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南,你不应该学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用来伤害别人的。我们神梦居的弟子,绝不可以去攻击他们。”师父的灰色道袍在风中飘荡,他从怀书南手上夺走了一本阵法书籍。
“为什么?”此时的怀书南,脸上还带着少年的朝气。
“我们为他人卜算,只有本身无害,才能保命。”师父面上无奈,神梦居最开始并没有这条规定,但不少弟子仗着自己的本领,肆意行事闯下不少祸事。
也有一些弟子被别的修士无情杀害,人们有事相求时会尊重你,在事成之后又觉得你是一个威胁。
后来神梦居定下了这条规定,彻底变成一个中立的门派,沉沉浮浮多年,勉强传承下来了。
“只有我们更强,才不会被别人伤害。”怀书南并不认同师父的话。
“总有比你还厉害的人,就算没有,还有一句话叫做:双拳难敌四手,”师父苍老的手拂过怀书南的头,“你对天发道心誓,绝不会攻击别人。”
怀书南对上师父的眼神,没有犹豫对着湛蓝的天空发誓:“我发誓,绝不会攻击别人,否则烈火灼身,生不如死。”
巫半星的鲜血顺着黑衣往下流,他咬牙瞪着怀书南:“你真的是怀书南?”神梦居的修士什么会攻击别人了?
怀书南的手臂垂下来,浑身的筋脉通红,像有火焰在其中灼烧,他脸上布满火红色的长痕,像落在白玉上的血丝,触目惊心。
他的急促地呼吸,紧咬牙才能遏止住喉咙里的声音。
九魁星灭杀阵渐渐消失,巫半星呕出一大口血,拄着长剑直起身。他受伤很重,但这些年这样的伤他不知道遭受过多少次。巫半星一步步走向越昭,势必要把她带回去。
书精系统在越昭脑海里跳脚,不停地呼喊着越昭。
“别喊了。”越昭从沉重的黑暗里醒过来,这些天自己过得太安逸,不过是这些小伤,自己竟然晕了过去。
后背的疼痛感仿佛有无数只蜈蚣在啃咬,不断地在提醒越昭,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越昭反身刺中巫半星的胸膛,巫半星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他跪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越昭,眼里没有任何惧怕胆怯,张嘴笑着,血从嘴角溢出。
“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当时救了我?”巫半星的疯狂中带着一点自我毁灭。
“我从来不会后悔救人。”越昭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他,扶起怀书南离开了这里。
巫半星终于支撑不住,上身砸倒在地上,碎石磕破了他的脸颊。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什么,又回味起和越昭初见时的场景,一遍又一遍。
谢原和田语不知道掉到了哪块地方,越昭找了一路,一直没有见到他们。倒是看见不少修士都中了魔莲的战术,姿势扭曲地死去了。
“你身上怎么回事?”越昭担心地望向怀书南。
“我的事出去再说,先救人。”怀书南有气无力地说到。
“救救我!救救我!”一个修士对着越昭两人拼命挥手,越昭看到太清木正在吸取那修士的灵力,又把它砍成两半。
这应当是太清木的化身,和刚才那个不一样,眼神木木的,被砍了之后化成白雾,向着一个方向飘走了。
越昭立马追过去,路上凡是遇到太清木的化身,她二话不说直接砍了过去。一个修士的求救声直接卡在喉咙里,目光里满是崇敬之情。这位道友行侠仗义,真是吾辈之楷模!
不久前,他还跟风骂过越昭。虽然他连越昭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
谢原和田语一起掉下来,落在最偏僻的地方。这里紫色光芒飘不到,太清木的化身也没有过来,本来是个很安全的地方。可是却有一个金丹修为的黑鳞皇虫,它不知道吸收了多少死气,隐隐地要突破到元婴期。
谢原金丹期,田语也只是筑基期,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这黑鳞皇虫的对手。关键时刻,田语扑过来挡在谢原面前,黑鳞皇虫张开的口器里布满尖牙,将田语吞进腹中。
“师妹!”谢原的声音无比凄厉,他半个身体都是血,刚走几步就颓然地倒在地上。
而在不远处,莫兰就藏在那里,偷看着谢原那边的情形。
“这就是你说的变故?”莫兰对自己的复制粘贴系统说。
复制系统:“没错,田语和谢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又进了太极楼一起修行。田语为他而死,他心死如灰,如果此时宿主你救了谢原,再加以开导必定可以拿下他。要知道后期谢原会得到一件很厉害的法器。”
黑鳞皇虫刚吞了一个人,兴奋地来回扭动,眼看着就要对谢原出手。莫兰握紧了手上的剑,询问系统:“我现在出手吗?”
“稍等,田语还没有完全死。”复制系统制止了莫兰。
谢原悲怆的声音回响在莫兰耳边,莫兰无动于衷,只在观察黑鳞皇虫,等到它肚子里的田语死透了,再冲出去救人。
“让开——”一道明亮的剑光从天而降,黑鳞皇虫的身体裂开,从身体里涌出一大股粘液,田语也从中滑出来又在地上滚了一圈。
田语浑身都是泥土,又脏又臭,一出来就呕吐起来。越昭把她揪起来又问谢原:“你能走吗?”
谢原仰头看着越昭,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他眼睛发酸地深吸一口气:“我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