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留自动过滤了有关越昭的不好传言,在脑海里完善了自己外甥女的形象。
我真的是想太多了,程留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外甥女看起来一剑能戳死好几个自己。
“咳、阿九,他是你的小舅舅。”越鹤见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连忙过来打圆场。程留干巴巴地笑了笑。
越昭瞪圆了眼睛,仔细端详了程留的五官,现在认真一看,的确有几分眼熟。她是真没想到,程家竟然还有人惦记着自己娘亲。
“你真的是我舅舅?”越昭神情缓了下来。
“当然。”程留眼里也闪过一丝柔情。
越昭眼中多了希冀:“那你能把之前讹我的灵石还给我吗?”
程留断然拒绝:“这个做不到。”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又紧张起来,越鹤揉了揉眉心,对越昭说:“我之所以能在客栈一眼认出你,就是因为程留告诉我,你已经启程去剑冢。”
程留从程家人口中听到了越昭的踪迹,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越鹤,他们之间早就有联系。
“就算你知道我要来剑冢,你怎么第一眼就认出我,也太奇怪了,难道我的伪装这么差劲吗?”越昭不服,不想承认自己换装失败。
越鹤伸出手掌对越昭比划了一下:“你拿筷子的姿势和别人不一样。”
“真的吗?”越昭扭头问怀书南,她从来没有注意到。
“确实。”怀书南点头。
话题越扯越远,越鹤又给拉了回来,指着程留:“他是符修,研究出封印修为的符箓。我们三人是剑修,和越华池正面相对,打赢他是不可能的,只要争取时间,让程留把符箓给他贴上。”
越鹤计划的很好,只要不出意外,绝对可以控制住越华池。
“封住修为的符箓?那是什么样的?”好学的怀书南提出疑问。
程留这才注意到怀书南,有些疑惑地打量他身上的青衣,怎么感觉和凡间白虹坊见到的男人长得不一样?
既然和越昭一起来的,肯定是她信赖的朋友,程留也没有藏着掖着,把符箓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灵纸上有些繁复的线条,越昭地捂着脑袋,好眼熟,连这种晕乎乎的感觉也很熟悉。
“我是从古籍中学来的,这似乎是天书一族留下的,我将它改良了一下,变成了符箓。”程留颇有着骄傲。
怀书南摁着符箓,手指顺着线条转了一圈,沉思片刻说:“这似乎是阵法的一部分,改成符箓之后,虽可以封印修为,但会收到画符者修为的限制,还需要改进。”
“道友可有什么好的建议?”程留觉得怀书南很有眼力,有种遇知音的感觉。
怀书南俯下身子,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个示意图,两人就这样探讨起来。旁边三个剑修一句也听不懂,只能捧着茶杯喝水。
……
第二天,越昭、怀书南和程留三人混在修士里,进了州主府。越泠和越昭不同,她还是越家的小姐,光明正大地走进越州府。
应付了一批又一批的修士,越华池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些人明面上关心着神器的去向,其实就是想着让越家认错,刮点油水下来。这天下除了云、越两家,还有别的姓氏,都想着能不能划瓜分一点越家的好处。
越华池绝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他的态度很明确:神器丢失越家确实有责任,但是和你没关系。
越昭坐在最末尾,临殿门很近,她右手边就是怀书南。程留则坐在对面。越鹤在最前面,立在越华池主座旁。他们几人的视线从没有交汇过,好像都在很认真地听着越华池说话。
“越州主,神器丢失可是大事,你必须要有所表态。”坐在最前方的小老头声音洪亮,看起来一身正气。
“你说笑了,”越华池把酒杯扔在桌子上,长眉入鬓,面容冷厉,“若是想要我越家第三城就直说,不过最好掂量一下周家人的命够不够赔。”
小老头立马噤声。
越华池年少时,越家式微,总有些人对越家虎视眈眈。越家今天的辉煌,是他呕心沥血换来的。
怀书南遥遥地看着越华池,容貌确实和越昭有些七分像,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越昭更像行走江湖的剑客,而越华池是玩弄权术的君主。
越华池的发怒,让这场会面提前结束。修士纷纷走出去,大殿上只剩下几人。
“有何事?”越华池盯着越昭,好像在问留下来的所有人,又似乎在问她一个人。
“我有一事,恳请州主解惑。”越昭走向越华池,不卑不亢地问到,“倘若有人杀我母亲,我该如何报仇?”
殿门一点一点地关上,外界的光亮被挡住,殿的烛火在昏暗中剧烈的摇动,像每个人紧张不安的心。
“门怎么关了?”有个侍卫奇怪地走过来,忽然身前横着一柄长剑,穿着统一服装的亲卫兵现在殿门外。
“州主有事商量,不允许打扰。”持剑的亲卫兵盯着那侍卫,冷冷地说。
侍卫后退一步,心里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但是这些人又是州主最信任的亲卫,自己还是不惹麻烦最好,于是脸上挤出一抹笑,点头哈腰地表示自己去另一边。