼问是何人。才得到了一个名字:越昭。”
七月十五子时,正是越昭出生的时候,难道天魔主也知道这个预言,所以才会格外关注她,以至于一下子就认出了越昭。
他眼中闪过最后一点亮光,满是希望地看着越昭:“愿……越州主,道途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